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辞闭上眼,不予再搭理这个说话都含糊不清的糊涂虫,凭借着先前的印象,极其细致地当了一回贴身丫鬟。
他一路沿着腰线往上,抚着她的背脊,避开两处擦伤,最后落到后颈处,却也不知道碰到了哪里,惹得榻上之人哆嗦了一下,轻颤出声:
痒
她拽紧了手中的衣袍,逼得第五辞弯起身子,又凑近了她半分。
咫尺之间,他的鼻尖几乎贴到她的腰窝。
接着便是扑面而来的沁人芳香。
第五辞不明白这是什么感觉,只是身子平白起了一股燥热,烧得他喉咙发干,要处一紧,隐隐有了抬头之势。
真是要了命了!
他莫非也成了那种见色起意的登徒子不成?
第五辞狠咬了一口舌头,再也不顾温娴的身子,匆忙给她盖上衣服,把帕子一甩,起身走了。
门口云烟撑着脑袋在打瞌睡,他顿了顿,没有叫醒,转了个方向去到书房。
自从跟他爹说完话回来,听到温娴在书房摔了一跤后,自己便跟中了邪一样,什么都顾不上非要进屋去看她,耽搁了这么久,结果却连正事都忘了。
第五辞推门而入,刚一走进,便听到一阵悉悉索索的动静声。
里头几个丫鬟正在收拾屋子,见到他有一瞬间的惊愕,纷纷停下手里的动作,福身道:少爷。
第五辞微微颔首,没有回话,目光淡淡扫视一圈。
房内陈设依旧,处处都按照他的喜好分门别类,就连笔架摆放的位置都与从前一般无二,是下人们花了心思专门复原过的。
可饶是如此,第五辞也高兴不起来,书房乃是他的私人之所,没有命令不得进入,今日若非意外,行了温娴方便,他何至于让丫鬟还来摆弄这些心爱之物。
第五辞蹙眉有些不悦,连忙摆摆手,把人都打发了下去。
等到房门再度被阖上,他才来悠哉悠哉地检查起东西。
翻翻这儿,瞧瞧那儿,笔墨纸砚都还在,甚至架子上的书本也都是按注释排列的。
每一处都很细致,可第五辞就是觉得不対劲,仔细梳理了一遍先前下人们报上来的消息,从温娴进屋开始到她跌倒请了大夫,一连串的巧合,看似无意,实则极容易扒出他的秘密。
第五辞脑中顿时闪过一丝不好的念头,扭头看向半面墙高大书橱,颤巍着手去翻那些典籍。
一本又一本,仍是没有发现那些密信。
偌大的屋子,难道还会失踪不成。
第五辞不信邪,翻箱倒柜开始扒真相,好在信件藏得没多深,他在书案下方的抽屉里很快便翻找到了。
上面没有被拆封过的痕迹,但沾过水,封皮面上皱了一团,丑丑的,毫无美感。
第五辞不确定是谁动过这些东西,但他在乎的是里头的内容会不会已经泄露出去,当今熟知这个法子的人唯有赵珩与他二人,府里的丫鬟断没有这么大胆,那么就只剩下温娴了。
温娴她到底是无意还是有意?
第五辞此时已经不想再纠结这些琐碎小事,他转头打开火折子,点燃烛台,把所有的密信和纸笺一一烧着,扔进纸篓,等它们燃成灰烬,才提步回到卧房。
温娴已经醒了,靠在床边由云烟喂着药,嘴巴一张一合,可谓乖巧至极。
她原是睡够了觉的,但不知为何就是睁不开眼,感觉浑身都没劲,尤其是这汤药还有安神的功效,闻着就让人起了困意。
温娴脑袋频频往下垂,云烟一手瓷碗一手调羹,根本无法再顾及到去护她安逸,只得时不时的出声唤一声,企图借此能把人喊醒。
然而就在下一瞬,温娴低头没能收得回来,身子受不住重量已经徐徐下坠。
云烟吓得花容失色,正打算舍命救主,忽见身侧突然伸过来一只手,准确无误地托住了温娴的脸颊。
她极为迅速地反应过来此人是谁,募地松了口气,笑道:少爷,你来得可真是时候。
温娴此刻也已完全清醒,揉了揉额角,抬头道:夫君
第五辞脸色看着不太好,只从喉咙里低低发出一个嗯字,便也没说什么,后退到桌边,拎起茶壶自个儿倒了一杯茶。
温娴猜测他是因为白日书房的事在跟自己生气,低头饮尽最后一口药,打发云烟出去,拢了拢衣裳缓缓走到第五辞身边。
夫君可是已经去过书房了?
第五辞蹙着眉头,利落道:嗯,今日的事,我都知道了。
他抬眸看过来,意思仿佛在问:我听你怎么解释。
温娴心里跟着一紧,不好的预感越上心头,说实话肯定得不到第五辞的信任,编谎话也逃不过第五辞的质疑,现在唯有的办法就是先稳住他的心态,后面的事后面再说。
从前还在闺阁之时,她曾数次见到过付夫人是如何使手段去哄温绍元的,那些层出不穷的小花样,撒娇卖俏外加一哭二闹,明面上拿不出的法子,私底下她全用上了个遍,虽说实在有违体统,但耐不住效果好,能在郎君跟前占得上风。
用付夫人的话说,男人都是贱骨头,三分真情七分演,你得顺着他的气,万不可逆了他的意,女人不可事事依着男人,但在关键时刻,总得露点弱态,以满足男人的自负心,嘴上功夫说得过去,夫妻情份自然就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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