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正我只是来告诉你一声。她漫不经心得告诫:别因为一个外人,丢了赤水的脸面。
当然,你若是不想要赤水未来主君的位置,我还是很乐意兵不血刃地坐上去。你放心,还是按族中老规矩,败下来的那个做圣地大长老,可以吧?
还以为能和她好好交谈的路承沢脸顿时黑了一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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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妤一行人到临霜城的时候,已经是第九日傍晚,期间,他们经历了两波小结界围困,三次突如其来的破碎幻境,并得到了数十种不错的灵植和小半瓶灵髓。
晚霞飘飘洒洒填满了视线余白,临霜城不大,是座小城。
一路走来,街道酒肆一应俱全,就连两侧府邸前挂着的牌匾都簇新,像是才提笔写上去,一切都和外面没什么两样。
唯独没有人。
没有人,便显得格外安静,一安静下来,朝年就受不了。
他一定要说话。
我真的,这几天我一直有预感,我的真身应当是什么上古灵器,或许是柄剑,苍龙剑或凤鸣剑都有可能。
朝华跳起来啪的给他后脑上来了一下,翻了个白眼道:还苍龙凤鸣,就你这不学无术的样子,我看可能是块破铜烂铁。
朝年被打得老实了一阵,看到薛妤鬓边挂着的蓝蝶,又找了个话题,道:若是给我们歪打乱撞碰上个小秘境,璇玑是不是能复原啊?她若是醒了,便能指控人皇,这样一来,那个人皇就再也成不了事。届时扶桑树再选一个懂事能做实事的,人间好了,我们也舒服了。
听着他这一番天真无邪的话,朝华无力地张了张嘴,道:我收回我刚说的话,你不是废铜烂铁,你是个木鱼。
说话时,他们正穿过一条南北通向的长街,极远处传来一阵涛声。
许是觉得这样的环境真的太过幽静,许是心情还不错,薛妤不紧不慢开口打破他的幻想:世间三地平衡,圣地有神通,妖都有本领,就朝廷,就他人皇手无缚鸡之力?你以为这种三足鼎立的平衡哪来的,裘氏皇族从上古传到今,江山从未落入旁姓,为什么?
愁离好声好气地补充道:圣地之主到了裘桐跟前也得好言好语,平起平坐,为什么?
朝年后知后觉,挠了挠头,问:为什么?
重点在朝廷啊,皇宫啊。朝华恨铁不成钢地叹了声。
薛妤默了默,道:上古时期,混战结束后,扶桑树指定圣地,指定朝廷和妖都,三方各司其职,和平相处。圣地和妖都各有倚仗,人间呢,有人修仙,加入门派,更多人却是普普通通度过一生。
相对而言,人族和人皇处于三方中弱势的一方。
于是有了一种说法,说扶桑树将一样足以颠覆乾坤的东西放在了皇宫,皇族一脉手中,当时的皇脉尚分为两支,但也因此,之后的皇族将永封灵脉,只拥有短短数十年的寿命。当时另一支拒绝再争,皇位便落到了裘家手中。
别问为什么。朝华看向朝年,在他开口之前道:他们管人间,若是有高高在上地位,又有漫长到横久的寿命,还能理解无数臣民的生老病死,情不得已么?
扶桑树的意思,往往就是这世间大多生灵的意思。
但这既然是传言,又这么多年过去了,要是真有这么回事,为什么那么多任皇帝都不拿出来用?朝年嘀咕道:没有说的那样玄乎吧。
薛妤瞥了他一眼,道:世间没大纠纷,亦没遭遇什么人族生死存亡的情形,这是其一。一旦放出,极有可能唤醒扶桑树主干意识,届时三地势力重新划分,裘家人皇尊位能不能保住都不一定,这是其二。
所以扶桑树这一手,是令圣地和妖都有所忌惮,又牵制了人皇自己。
世间得以太平到今日。
可惜,时间太久,所有的轨迹都走到了有所偏差的一步。
他们前后掠过一座横亘数十里的山脉,看到一座伫立在巨大礁石丛中的古寺,薛妤挑了挑眉,又看了眼图纸,确认无疑后落到地面上,在推开古寺后门时,她补充完最后一句话:有没有这回事我也不清楚。
可经过朝廷册封,三品以上的官员,即便是毫无灵力的普通人,也能受庇护不受任何搜魂术的影响。这是真事。
就像那天的螺州知府,他们审不出来,大家都知道搜不了魂,但没人知道为什么。
寺庙很大,前后门开着,四面都结了蜘蛛网,举目四望,足足五六十座佛像金身端坐,供在下面的瓜果香烛都已经看不出原形,只能看出佛像上的一点亮眼的金色。
薛妤从后门入,一路走到前门入口,她若有所感似的驻足,而后荡开最后一道小门。
抬眸的一瞬间,恰好与立在礁石上,牢牢盯着海面,迟疑又不确定般望过来的风商羽,沉泷之为首的几人对视。
第63章
几人遥相对望,海边浪头一个接一个拍打在礁石上,涛声阵阵,风声簌簌。
沉泷之显而易见的愣了下,一向善于在各色人群中打转的人迟疑着,有些不知道这样的场合,是要先开打,还是朝薛妤打个招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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