惹得诸多小丫鬟们啧啧称奇。
连苏珠也问莺莺:好啊三娘子,你如今可是个富婆了!
莺莺便嗔怪道:二姐姐还不知道我?我嫁过去后再夫君家侧院另开门开了家铺子赚些脂粉钱,前几天这丫头干得卖力我便大方了一回。
苏珠也不嫉妒,大咧咧道:你日子过得好也是好事。
她如今自己日子过得舒心遂意便只盯着自己的小日子,不愿意嫉妒眼红别人的。
谁知就在这时就听婆子通禀:世子到,世子夫人到。
几姐妹抬头,一眼就看见了苏环。
苏环神色有些憔悴,眼睛下有遮掩不住的黑青,她或许是为了遮眼袋又打了厚厚的粉,但因之肌肤干燥粉末子沾在脸上,总感觉让驴粪蛋上上了一层霜,不大贴合。
她身边站着郜英彦。
郜英彦不大乐意,若不是为了方便自己的小厮跟着进苏府跟苏家下人探听当时那桩婚事的前因后果,只怕他也不会来苏家。
两人站在一起,就连最粗枝大叶的苏珠都能觉察到不协调。
只不过如今大家都嫁了人,二娘子自己过得又舒坦,是以脾气也平和不少:四妹妹来了?
诸人便互相见了礼,郜英彦这才往男子那桌过去。
苏环其实日子过得并不大舒心,她从扬州瘦马那里学来的技艺也只给了世子一时新鲜,之后世子理直气壮不大回家,就是偶然回家也都是在李菁那边。
前几天购买的那些菖蒲、艾蒿、芩草、□□一开始用了掌柜教的方法喷了水浸了水,总算可以维持一时的新鲜,可再过几天就再也蔫巴了下去,这时候再用什么法子也没用了。
苏环气冲冲去寻那位掌柜算账,谁知店门紧闭,贴着告示说掌柜去乡下过端午节去了。
苏环无法只能回到侯府。原本她还想惜售放在最后一天端午节时出售呢,可在街上逛了一圈发现大街上已经有不少人在售卖了。
苏环只好回到家里命自己的丫鬟拿着那些香花香草去售卖。
她们都是后院里的内宅女子,平日里做的都是伺候人端茶倒水的事情,又哪里会售卖花草?
有时忘了收钱,有时盯不住逃单的人,有时又数错了收银的金额,每日打烊后都要晕头转向算半天账。
而且苏环不会打算盘,这让她只能一点点掐着指头算,格外痛苦。
这几天苏环可谓过得是生不如死。
可她仍旧在娘家人面前维持自己独有的体面,倨傲扶扶发髻:诸位姐姐来得也太早了些。
身为妹妹没有主动问候姐姐,反而一脸高姿态满口抱怨。
这一下勾起了苏珠的火气,她冷笑一声:给脸不要脸。
二姐姐脾气还是一如既往的火爆。莺莺吸口凉气。
苏环却抬起头傲然将苏珠从头到脚审视一眼:\quot;若我没瞧错,珠儿妹妹穿的这衣裳是细布罢?\quot;
细布是汴京城里小门小户少奶奶常用的衣料,料子细,价格不高不低,正适合夏天里穿。
二娘子却不脸红:是又怎么样?她才不虚荣呢,有多少面摊多大饼。
苏环便捂嘴嘲笑:噢,我们侯府管事婆子都穿的这细布呢。
二娘子白她一眼:你穿得松江锦又如何?若我没看错的话这不就是你的嫁妆么?
苏环脸刷一下白了。
的确是她的嫁妆。
在侯府她入不敷出不得不将自己的嫁妆翻出来,今天要出门赴宴精挑细选找了见好布料做的衣裳,可却忘了这是自己的嫁妆。
她却还要硬挺着:只是凑巧罢了。
二娘子撇撇嘴,不搭理她。转而问莺莺:三妹妹这衣裳看着好看,是不是天水碧?
大夫人也跟着捧场:上次我去绣坊里看到一件天水碧,一问价格,乖乖,要几十两银子,我想都不敢想!
莺莺摇摇头:是我夫君买的,我也不知价钱。
二娘子啧啧两声:三妹夫待三妹妹可真是好!
她又问莺莺身上戴的碧玉吊坠、白玉梳:这些可都是三妹夫买的?
莺莺老老实实点头。
大娘子抿嘴笑:三妹妹嫁得可真是不错。原先还担忧她嫁个卧床不起的人,如今看来这人至少待三妹妹真心实意,不会让她日子太难过。
二娘子也跟着点头:三妹妹这一声簇新,衣裳首饰都是时兴的,看着就觉贵气十足。
又隔着屏风喊:表哥!
那边的表哥自然明白她的意思:好好好,等回家路上也带你去买!
一看就两人心有灵犀。
大娘子和莺莺便取笑二娘子。
二娘子呢,虽然银钱不多,但想起表哥待自己言听计从,心里也美滋滋的。
几个姐妹说话,竟将苏环搁在一边去。
苏环不忿,苏莺莺肯定是打肿脸充胖子!
她上辈子嫁给过萧照,最清楚萧照的性子,他怎么会给女子主动买首饰衣裳?!
就让她吹牛吧!
苏环嗤笑一声,突兀道:侯府每季都有置装,四时瓜果珍馐美食按例给每房发,我都吃不完用不完,除此之外我还单独得五两银子的月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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