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念景站在一旁,他漆黑的眸盯着她的侧脸,此时黎禾脸上的红肿已经有些消退。
良久,顾念景收回目光,他站直身体眺望远处,淡然开口:
“我知道你心里很委屈,也知道你对于你爸的一些行为很不满,甚至是愤怒、厌恶。”
“但是黎禾,你有没有想过,前途是你自己的,不是别人的。你以成绩来反抗他,这么做对不起的只会是你自己。”
黎禾抿着唇在一旁沉默不语。
她何尝不知道用自己的成绩来气黎云清的方法很幼稚,这么做只会让她离她的梦想越来越远。
可是,她又能怎么做呢?
“你根本就不知道……”半晌,黎禾低垂着眼,她的睫毛轻颤,似是在隐忍着,“他到底有多过分。”
想到黎云清的所作所为,黎禾不由得用指甲掐着自己掌心,抬头时眼睛泛红:“他根本就不配放一个丈夫,不配当一个爸爸。我七岁那年,他差点把我妈打死,我哭着上前抱着他的腿求他不要打,他一下把我扔出去,我的腿上现在还有疤。”
“十岁那年,他把我妈逼得差点抱着我跳楼,如果不是孙姨拦着,我估计现在都没了。”
“十五岁那年,他摔坏我所有的画画用的工具,把我打得住了医院,逼我放弃画画,这一切都是为了他该死的面子。他觉得画画影响我学习,可是那只是有一次成绩没考好。”
黎禾仰着脸,试图让泪流回去,她哭的次数实在太多了,她真的不想再哭了。
面前的女孩卸去了伪装,把所有的脆弱展露在了他的面前。顾念景从来没有想过她承受了这么多,他眼里满是心疼。
看着她哭,他突然有些手足无措。
“黎禾。”顾念景沉着眸,哑着音低声叫她,“对不起。”
“嗯?”黎禾眼中含泪,声音还带着浓厚的鼻音。
“对不起,我不该提这个,又把你弄哭了。”顾念景压着自己内心的情绪的躁动,克制的伸出手把她的眼泪擦干。
“你道什么歉啊。”黎禾扭头望向不远处的景色,“又不是你的错。”
风低低的爬过山谷,不远处树叶摇曳,黎禾稍微平复了下心情。
“你知道这个传说么?”顾念景沉思了一下,随即眼神定在她挺翘的睫毛上,声音顺着风传过去。
黎禾侧过头看他,眼睛还红通通的,沙哑着嗓音:“什么?”
“传说中有一个在山脚下砍柴的老人,他一生都在贫苦中度过,他不停地感叹命运的不公,心中带着郁结和痛苦。他就这样活着,最后郁结成疾,得了病。但因为贫困,他还得拖着病体不停地砍柴。”
黎禾:“然后呢?”
“然后直到有一天,他看到一只野兔,这只兔子不像是平时我们见到的那样,它身上披着彩色的毛。老人好奇的跟着兔子跑上了山,最终来到了山顶。但是兔子却神奇的消失了,他站在开阔处,怎么找也找不到。就在他垂头丧气的时候,他抬头一看,你猜他看到了什么?”
黎禾认真的猜着:“看到了那只兔子?”
“不是。”顾念景勾唇,笑着摇摇头。
“那他看到了什么?”
“看到了一个身披彩衣的仙女。”顾念景接着说,“那个仙女对她说,只要你对着不远处大喊一声,你的病就能好。那个老人信了,他对着山下大喊了几声。很神奇,他的病就真的好了。”
“嗯?”黎禾不解,好奇的等着他接下来的话。
“后来,他每天都会到山上吼一嗓子,他的身体慢慢恢复了健康。直到有一天,一个郎中游历到这里,听了他的故事,帮他诊断,最后得出了一个结论。”
“什么结论?”
“他之前的病是因为郁气闷在心里所致,而现在他每天都在山上发泄出来,心中的闷吐露出来,自然而然身体就好了起来。”
黎禾偏过头,一双杏眸直直的看着他。听到最后的话,黎禾心里隐隐约约觉得有什么发芽了。
思绪至及,她脑子中浮出一个想法,看着顾念景问:“这故事是你编的吧?”
顾念景插着兜慵懒的站在那,他扬着下颚,勾起唇,桃花眼中满是随性:“不信你试试。”
“试试?”
“对,试试,大声的在山顶喊出来。”
对着山喊。
或许是个不错的办法。
黎禾握紧拳,心中有些紧张,又有点点涟漪。
在顾念景鼓励的眼神下,她深呼一口气,背着风,双手合拢成喇叭状,对着青山用尽浑身力气喊了出来。
她的声音回荡在山间,撞到岩壁又返了回来。
心中的烦闷吐露出来,情绪得以宣泄,一时间,黎禾心里确实畅快不少。
她以前从未这样放肆过自己,黎禾一声又一声的喊着,似乎要把憋在心中的垃圾都给丢出来。
顾念景站在一旁,静静地看着她。
天色渐沉,风吼声渐大,黎禾立在那里,她的脖颈修长,扎着的马尾偶尔扫到脖颈的皮肤,看起来就像是山间里的一个精灵,清冷又美好。
——
回去的路上,顾念景和黎禾先绕到了商店里拿了寄存在那的娃娃,随后把黎禾送回家。
出租车停到了别墅面前,顾念景拿着娃娃送她到门口。
两人并肩而行,微弱的路灯洒在他俩身上,一片沉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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