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的风格十分迥异,最大的特点就是画风不统一。
这些建筑像是被东拼西凑在一起的,就连“人”也是,特意想和现实接轨,搬运复制大量的建筑,实际上却产生了极大的分割感,没人会觉得这里是“现实”。
制造出这个地方的人,一定智商不高。
陈栗这么想着,脚步不敢有任何松懈。
可惜这次好运没有跟来,他听到了来自身后追赶而上的脚步声。
像是猫戏弄老鼠一般,故意让他听见,不远不近缀在后面。
一开始陈栗以为,追上来的是刚刚的老妪,可从身后渗出的压迫感让他浑身不适,寒意自脚底板而起渗透全身,无疑不是这么简单。
陈栗眼皮一跳,凭借着最后几分力气撞开了旁边的建筑物的门,看似锁好的门一撞就连人滚了进去。
他摔在地上,抬头看见的是成百上千的人头,在惊叫出声的前一秒意识到那些只是假的人头,铜筑的人头带着慈悲的表情,密密麻麻朝下注视着每个进来的人,注视着这只自投罗网的小祭品。
这里是祭坛,是某个不知名□□的祭坛。
也许在现实中只是个普通的庙,但在这个诡异的地方,它被赋予了邪气、恶念,祭坛也“活”了过来。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上面密密麻麻的人头似乎动了动,随着他的起身转动着视线。
外面恐怖的脚步声还在靠近,如果冷静下来仔细分析就会发现,这脚步声明明还在外面,却故意被放大仿佛有人直灌他的耳膜。
被吓坏的小猎物无法注意到这点区别,他脑子里只剩下一个念头——逃!
于是苍白着小脸跌跌撞撞朝里跑,殊不知正在将自己送入虎口。
精巧的璎珞和身上祖母绿的串珠互相碰撞发出清脆的声音,绣着凤凰灼灼尾羽的金丝滚过少年的脚踝,在他踏入祭坛的那一刻,周围那几只石雕的狮子眼珠上缓缓浮现红光。
它们是镇压祭品的宝物,曾被用鲜血浸泡了百天百夜,连同内里都浸入血腥,任何富有生机会逃脱祭品都无法在它们爪下逃过。
吼叫从它们身上传来,几尊石雕狮子居然像是活了过来,灵活动着石头的身体朝祭坛最中间的少年扑了过来。
没想到运气会这么差,陈栗在被它们按住手腕、踝骨倒在地上的那一刻就放弃了徒劳的挣扎。
这些石狮子甚至不需要花费半分力气,只凭借自身的重量就能够将他压死,淋漓的鲜血涂抹整个祭台。
祸不单行,脚步声的主人终于走到了门外,刺眼的阳光落在他身上镀了一层金边。
他只是站在那里,无声的凌厉气息就蔓延而开,带来危险的信号。
陈栗绝望地闭上眼。
男人心情愉悦的靠近,手上轻巧拎着块红色的布,他像是看不见少年此刻的为难处境,单膝下跪俯看他:“你忘了这个。”
哪怕是语气不对,这个声音响起的那一刻,陈栗还是猛地睁开了眼,圆圆的杏眼睁大后像极了浅色猫眼石,他的呼吸都断了一瞬:“傅莫殃!”
位于他上方的男人,对于他这声呼喊没有任何反应,他像是不懂事的孩童歪了歪头,执着道:“你忘了这个。”
他再次伸出手,把东西给他看。
陈栗惊疑不定的视线从他那双野兽般的竖瞳挪到了那块红布上。
更准确来说那并不是什么红布,而是和他身上华丽服饰画风一致的红盖头。
在看到这个红盖头的一瞬间,陈栗差点怀疑自己是又做了那场诡异的梦,不然为什么会在这里看到这个盖头,仔细一想,身上的衣服也和梦中的穿着一致,只是他刚刚大脑太混乱没有想起来。
很快眼尾传来痛感就打断了他的这个想法。
傅莫殃伸出手重重□□了下他的眼尾,眼中露出偏执扭曲:“为什么不看我?”
直到那小块皮肤变红,好看的眼睛再次注意到他身上,他才露出满意的神色。
泛红的眼尾像是刚刚被欺负哭了一样,陈栗在叫了一声他的名字后就不说话了。
他意识到眼前人的不对劲。
这是一只只有本能冲动的野兽,没有理智也没有情感可言,有的只是赤.裸的也野兽直觉和欲.望。
这是傅莫殃,却又不是他。
男人没有给他太多思考的时间,他真如陈栗想的那样,如同一只强大的雄性兽类俯身,将头凑近他的脖颈,仔仔细细嗅闻。
一点一点从上到下贴近他的肌肤,把他当成自己抓来的小点心,巡查似的感受这个香甜的气味。
直到执拗乖张被不满足所取代,银灰色的瞳孔缩得很细,毫不掩饰其中呼之欲来的风暴。
几只石狮子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跑回了自己原本的岗位,重新变成死物。
被高挺鼻子蹭过的地方都羞得粉红,陈栗急促喘息了一声,手指蜷缩,过于清晰的触感贴近心脏,让他快要呼吸不上来。
“等、等等!”
傅莫殃将手放在他的腰带上,被少年胡乱系着的带子只需要轻轻一拉就会全部散开,朝他展示最青涩美好的内里。
尽管内心汹涌的欲.望都要泄出,男人还是硬生生停下了,一双没有感情的竖瞳居然浮现几分委屈,像是在用餐前被主人呵住的大狗,他不解地歪头:“小……羊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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