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员就是再不知禁军里的大小都头们也知道那位叫萧照的舍身救了官家的命。
说到这里他有什么不愿的,当即道:这笔钱可以借贷。
绿儿几个喜出望外!谁能想到娘子居然空手套白狼就做成这单买卖了呢!
不过
官员很是认真:我须得将房契收回库房中才能出钱。
那是自然。莺莺点头,与他签下了借贷抵押文书。
这不说还好,说完后绿儿几个的脸色又不对了:娘子可是拿不到那份房契!
人家店主又不傻,要拿到七千五百两白银才愿意过户;可市易务也不吃苦,要拿到房契才能出七千五百两白银。
这,这,这这这不就是永远都无法达成的悖论吗?
难道是自家娘子想错了?
可看娘子的脸色似乎浑不在意,这又是怎么回事?
不过她们几个这回学聪明了,面上绷着不吭声,等出来后才一脸好奇要看娘子怎么办。
莺莺上了马车:回东角楼街巷。
这回萧照与她坐上一辆马车,含蕊和裴娘子坐另一辆,她们掀开帘子看着莺莺,一脸狐疑,又回那栋房子?难道是要说服房主没有收齐银钱先过户再说?
这恐怕不行吧?裴娘子喃喃自语,她也是生意场上闯荡的人,自然知道对方不可能因你说两句好话就冒险将万两白银的房子贸然过户。
莺莺看出她们的疑惑却不解答,她抿嘴笑:今儿就让你们瞧瞧稀罕。
等到了东角楼街巷那栋商铺跟前莺莺却不叫停,只叫长寿再往南。
再往南便是汴京城最富贵繁华最神秘的地方之一界身。
这里汇聚着金银之物,却不是普通百姓居家常见的金店银楼,而是大宋金银财帛交易的地方,可以想见这是多么大笔的买卖。②
几人下了马车,明明是夏天,绿儿却无端打了个寒战。因着这里没什么百姓往来,可是房舍高耸,像神殿一般,门面广阔得能跑马,森森然气息扑面而来。
莺莺倒不畏惧,她问看门人:请你们主家来,我有一笔七千五百两的生意来等她做。
即便界身这种地方每天交易动辄成千上万,看门人还是极为重视:您这边请。
将他们请到小楼里头奉上茶水,又去请自己家主家。
是个圆脸阿婆,生得和蔼可亲,瞧着不像个金融大鳄,倒先是寻常的邻家阿婆。
萧照却眸色深沉:她发髻边随手簪着的那枚木簪子是难得的沉香木,穿着的鞋是象牙劈成丝编织而成,寻常人家能都一块象牙席都会奉为传家宝,她居然能混不在意就踩在脚下。
可见这位看似普普通通的阿婆实际身价不凡。
圆脸阿婆直截了当:小娘子,听说你有七千五百两的生意要与我做?
莺莺点头:我有些不称手,想借阿婆七千五百两银子使一使。
圆脸阿婆摇摇头:还当你这小娘子要正经谈生意,原来是消遣我。我这里可不是借贷的地方,你大可去银庄。说罢便要往外走,她身价不菲什么上门借贷的人没见过?
且慢。莺莺道,我只周转一天,却可给你一百两银子的利息。
这下阿婆站住了:当真?
她不动心是假的,七千五百两银子一天赚一百两,这是四倍多的年利啊!
阿婆虽然不是做借贷的,可她常年大量买卖金银财帛,手上有大笔银钱,周转过程中难免有闲置的时候,这钱她要随时用便无法存在银庄,这时候还不如拿着银钱来赚钱。
她固然瞧不上一百两银子,可并不代表她能轻松就找到随便就能赚一百两的生意。
当即坐了下来端起了茶杯。
这就是要听莺莺详谈了,莺莺便将自己的底盘亮出,介绍自己是谁,又说自己马上要在北边一条街最繁华之处开店:您若是不信明儿便可以来光临我店里!还有舞狮子呢!
阿婆这才放心:那店铺我知道,市面上挂着一万一千两银子呢!原来是被你买下了。神色明显松弛下来,能买得起那店铺的也不是穷人。
裴娘子几个瞠目结舌。明儿能不能舞狮子可不一定,就等着阿婆的银钱买下来呢!
只不过阿婆也是老江湖,不会轻信莺莺:除了你的信用和你夫婿的信用,我还能得到什么呢?
这看来还是不信?
莺莺笑,将那个蓝木牌递过去:我皇商的资质。
啊?绿儿差点惊呼出声。那可是皇商的资质啊,娘子用了那么多心血,就这么白白押给旁人?
阿婆终于点点头:可行。她收下了蓝木牌。
萧照和莺莺对视一眼,他们心知肚明,若是莺莺还不了钱,阿婆只要拿着花满蹊的资质自己做皇商,或者在市场上转手卖给想要的商人,便能得不止一万两银子的获利。
毕竟皇商的名单上写得是花满蹊,可不是苏莺莺。
萧照心里想:若是有什么岔子他一定会帮莺莺买回来。
莺莺顺顺当当拿到了银票,随后与房主那里商谈,将银票补齐,最终两人签下了契书。
而后莺莺又拿着房契去了市易务,拿到了七千五百两银子,再将这银子归还给了圆脸阿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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