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别了吧,谢无苔坐起身,我看没有再进一步反而是好事。叶善那样的人还是更适合当寨主,给别人当妻子居于后宅委屈了她,也委屈了她夫君。你是不知道,我们被困在虎贲山那会,我就瞧出俩人不对劲了,连话都不说了互相。叶善那人你还不大了解,她过日子全凭自己心意,全然不管旁人如何想。这就苦了顾诚了。唉,这么说,我还真有些担心,要是顾诚感情用事惹恼了叶善,只怕真要出什么人命官司。我得想想,看怎么才能平平安安的叫他俩散了。他再睡不着,翻起身,坐到桌案前,提笔写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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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不觉又过了两个月,梁国事了,大军开拔,途径云州并未停留,一路急行。
谢无苔站在山头,胆颤心惊了一天,听说大军进城了,又听说大军马不停蹄的离开了。他稍稍放了心,正打算去叶善那探探情况。忽得有人叫了他。
谢无苔一惊,扭过头看到一人站在身后,身形高大,一件漆黑兜帽,遮了半张脸,只露一截下巴,蓄了须。谢无苔惊出一身冷汗,匆忙上前,压低声音,你怎么来了?
说起来,二人前一日才见过。谢无苔应约,偷偷下了山。话说的明白,他以为顾诚已随大军离开,不想竟独自上山了。
谢无苔叹息一声:都已经下定决心了,怎么又上山来了?
我,他的嗓音干涩沙哑,像是压抑着极大的痛楚,好在还算平稳,想见她最后一面。
谢无苔看他这样子,暗道一句可怜。可又想到那位冷冷清清什么都看不进眼里的样子,劝道:当断不断,反受其乱。
顾诚垂在身侧的手握紧,就一面,三当家帮我。
谢无苔不忍心,犹豫道:大娘子独居的小院位居高处,四面平坦无遮蔽,谁要是过去,很容易被看见。她又是那样警觉的人。这样,你躲我家去,我想个法子将她请去我家,你躲在内间门后看一眼就走,如何?
顾诚:可。
谢无苔话说的漂亮,可真要去请人了,他又开始原地转圈圈,踟蹰不安了。该怎么请?以什么理由?
话分两头,却说另一边,梅梅忽然神神秘秘的溜进了叶善的屋子,眉毛眼珠子在脸上乱飞道:大娘子,你猜我看见谁了?
叶善并不搭理她。
梅梅习惯了自问自答,我瞧见我爹了。
叶善正浇水的手停住。能让梅梅叫爹的只有顾诚。至于刘宗孝,那就是老刘放羊的。
就在北边山道那块,那边山壁陡峭,挺难爬的。我爹跟只壁虎似的,还挺灵巧。哈哈。她笑了起来,又觉不该,我也经常在那练轻功呢,也跟只壁虎似的爬上爬下。我看他穿着黑色兜帽,躲着人上山,心想他大概是要给你惊喜,就没叫住他。后来我又瞧见谢叔了,我就赶紧回来了。
叶善回房,洗了手脸,换了身衣裳。
梅梅心里不舍,问,大娘子,你要走了吗?
叶善说:你也可以和我们一起。
梅梅看向趴在角落的大黄,摇了摇头,我暂时不去了。
叶善没什么所谓。
倒是大黄,大概是意识到叶善要走了,缓慢的爬起来,凑到叶善腿边,又趴下了。
叶善正在梳头,低头看了它一眼。
梅梅蹲下身将它抱住,说:大黄,我不走,我留下来陪你呢。我爹要接大娘子回家,他们许久没回家了,家里的太奶奶,奶奶都很想他们。又扭过头说:等下次去临安我还要跟皇帝哥赔礼,他听说山庄出了事,怕我难过,好心接我去宫里散散心。我答应了他要住一阵子,隔天又跑回来了,都没跟他说一声。那段时间他也不怎么开心,听说和他定亲的新娘子得了急症,突然没了。皇帝哥还没当新郎官就当了新鳏夫,真可怜。说到生生死死,她又将大黄搂紧了些。
叶善瞥一眼,你松开些,大黄要断气了。
叶善将自己收拾一新,又让梅梅烧了一壶热水,泡了新茶。
梅梅说:这样我爹会看出来我们早就知道他来了,惊喜没了,会不会觉得没意思?
叶善伸手又将刚泡好的热茶倒了。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
叶善静若玉雕。
梅梅开始焦躁不安起来,没道理的呀,我明明看见了呀。我爹那大骨头架子我不能认错人。她奔出门去,看到黑黝黝的夜色里,一人站在不远不近的地方徘徊不前,她蹬蹬蹬跑上前,背着手,绕着他转了一圈,跳脱灵动,喜不自禁。
谢无苔被盯得紧张:大娘子在吗?
梅梅:在的呀,在的呀。
谢无苔:唔,我想请呃
梅梅:好的呀!好的呀!她答应的迅速,扭过身又跑回去,不一会又出来,叶善跟在身后,款步而来。
谢无苔还没反应过来,梅梅又冲上前,快速道:谢叔,你要带我大娘子去哪?
谢无苔:我,我想请你们去我家
梅梅:好的呀!快走快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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