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诚都无语了。
就这?
他感觉自己白担心了一场,救了个寂寞。
唉。
转念一想,他们会这么安心快乐不正是因为有护住他们的人在嘛。
不管她是否真的有这样的能力,至少在他们心里她就是无所不能的存在。
有事找大娘子,几乎成了他们的本能反应。
人人都想依仗她,人人都将问题甩给她,可是谁又能成为她的依靠?
他目不转睛的看着她,叶善素来对目光敏锐,一抬头就看了去。二人的目光隔着几米的距离相接。
吵闹的说话声也不知在什么时候停了下来,像是有谁忽然按住了休止键,气氛在陡然间透着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暧.昧。
有时候暧.昧的并不是当事人,而是起哄的人误解了其中的情谊,一个眼神,一声哄笑,莫名就古里古怪了起来。
谢无苔鬼使神差的将儿子的眼睛捂住了,惹得谢小宝不满的扒拉他,咬他的手。
许白不自然道:大娘子,你别坐那么远啊,你过来坐!
他一直挨着顾诚坐,为了方便照顾他。巧妇也难为无米之炊,没有针灸不能施针,放了部分毒血,只摘了若干药草不管有用没用揉碎了先糊上,其它也做不了什么,只和别的人一样等解药。
许白作为一只自觉的鸠,主动让出了鹊巢。
叶善没什么反应,顾诚心中微凉,羞耻的红了脸。所有人都以为他们夫妻情比金坚,一切不过是他这些年苦心经营的假象吧了。他不自在的别过脸,移开目光。
谁知下巴忽然被人捏住,叶善不知什么时候过来了,站在他面前,弯腰看他,二人脸贴得近,似乎都要吻上去般。
要是搁以前,他肯定没脸没皮的凑上去占便宜了,这心里一有了事产生了自我怀疑,想法多了,原本一往无前的勇气无所依凭,就开始朝着人类的终极奥义哲学,发展了。
狗男人!杜渐极不和谐的声音响起,他被五花大绑,整个人在地上打旋,踢飞一地杂草落叶。
众人恍然被惊醒般,子曰非礼勿视。纷纷转过身去,面朝杜渐,又狠狠瞪他,轮番开骂:就你话多!你才狗!去死吧你!
咳咳咳,你们继续继续。
顾诚看过去,眼神忧郁,又被叶善捏回下巴,正过脸:你是在害羞还是在发烧?
顾诚按住她的手拉了下来,真心发问,我是不是帮了倒忙?你说的对,我不应该掺和进来,你有能力自保,我不该自以为是的给你添乱,让无辜人枉死。他越说声音越轻,愧疚懊恼。
叶善在他身边坐下,也不挨着他,坐姿端正,目视前方,杜渐的妻儿是我抓的,人是杜渐杀的,你无需愧疚。
说她不通人情,有些话却又直击人心。
顾诚:他死在我的怀里,我没保护好他。他低着头,沮丧又懊恼。
叶善人没动,眼珠子斜了下,默默注视他。
一边吵闹不已,一边静默无声。
忽而,杜渐那边闹腾的更厉害了,许白回头朝二人解释道:没事,就是毒发了。又兴高采烈的扬声朝外围喊,向梁军宣布他们摄政王毒发的喜讯。
杜渐难受的在地上抽搐,痛苦不堪,一副生不如死的样子。
叶善想起杜渐之前得意洋洋的说过,毒发如万蚁吞噬。如此看来,果真不假,确实疼痛难忍。
她不自觉又看向顾诚。他怎么
许白匆匆跑来,又是检查伤口,又是诊脉,一通忙活。顾诚一动不动,精力不济。
叶善:怎么了?
许白面露不解,顾大人,你现在感觉怎么样?疼吗?
叶善:怎么了?
许白:如果你俩中的毒一样,怎么他都疼成那样了,你瞧着还好?除了伤口青黑,看着恐怖,整个人就是憔悴疲惫而已,并未给人痛苦不堪的感觉。
叶善表情一凝,面露杀机。
我顾诚怎么可能不疼,最疼的时候他在杀出重围。他是经历过绝境的人,拥有最顽强的意志和不服输的脾性。学会与疼痛并存,坦然接受,反而没那么难熬了。
喊叫打滚或许能心里上减轻疼痛吧,可也会让关心在乎自己的人备受煎熬。
那一世,那个耳光,他可记忆犹新呢。
恰在此,外围传来呼喊声,原是解药送来了。
叶善立刻站起身。
杜渐听到,扯着喉咙吼,拿来!快余下的话被刘宗孝哐哐几个大耳刮子扇过去,扇闭了嘴。
叶善身形如电,几个起落,送药的连人带药一起被抓了进来。
许白接过药瓶,倒出药丸,仔细甄别是否有毒,叶善不耐烦耽误时间,扣住梁人的下巴,弹进去一粒,一合。
梁人被吓住,咕咚咽了下去,没做出呕吐的举动。许白观察他片刻,说:看来没掺其他东西。
话音未落,转回头,叶善早就扶着顾诚的脸喂了解药。
许白走过来照料顾诚。
杜渐疼得在地上打滚,给我解药!给我!
解药在叶善手里,她就跟没听见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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