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时的向焱想出声提醒,却只见叶怜舟很自然抓住了小孩正即将拿住他钱袋的手。
他肯定是知道那个小孩子是想偷他钱的。
可叶怜舟在小孩手心放了一把糖。
“小弟弟……是想吃糖吗?”
他真的……好温柔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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向焱以惊扰了叶怜舟为由,先是往吉祥戏班子的后院抬了不少东西,他不知道送叶怜舟什么,就一股脑什么都装着。
他本来就是干的剿匪的活儿,以前他从来不怎么去看那些收缴的东西,现在却是看到什么都想给叶怜舟送去。
叶怜舟甚至觉得,向焱如果能搬得动,他估计想把他那个宅子都搬来给自己。
在外人面前挺威风的,在叶怜舟面前又蠢得像个大狗,都不消主人招手,光是远远看着主人,尾巴就摇的飞起。
后面又以请他去府上唱戏为由,花费重金请他到了他上辈子一直住着的那个园子。
在里头早早搭起了台子,移植了他喜欢的白玉兰,看的出来里里外外清扫了。
向焱的举动完全是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他到底是为了听戏,还是为了看人,他本人一点没做过掩饰。
去的前一天夜里,已经上了年纪的班主破天荒过来和叶怜舟聊了半晌。
他夸叶怜舟有一副好皮相,一副好嗓子,完全是老天爷赏饭吃的,就是叶怜舟实在没什么好运气。
“哪怕,你就是早生十年也好……”
班主长吁短叹。
叶怜舟搬了个小凳坐在班主跟前为了捏腿,“早生十年,说不准就遇不到师傅您了。”
那天老班主和他说了许多以前的事,最后天擦亮的时候,他又叹了口气,“知道你是个有主意的…”
他不想让叶怜舟去,他也和其他人一样觉得向焱就新鲜上头,才会明里暗里的劝他不要陷得太深。
叶怜舟告别老班主,这次居然是向焱亲自来接他,又是下车为叶怜舟开门,又是护着车框怕他撞到头。
“我还担心你不会同意呢,”
叶怜舟望向车窗外:“叶某也只是一介俗人。”
再后面不管他给什么,叶怜舟照收不误。
但是他转头就把能变卖了都给变卖了,变卖下来的钱一大半都交给班主,嘱咐他多买粮食囤住,不要声张,剩下一小半自己留着以备不时之需。
上辈子他没怎么注意过,等这次仔细观察,其实很早就有端倪,瘟疫饥荒也罢,戏曲的没落也好,一切都是有迹可循的。
也不仅仅是吉祥这一家戏班,明明前面都几位当红的角儿呢,那些辉煌璀璨仿佛都只是昙花一现。
-
“这是什么,这不是女人的衣服吗?”
叶怜舟也不知道向焱从哪里收来的,说是找人做的狐皮外套。
是白狐,纯白的,没有一丝丝杂色,上头的绒毛细柔又丰厚。
师傅的工艺也特别好,完全看不到拼接点,就像一整块狐皮盖在身上,光看着都极为御寒。
可现在…是三伏天的六月啊。
“我只是觉得你穿着好看……就…”
向焱总把他觉得好的一股脑都给叶怜舟。
一开始他看叶怜舟还穿着老式长衫,以为他是守旧派,和他说话以及送东西都尽可能挑着他可能会喜欢的。
什么古董字画儿玉石手镯只要他觉得叶怜舟可能喜欢的,都巴巴的给送来。
后面叶怜舟再三说他不是,他又开始送各种新奇的玩意儿,看每日的日头晒得很,叶怜舟还是雷打不动的穿如此厚重的戏服每日练习。
他也心疼他热。
给他睡觉的屋子里装了个洋玩意儿,叫什么冷气机?
是外面的洋人弄出来,装上后里面可以吹出冷气,让整个房间的温度没那么热。
因为是从外头流进来的,很难搞,先不说价格就贵得咋舌,数量上又很稀少,连安装都要请专门的人来,再加上日常的维护更是一笔资金。
在外头繁华的租界也不是家家户户都普及的,更别说离租界天高皇帝远的汴城了,那更几乎没见过人用过。
“你还能搞到这些洋玩意儿呢。”
“你喜欢就好…”
因为被喜欢的人夸了,喜气怎么都藏不住,那样子蠢得不能再蠢了。
要不是叶怜舟见过他在下属面前的样子,估计要担心他这样的能不能剿匪。
连他底下那些人的嘀咕声连叶怜舟都听到过,连那些跟着向焱许久的也是第一次见向焱如此样子。
对一个男人如此大献殷勤的样子。
他定期出去剿匪,去之前会给叶怜舟说,回来了也会第一时间见他,着急的身上还穿着军服,连腰间的木仓都还没卸下。
“怜舟,你上回说过…你不讨厌我的,是不是。”
叶怜舟没说话,明明这句话在上辈子应该是后面一些才会出现的,这一次怎么就提前了呢。
“我,想跟你说个事。”
他想说他喜欢他,这话叶怜舟已经听过一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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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次再见向焱,叶怜舟才真真切切的感觉到自己是重生了。
那个脑子里的声音也是真的,他说什么带他回到了他最想回到的时间点。
他绝对在撒谎!
因为叶怜舟自己很确定,别说什么带他回到他想回到的时间点,这话说的好像他自己愿意的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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