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对方洋洋得意的表情,北陆到底还是败下阵来,但他和只有嘴皮子利索的小夏就显然不是一个段位的了。
北陆面不改色的垂了垂眼眸,任由刚起床还有些杂乱的碎发从耳侧向鼻梁滑落,虚掩着遮住了他大半表情。
他大拇指随手勾上了灰色家居裤的腰边,完全没打算给人反应的机会,快速往下一拉,露出了若隐若现的人鱼线和一截腿上的皮肤。
少年人的身型相较成年男性虽然仍略显单薄,但北陆显然是其中比较优质的那批——该有的都有了。
他保持这个动作保持了两三秒,然后才放了手,任由松紧带自己“迫不及待”地回弹。
北陆瞥了一眼夏夕烬,冷清的声线里夹了几分明晃晃的逗弄心思:“傻子,看清楚了么?”
“这才叫勾引。”
纯情小夏无语凝噎。
这对一个还差八个月成年的高三小男生来说实在有点刺激。
他茫然无助地眨了眨眼睛,在反应过来后,耳尖迅速窜上了一抹薄红,恼羞成怒地抓起枕头就朝对方砸了过去:“我去!你变态吧!”
枕头被北陆轻松一捞就稳稳抓到了手里,彻底清醒了的刚起床人士,不屑地发出一声嗤笑,精准地嘲讽道:“这就变态了?难怪你不去住校,就男寝天天聊的那些话题,你听了估计得当场晕过去。”
每天脑子里想的都是画画、打游戏、出去玩以及今晚吃什么的夏夕烬有被羞辱到,但人家说的也确实是事实。
无言以对的小夏无能狂怒,只能再往那边扔了个枕头,以示抗议。
当然,结果依然没对对方产生任何伤害。
“你不也是走读?还好意思说我!”夏夕烬辩驳的角度刁钻。
北陆却朝他抬了抬下巴,一脸的“我走读是因为谁你心里没数么”,指了指床头的手机,说道:“需不需要重温一下‘某人高一搂着我脖子,求我不要住校,说他一个人上学路上会寂寞到死掉’的视频?”
“挺精彩的,我有时候失眠就拿出来欣赏一下。”
“我靠啊啊啊!删掉删掉删掉!不许回顾!”这种午夜梦回的尴尬情景,瞬间转移了夏夕烬的注意力,立马连不好意思的工夫都没有了,连忙抓过北陆的手机,熟练地用自己的生日解开了屏锁。
至于为什么是他的生日……那肯定是因为他磨着北陆交出手机,并自己动手改的啦。
据小夏所说,最好的朋友之间都是要这样的。
也不知道是哪本描写初中闺蜜情的非主流文学给的他灵感。
“别折腾了,我有无数个备份。”北陆温暖的语气说出了冰冷的话语,他看着手忙脚乱想要删除证据的夏夕烬,轻笑了一声,然后便要将刚挑好的T恤往身上套。
“别穿这个。”夏夕烬忙着破解对方云盘密码的同时,还有精力“耳听六路、眼观八方”,熟练且自然地指挥道,“穿粉色的帽衫,胸口写着Rare的那件。”
北陆被对方的颐指气使和理直气壮震撼,动作都顿了一下,反应了好半天才眯着眼睛把话问出口:“凭什么?”
夏夕烬头一抬,直挺挺地对上了北陆复杂的视线,他脑袋一歪,像是有些不解似的,坦然答道:“凭我喜欢啊。”
“你今天好奇怪。”小夏倒打一耙。
北陆显然是有些无语的,沉默的站在原地犹豫了片刻,到底还是把T恤挂了回去。
长臂一伸,在衣柜的最里面找到了夏夕烬说的那件衣服,显然是对这个颜色很有意见了。
四十分钟后,在自家吃过早饭才来的夏夕烬,又陪着身穿粉色帽衫的北陆吃了一碗鲜虾小馄饨,两人这才磨磨蹭蹭地出了门。
还有半年多高考,过不了多久他就要到处飞参加艺考拿证了,大概是被娇惯长起来的小孩,总是更容易有分离焦虑的。
虽然夏夕烬从初三北陆搬来开始,就已经很黏他了,但最近这种腻乎劲儿甚至还有些变本加厉的趋势。
今天是夏夕烬要去参观集训学校,其实算上路程总共也就两个小时,但他依然在自己全家及北陆全家的纵容下,成功把北陆拉出来陪他一起了,美其名曰——珍惜最后的相处时间。
了解内情的知道他是要出去考半个月试,不知道的还以为两个小孩里的谁生重病、熬不过冬天了呢。
但问题不大,早在北陆一家搬来的第一个星期,陆女士就被夏夕烬左一个“漂亮姨姨”,右一个“要不是怕北陆生气,我都想管您叫姐姐啦”,给甜得快忘了谁才是自己儿子了,所以当两人产生分歧的时候,北陆一般都是那个自愿或被迫服软的。
时间不紧迫,两人最终决定坐公交慢慢溜过去,南方的冬天气温不算低,但风还是有点刺骨的。
自己为了保持轻飘飘的艺术家气质、拒绝了羽绒外套的夏夕烬,在非常不坚强的被冻红鼻尖后,成功获得了北陆主动骂骂咧咧给他围上的毛线围巾。
两人肩并肩坐在最后一排,阳光洒在少年人的发丝间,投映出一圈淡淡的光晕。
夏夕烬拿下巴开心地蹭着又软又暖的围巾,故作不在意地说道:“我打算考宁美。”
只带了单边耳机的北陆偏过头看他,显然听懂了对方的意思:“那离宁大挺近的。”
“就是文化分要求得有点高,但我妈说,要是真能考上,就给我在附近买套小房子。”夏夕烬点点头,眼睛亮晶晶的,看得出心情很愉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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