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知道!燕聆玉言辞激烈地打断他,眼中满是激愤,父亲到底是为了什么连受封都不等就回了封地?我到底是为了什么要进宫搏宠?哥哥你又是为了什么甘愿留在京城做质子!这些人或事,都抵不上你的私心,可你的一个私心却要我们全家跟你一起陪葬!你怎么就这么傻?
燕聆玉平日都是孤高清冷的性子,从来没有对燕无意说过这么诛心的话,她看着燕无意,眼底满是怒火,但更多的是失望。
燕无意终于有几分动容,他也知道自己这么做是拿全族的性命铤而走险,可是他也有他的苦衷和不得已。
我是很自私,从一开始就是,所以就更不能再错下去了,你知道吗?阿篱是因为我才被带进深宫中,我不能眼睁睁地看着她就这么在宫里郁郁寡欢,枯萎而死。燕无意一把握住燕聆玉的肩膀:妹妹,你一定最懂的,在宫里过的都是什么生活!她不适合待在那里,她如果不离开,她很快就会死的!
空气一瞬间变得寂静无声,燕聆玉怔怔地看着燕无意,就像看着一个陌生人,她张大着眼睛,试图捋顺呼吸,但只是徒劳,莫大的心酸涌上心头,大颗的泪珠一滴滴滚落,而她此时好像没了愤怒,也没了恐惧,都变作了无处排解的委屈。
燕无意一怔,似乎知道自己说了什么,有些后悔地看着她:阿玉,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说
燕聆玉冷声打断他:你是知道的。
燕无意眸光震了震,就听燕聆玉继续道:你知道踏进宫门的女人都会受到什么样的折磨,你也知道她们有多痛苦,那我呢?你为什么从来没想过救一救我呢?
她指了指自己的胸口,眼前早已经是模糊一片,这句毫无感情起伏的质问,像一把刀子似的无情劈开燕无意的心脏,有火从头到脚地灼烧起来,一种难言的羞愧感在撕裂拉扯着他。
燕无意走近一步:阿玉,我不是
他想要给她一点安慰,但燕聆玉却躲开了去,她偏着身,在他的注视之下,用最快的速度擦去眼泪,整理好情绪。
没有任何纠缠,也没有再继续质问,她端正身子,除了眼底有红痕,就好像从未哭过。
她说:我会装不知道,如果你能瞒天过海,我也会祝福她但这世上很多事,是没有挽回的余地的,愿你能得偿所愿。
愿你能得偿所愿。
燕聆玉不知是对着燕无意说,还是透过他去祝福另一个女人。
在这场荒诞的救赎中,她认命地将自己内心封存好,每个人都有自己归宿,燕聆玉不知道自己的归宿,或许殷篱的逃离对她们每个人来说都是一场美梦,她心中只有绝望,也希望那一丝唯一的光亮能温暖殷篱。
只是与她无关罢了。
她看也不看他,决绝地转身离去。
燕无意看着妹妹的背影,想要留住她再说些什么,可是他发现自己好像什么也说不出来了,燕聆玉的话是那么刺耳,将他冠冕堂皇的正义击碎。
她知道燕无意肯冒险为殷篱搏一搏,是因为有希望,殷篱无亲无故,她入宫从来不是为了维系一族的荣光,她可以拍拍屁股离开,但燕聆玉不一样。
她知道燕无意永远不会为她去做这种事。
因为,本来就是他们将她送进去的。
有些讽刺。
燕无意收拾行囊,快马加鞭离开围场,汗血宝马跑了半日到达兴城,正如县令所说,瘟疫及时控制下来,并没有波及更多的人。
尸体怎么处理的?
回大人的话,都运到远郊烧毁,并埋在土里了。
与病人有过接触的衣物器皿等记得也要毁损。
是,下官这就去办。
运送病患遗物的马车封得很严实,缓缓出了兴城,里面的东西不知道沾染上瘟疫没有,城门的人不敢打开详查,粗略地看一看便放行了。
两日后,燕无意骑在马上,背着包裹,调转马头对县令道:最后一批我去看着就行了,然后我便回去向圣上复命,不用送了,回去吧!
那下官就不送了,大人慢行。
粼粼马车行至远郊,队尾的那辆悄无声息地离队,看着最后一批遗物烧毁深埋之后,燕无意与车队的人告别,而后上马卷土离去。
半日后,燕无意停在德城一处偏僻的宅子外,提着的心落了地,终于有尘埃落定之感。
门口狭窄地连他的马都过不去,燕无意翻身下去,将马绳拴在旁边的一颗大梨树上,然后甩下衣摆跑进院子里,一进的小院,所有都尽收眼底,进来前他谨慎地看过四周,并无异常。
他走过去,敲了敲门。
谁?
是我,燕无意。
里面顿了一下,然后拿下门栓,打开门。
燕无意看到是阿蛮,赶紧进去,把门关好,回头问阿蛮:除了我,还有人来过吗?
阿蛮看到燕无意像是有了主心骨,开心地摇了摇头:没有!
燕无意遂放了心,抬脚往里走:你阿姐呢?
在里面。阿蛮撩开帘子,燕无意就看到炕头殷篱撑着身子靠坐起来,旁边站着金槛。殷篱看到燕无意也心中欢喜,满眼希冀地望着他,张口欲说什么,燕无意飞快走到床前,急道:有没有受什么伤,你还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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