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撩起眼皮觑她一眼,没吭声,甚至没有任何反常的神色,倒是拿着筷子的手朝她伸过来,不是打她,而是夹她面前的菜。
今睢认为他这一动作颇有“恐吓”意味。礼尚往来,她也没轻易放过陈宜勉。
她脚趾踩在他腿上,慢慢往小腿上移,动作渐渐大胆。
直到陈宜勉状似不经意地把桌上的不锈钢勺子扫到地上。
当啷一声。
孟芮娉听到这声音身体一抖,不过同桌的两人沉浸在自己的小世界里,没人注意到她的警惕状态。就像她刚刚在专注的想事情,也没有发现另两人间的隐秘互动一样。
陈宜勉往后一推凳子,准备弯腰去捡。
今睢才恍如受惊的小鹿,急匆匆地收腿,拖鞋也顾不上穿。
陈宜勉得逞,轻轻笑了下,把勺子捡起来放好。
今睢落荒而逃:“我去拿把新的。”
陈宜勉假正经:“谢谢。”
-
医院没去成。
吃完饭孟芮娉接到个电话,是快递员的,说有一个国际包裹正在派送,问她现在在家吗,需要她当面检查并签收。
孟芮娉借着拿快递的借口,从今睢家离开,并表示,我签收了快递自己去医院,你不用担心。
“真不需要我陪吗?”家里刚遭闯空门,她怕孟芮娉一个人回去害怕。
孟芮娉轻松地说:“没事儿,青天白日,我还能被绑架不成。”
今睢听她如此说,便没再过度关心,只说:“那你有事给我打电话。”
“放心吧。”
等孟芮娉离开,陈宜勉才问今睢她脸上伤怎么弄的。
今睢把孟芮娉家里的事情说了。
陈宜勉听着,沉默片刻后,以这个为例子教育她:“你以后不论是租房子还是平日的生活,不要逞强,自保意识要有,知道吗?”
“我又不是三岁小孩子。”今睢觉得他小题大做,敷衍地答应几声,嘟囔,“我一个人在国外的时候,不是生活得好好的吗?”
说起这,今睢想到自己在国外那两年也没少了陈宜勉的帮助,登时说不出话了。
他安排的人如同保镖,平时跟路人一样,不留心可能都发现不了。如果遇到什么危险或者着急的事情,才是他们真正派上用场的时候。
不过今睢很幸运,在那次枪击事件后,便没再遭遇过恶劣的难以预料的危险事件。
不过她挺好奇:“我在国外发生点什么事情,你都知道?”
陈宜勉嗯声,说:“连你带男生回家过夜我都知道。”
“你别诬陷我。”今睢想了想,大概知道陈宜勉说的是哪次,严肃地澄清,“那天是室友过生日,在家里开派对,很多同学在场,有男生也有女生,玩到后半夜就离开了,没有单独留宿谁。”
陈宜勉想到那天自己坐在门口停着的车里,因为还未从陈康清去世的悲痛情绪与对自我未来的迷茫和怀疑中走出来,脸色并不好看。
公寓里有多热闹,他心里便有多沉默。
那次,他一直待到到隔天才离开。
今睢不知道这些事情,自顾把话题扯开,道:“你坐了一天车,要不要先休息会。”
“那你在旁边陪我。”
“好。”
陈宜勉一直觉得今睢和自己的母亲很像,是一个对自己生活品质和体验感要求很高的人。今睢不是那种会耗时间去把头发丝都捯饬得精致散发着香气的女孩子,她大部分时间奉献在科研事业上,但这并不能说她的生活不拘小节。
她的房间整洁,朝南阳光好,窗帘最里层的窗纱拉住,屋里光线亮堂,但不刺眼。四件套是奶油色的,床头柜上放着她看到一半的书和藤编的收纳篮,床边铺着地毯,是可爱呆萌的卡通小狗图案。
今睢跟陈宜勉进房间是让他休息的,结果根本没休息成。
她反应过来时,已经被陈宜勉抱到腿上跨坐着,家居服被推上去一半。
他们还是第一次在白天做,两个人的五官清晰地映在对方的眼中,每一次皱眉,每一次陶醉,以及那些在夜晚昏暗的光线下忽略掉的很多很多情绪细节,都非常明确地留在了彼此的记忆里。
“家里有套吗?”
陈宜勉弓着背伏在她身上,捋开她被汗湿的鬓发,亲了亲她的耳根。
今睢这里最敏感,微喘着侧头,说:“不戴了吧。”
两人滚烫的皮肤摩擦着,交织出更为滚烫直白的情感,陈宜勉在她侧脸过来时,亲了亲她的唇,听见她用气声说:“安全期。”
已经胀得受不了,这个时候无论如何也是没法停的。
今睢朝他抬了抬腰,主动去蹭他,湿漉漉的眼睛睁开,望向他时澄澈又单纯的眼神似是在催促。
“已经很湿了……”
陈宜勉心里最后一道挣扎的防线在今睢的邀请下,顷刻崩塌。
他在这样一片断壁残垣的狼藉中,不存任何隔阂地拥有了她。
-
陈宜勉“休息”足了,抱着她靠在床头,想去拿烟,胳膊伸到一半,想到答应今睢要戒烟的事情,重新撤回来,把靠在自己胸膛上的人捞起来,又亲了亲,把烟瘾压下去。
有手机响,是陈宜勉的。今睢怕他再来,借机推了推他,提醒他接。
电话是池桉打来的。池桉知道陈宜勉今天回北京,打电话让他出来吃饭。陈宜勉问了时间地方,说自己一会儿带着今睢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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