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诚抬起一条腿,压住她,睡一会,反正也没什么事。
叶善:你没什么事,我有事。梅梅长途跋涉过来,我去看看她。
顾诚:你不是才让她补觉去了?
叶善:我看她睡着了没。
顾诚:我跟你一起。
叶善:不用。
顾诚抱紧她:那我就不让你走。
叶善:你懂点事。
顾诚:太残忍了,你知不知道离开你,我会死?好,你走吧,你这个狠心的女人!你让我一个人孤独致死算了!你走!你走!你不要管我!
戏很足,手指头却都没松开一下。
叶善贴着她的嘴角亲了下。
顾诚:不够,再来一下,不然你男人就死了,死于亲不够。
叶善眼皮子掀一下,不想理他。
顾诚一胳膊勾住她的肩膀,另一只手挑起她落在唇上的发,忽然道:善善,我们成亲三年了。
叶善合上了眼,无奈的只能听之任之,漫不经心的应了声:嗯。
顾诚:你还和我刚见你时一模一样,一点没变,仍是那么年轻貌美。我就不行了,你看看我,我都长皱纹了。
这句话跟往日顾诚各种吹捧叶善的话没什么不同。他夸她年轻,夸她貌美,夸她聪明夸她细致温柔,总之这世上各种好听的词都可以用来夸他的善善。
这句话像一句轻柔的风,初时不觉如何,进了心底,打了个旋,陡然化作刮骨的刀,一下子扎入了她毫无防备的心,疼得她整个人都痉挛了起来。
她伸出两条胳膊,穿过他的脖子,按住他的后脑勺,猛地压了上去,吻住他的唇。这个吻又深又长,恨不得将他吞食入腹。
顾诚最受不了她主动,每次她这样,他都要丢盔弃甲,溃不成军。这都不算什么,最怕缴械投降了,旗杆还高高竖着,搞得像不怀好意,随时等着反攻似的。
他顾诚是这样的人吗?
顾诚脑子混混胀胀的,整个人热得不行,不自觉的勒紧怀里的人,恨不得将她融成自身的一部分,怎么亲都亲不够,直到压在他身上的人强行分开了,他身上那种熟悉的空落落的感觉,又袭上了心头。身体的不满足总能牵扯出心里的不满足。空虚感又会滋生出怨气,这股怨气莫名其妙,又不可能怨怼眼前爱都爱不够的人,最后只能化作无边的委屈,一点点的自我消化了。他无从解决,只两只手握住她不放,眼睛都充了血。
叶善贴着他的鼻尖,感觉才一会功夫,他鼻子都汗湿了。她一只手抚上他的脸,细细摩挲,胡说八道,哪里有皱纹了?
顾诚胸口起伏,喘得厉害。
叶善看出他的难受,像之前的很多次,又无奈又不解,你要是难受很的话,我说过了我可以
顾诚按住她的手,眼神晦暗,像深海巨浪,暗潮汹涌,如果叶善是飘浮其上的一叶小舟,随时一个浪打来,都会倾覆。他手心出了汗,嗓子又干又哑:善善,你爱我吗?
叶善沉默了。
诡异的安静并未持续太久,顾诚松开她的胳膊又将她重新抱回怀里,一下下的顺着她的头发,平复心情。
心底的渴望伴随着空虚,无法排解,这股怨气冲撞着他,一时让他心里很不是滋味。他就像个上了年纪的偏执老头,死守着自己定下的底线,绝不触碰,仿佛要是自己守不住了,就玷污了自己神圣的感情。固执可笑又让人不得不佩服。
叶善的脸埋在他怀里,闷闷的说道:我说过,我陪你这一生。
那怎么能够?顾诚咬牙切齿道:不仅是这辈子,下辈子,下下辈子,生生世世,你都要陪着我。
明明是甜言蜜语,落进她心里却蔓延成无尽荒凉。刚才被刮骨刀捅进心窝的那股劲还没过去。
她不舒服的捂住他的嘴,不要说了,我不爱听。永无止尽的生命,无休止的轮回,每一次的重生都伴随着刻骨的寂寞。要是只有一辈子该多好,她就能彻底的交出自己的心,痛痛快快活一次。
顾诚仿佛被兜头浇了一盆冰水。
倒,也还好吧。
习惯就好。
夫妻俩个都没说话,只抱在一起,感受彼此的温度。
叶善:下辈子我不一定还能记得你,你能来找我吗?
欲其生欲其死有时候真只是她一句话的事情。
顾诚死灰复燃,眨眼间又成燎原之势,火热又激.情,我一定来找你!我要很早很早就把你找到,然后亲手把你养大
叶善:你要给我当爹吗?
顾诚:呃,呸!谁要给你当爹了!
二人抱着在榻上睡了一觉,一直到日落西山,才幽幽醒转。
叶善半梦半醒间,看到光与影的交错,听着顾诚有力的心跳。空落落的心仿佛有了归处,可惜那颗心是破了一个洞的,那洞口像个黑洞,连通无数轮回的光阴。
她忍不住又将头在他胸口蹭了蹭,顾诚就醒了。
叶善:顾诚,我想吃太阳饼。
顾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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