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想起了前两天,陈现就说过自己涤纶过敏。那就是说,几天之前那个东西就倒挂在他身上了。这些天有一个鬼从一开始就附在了工号牌上,一直都倒挂在陈现脖子上和他在一起形影不离。
池小雏意识到什么以后,被这件事震得背上发麻。他死死盯着模糊反光的大理石地板,看着那个倒吊拧断了脖子浑身皮肤灰白的鬼,哑着嗓子说: “你脖子过敏好像有点严重,你没有意识到什么不对么……”
陈现不懂他说什么,只觉得他在拖延时间:“少废话!你就是最后一个了,等杀完你凑齐了六个人我就可以出去了!”
池小雏不住发抖:“不是啊。你没都觉得自己脖子上有东西么?”
陈现直接扣下了按动机械弩扳机的手指:“什么东西,你休想骗到我!”
话音刚落,□□还没来得及射出,池小雏就眼睁睁看着陈现脖子上那块工号牌漂了起来,又强行转了一圈朝向他背后。猝不及防之中陈现还没反应过来,整个人就被那块向后拉扯的工号牌带子扯着向后拖!
他猛地背朝地仰面摔在地上被拖行一段距离,他背后就是电梯,电梯门没等他被拖进来直接关上夹住了那个工号牌。随即电梯立刻上升,那条工号牌也被夹着带了上去。勒住陈现脖子的挂绳一下子收紧,将他整个人脚离地悬空吊在了电梯门上。
陈现一下子眼睛爆突,整个脑袋都涨红充血。电梯上升扯着他脖子上的绳子勒紧,他想去抓挠那绳子却根本抓不开,瞪着冲着他跑来的池小雏嗬嗬道:“救——救我——”
池小雏第一反应是立刻去救人的,哪怕那人刚才还想杀他。但是电梯上升得太快力量太大了,在他冲过来的一瞬间就听到了清脆的“咔擦”一声。
那是脊椎被勒断的声音。
陈现被吊在电梯门上就那样死了。从生到死全程不过两三秒。他的头就那样歪着,眼睛血红暴突瞪大,从口鼻流出了鲜血。
……
池小雏在一楼蹲了一会儿,虽然全身冰凉,但最后还是站了起来。
他去找了把剪刀,剪开绳子把陈现放下来了。死者为大,他伸出手替他把双眼合上,又给他在一楼找了块硬帆布盖上。
他想去找海兰歌了。
还没走几步到了楼梯门口,他就听到了同样的脚步声从楼上传来。池小雏也没去躲避,没想下来的是什么,就在那站着。
片刻后,一个眉目如画,神情清冷又自带高傲的男人走了下来。他手里拿着个档案袋,看到池小雏也是惊讶:“你站在这里干什么?”
池小雏声音有些低落,脸色也不算好:“我……等你回来……”
海兰歌看了看他的模样,心领神会:“又是谁没了?”
池小雏把陈现的事情告诉他了,包括陈现杀了人,又被一直附身在工号牌上的鬼出手谋害的事情。
海兰歌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的工号牌,心想这个还有隐藏危机,语气平平淡淡到没有起伏地说:“他又不是你杀的,更何况你还试图救过他,已经是问心无愧了,你不必再难过。”
池小雏看着他,也知道自己没必要低落。毕竟如果换成海兰歌,说不定会眼睁睁看陈现死掉,然后再捡走他的机械弩。可他心里还是冲击很大,毕竟是和平年代出生的人看着别人眼睁睁挂在自己面前。
海兰歌眼睛眯起:“你的眼神好像在说,如果换成我的话会眼睁睁看他死,再捡走他的机械弩。”
池小雏:“……”心虚地别开视线。
海兰歌:“说起来,他的机械弩呢?”
池小雏心想你果然在惦记这个啊!
海兰歌与他一起走出楼梯间,同时拍了拍手上的档案袋递给他:“打起精神来,我在楼上有发现,现在有很要紧的事和你说。你看看这个。”
池小雏打开那个档案袋,拿出资料看了看以后也是惊了。
原来,这处力远广场所在的地方在一百多年前曾经是个乱葬岗。
当时这里死的人太多导致怨气太重,导致这个区域频繁有人死于非命。后来有个方士在乱葬岗设下了一个八卦阵,又打了八口棺材,以八卦的方位放进去了八个死人。为了防止棺材里的尸体起尸,又在每个尸体的口中都放上了一块玉。
这个方法是可行的,乱葬岗被填平以后,这片地方长达百年内都没有再出过任何事情。
直到上世纪九十年代初,开发商买下了这块地打算开发做商场。挖掘机一开,掘地三尺之后把那八具棺材给挖了出来。那群开发商贪财,见棺材里面有许多金银珠宝,便把里面值钱的东西都拿出来了,连尸体口里的封口玉都没放过,拿完又把尸体全随便抛了。
于是从这处广场从1990年建成以来就开始频繁出事,每年都需要死上八个人才得以平息怨气。
池小雏喃喃道:“原来我们从一开始就是错的。离开这里的条件不是死六个人去填满那个表彰框,而是死上八个人,去填棺材空缺……”
海兰歌等池小雏看完了那份机密档案以后说:“这份档案是阿梅给我的。”
池小雏没听清:“谁?”
“阿梅。那个对你有意思的女鬼。”海兰歌轻蔑地眯了一下眼睛看他,“我遇到她了,是她领我去找到了这份档案。对了,我把你那张冥币还给她了,引路费,一别两清,免得以后她再来找我。没意见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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