至于紫芃这具分身。人面蛇神的魔物从鼻腔里挤出一声冷笑,道:我这魔气这么浓郁,现在皇城中全是那些不知所谓的诛魔师,她从这走出去,都不需要一刻钟,便会被他们攻击。
嘿,虽然那些东西够缺德。忝禾舔了下唇,道:但制作出来的各种驱魔药,伤魔箭,镇魔阵,都还挺难缠,正主不出面的情况下,真够一道次身喝一壶的。
他想想那个画面,心情又好了起来:被骗了也好,魔族只需要一位魔主,至于紫芃,谈情说爱的适合她,她也自得其乐。
那个下属眸光深邃,他站在忝禾身后,冷冷地想,不愧是只有百岁见识的种族,三言两语几句话,便将什么都和盘托出了。
确实如忝禾所说,薛妤现在走在一道岔口中,面色凝重地观察着周围的地形。
她遇到了一个难题。
那样浓郁的魔气,不管她捏除尘术,还是用什么隐匿的法宝,那股气息都清除不掉。
薛妤第三次使出除尘术,发现丁点效果没有之后,便彻底停下了动作。
她意识到,不是除尘术没用,而是她现在的身份,在远古这条错综复杂的故事线里,发生了这么一出事。
如果她所料不错,接下来,可能有人会循着这股魔气找来。
薛妤视线从长长的巷中延伸出去,来时她留意了路,翻过一座墙,墙的另一边往西,拐一段路进去,便能看到陆府的影子。
不远。
在她走出第十步时,身后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破风之声,咻的一声,薛妤早等着这一出,当即侧身,连着在空中翻了几圈,衣影卷成一片片,将那道疾如迅风的利箭避开。
三四位道骨仙风的老者联手而至,身后还跟着个少年,方才就是他抿唇射出了这一箭。
为首的那个目如闪电,厉声道:你与魔物有勾结?
薛妤极为不喜这种不分好坏随意出手要打要杀的人,她皱了下眉,道:皇城之内,天子脚下,随意出手伤人?
天子庇佑的是心怀善念的臣民,不是你们这种出世百年,作乱百年的异族。说话的是那名少年,他搭弓,上箭,瞄准,一气呵成,几乎是蛮横而不讲道理的,第二箭第三箭紧接而来。
人皇承天命,即便是魔族,也该行包容,引导,教驯之职。
放肆!老者一声断喝,道:无稽之谈。
薛妤徒手接下几箭,那些箭矢才到她手中,便成了裂纹般的冰色,很快化为碎屑。见状,为首的几名老者神色凝重起来,再不袖手旁观,而是齐齐出手,将薛妤围困在正中央。
那几个老者出手狠辣,少年更是如此,薛妤在几人中应对,先是游刃有余,直到几人联手布置了个手势繁复的结界,好似专门针对魔族一样,薛妤的身形有些微凝滞。
就这一凝滞的时间,老者朝少年大喝:就趁现在!
少年眯着眼,瞄准薛妤,手中箭矢脱弓而出。
像所有的巧合都是为这一箭做准备一样,在薛妤放大的瞳仁中,那一箭闪着寒光,正对眉尖而来,在千钧一发之际,她轻声吐字:冰凝。
成千上万根雪丝凭空而出,以霸道的绞杀姿势涉身四周,那根箭矢如陷泥浆,速度明显缓慢下来。但最后,却避开要害,擦着薛妤的左手手侧而过,溅起一缕鲜艳的血色。
雪丝像漫天大雪般以一种温柔的姿势将那几大一小淹没。
薛妤冷眼旁观,在转身出巷子的时候,她摸了摸自己手臂上的那道擦伤,想,所以在远古时,那个名为紫芃的魔女在临近婚期时,不知用什么办法分出一道次身,潜入镇魔司,成为八人中的一位,而后被忝禾发现,两人见面,不欢而散,出来后受几名除魔师围困,中了一箭。
故事情节在自己推动,与其说他们作为任务者,不如说是看得更为直观明晰的旁观者。
照现在这种走向来说,下面便只有三件事,一是十五天后定江侯与魔女紫芃大婚,二是那两道被锁的信封,再有三,便是关于任务中那唯一一个提示,魅应当会顺势而出。
薛妤想了一路,在踏进陆府前,伸手将手臂上被擦破的那片衣料拂了拂,将血腥味强行锁住,而后跨过门槛。
才一进去,便听到九凤和沈惊时一唱一和唱双簧似的审人。
管家眼神涣散,神志不清,明天中了某种术法,还未清醒过来。
所以这宅子是专为除魔司设置,除魔司奉皇命办事,主事有七人,一个半月前又加了位女除魔师进来,对不对?沈惊时逼近管家,问。
因为术法原因,管家一说话便想吐,他难受地呕了几下,嘴里全是苦水,唇色苍白,喃喃道:是,是。
九凤操着张纸,龙飞凤舞地记录下这些消息。
善殊看沈惊时一会这一会那,时不时还凑上去跟九凤嘀咕两句,不由拍了拍手里的两本书,道:沈惊时,你老实点,别晃,晃得我头晕。
我也晕。九凤头也不抬地接:沈惊时有时候跟那个什么,薛妤身边那个叫朝年的小少年一样,话多得,我脑袋都嗡嗡地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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