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好是叫了你过来啊。
远山湊皱着眉头笑起来,将那一枚辉光管小心翼翼地揣进自己的口袋里:不然的话都不知道该怎么解释了。
接下来也要注意安全喔,山见君。
对方特意叫了他的网名。
*
这一周目的世界线跳跃似乎解决了灰原的死亡flag,但又带来了全新的问题。
远山湊给那个辉光管拍了张照片,发回到冈部伦太郎的手机里。未来道具研究室待命的小伙伴们看到照片之后,也不禁陷入沉思。
这是有人故意的?
牧濑红莉栖发出最有可能的猜测:因为某些人不希望这种咒灵勘探的设备推广开来?
要是从动机上反推,某些人可能存在的组织简直多得一塌糊涂
桥田至抱着双臂分析道。
不知不觉间,他们或者说咒术师山见这个虚拟的网络身份已经得罪了不少人。
咒术界根据其身份和地位,会天然地厌恶带来变化和新规则的人,尤其是那些上了年龄的上位者,对年轻人的挑衅总是格外敏感;论坛当中被封了账号或者不满于新规矩(不能自由自在地杀人越货)的一些老用户,也会因为有了新的管理人而感到不满;甚至还有可能是盘星教之类的宗教组织,因为星浆体事件被横插一杠而怀恨在心
可能性实在太多,他们甚至一时半会儿排查不出来究竟是哪一方的势力对他们心生不满。
好像不管哪里的声望都是负的。
倒是几个年轻的咒术师还和他们关系不错,可惜原本的那个未来里并没有多少他们的情报,反倒是年龄更小的新一茬术师和他们有过接洽。
希望大家在未来努力一点,让他们有躺赢的机会,远山湊想。
念头转到这里,他又拐回病房里去看看剩下两个在接受治疗的咒术师。灰原仍旧还在昏迷,硝子的咒力有限,竭尽全力的反转术式也不过是勉强吊住了命,还有大量伤口需要在医院进行缝合,如今还在手术室里没有出来;而七海则是枯坐在病床边上,辅助监督在门外打电话,远山湊打了声招呼以后悄悄推开门,坐在了对方的旁边。
听见有人过来,七海脊背下意识挺得更直了一些。
是我。
远山湊说。
是远山先生啊。
对方的声音格外沙哑。
要喝水吗?或者上厕所
给我水吧。
他伸手向着床旁边摸索了一下,远山湊握住对方的手腕,将矿泉水瓶稳稳递到了手里。
七海建人就着他的动作喝了两口,随后又将瓶盖拧上。
不问我是怎么察觉到异常的吗?
前辈有自己的办法吧,所以才一定要跟来,还将家入前辈也一起带过来了。
抱歉,没办法做得更好要是能连受伤都回避掉就好了。
没关系,那种情况就算当场毙命也不稀奇。
灰原原本会死在这次的任务里他并不打算将如此残酷的未来告诉对方,世界线已经发生了变动,不管这个变动究竟是好是坏,按照未来道具研究室的一贯判断,他们会优先选择死亡人数最小的那个方向。
染血的武器被装进了盒子里,潦草地塞在病床底下;两个人肩并着肩坐在床沿上,床头柜放着已经歪歪扭扭的眼镜。
据说是破碎的镜片直插进了眼睛里,这种伤就连医生都无济于事,万幸硝子在这方面的反转术式还算擅长,等明天咒力稍微恢复一些就能进行紧急治疗,不会留下后遗症。
痛觉从眼眶一直楔进大脑,大概是有轻微的脑震荡,周围还夹杂着止不住的耳鸣。七海建人一个人坐在黑暗当中,觉得这个世界嘈杂极了。周围的声音清晰又模糊,需要他耗尽力气才能够辨认清楚;空气里涌动着热浪,裹挟在浑身上下的血腥味里,让人几欲作呕。
想要给谁打电话吗?
不想让家里人担心,还是算了。
井上先生说任务之后会交给五条君负责,暂时先好好休息吧。
就不能所有任务都交给他去做吗?
最后一句话带着轻微的哽咽,远山湊沉默着坐在一旁,说他去帮忙联系一下换药的医生,悄悄带上了房间门。
周围的空气太过压抑,面临的又是完全未知的敌人,远山湊觉得自己如果不找个开阔的地方喘口气,说不定要被这种沉重的负担压迫得生出咒灵来。
接下来要去排查一下这一枚辉光管到底来源于哪台设备,他当时究竟交给了哪一位咒术师可恶,一开始都没想到会有这种情况,以后应该让生产厂家把每一枚辉光管都打上不同的生产编号。
还要重新对论坛里的咒术师进行排查,如果有必要的话,盘星教那边也需要抽空接触一下需要做的事情越想越多,像是在生活当中嵌入了堆积如山亟待解决的BUG。
就在这时,突然有人从背后快速走来,在远山湊还没反应过来回头的时候就从身后带来了一个拥抱。
前辈。
是熟悉的声音:我接到了夜蛾老师和硝子的电话。
这原本是要委托给五条悟去代为解决的任务,但直觉觉得不对劲,他从宫城县出发一路飞了四个小时,强行撬动咒力赶了过来。
大家都还活着真是太好了。
作者有话要说:
下一卷,惠临正解的科学家。
第十卷 惠临正解的科学家
第98章
这也太近了。
有那么一瞬间, 远山湊甚至都已经忽略掉了暗藏在不知何处的敌人、世界末日一般的糟糕未来和不知应该如何走向了前路。
对方抱得很用力,是他这种成年男性都觉得有些呼吸困难的程度,连手指都在发抖。
我一路飞过来的时候都有种糟糕的即视感, 觉得可能会遇到让自己一辈子都难以释怀的事大家都还活着,真是太好了。
现在高中生表达情绪的态度都是这样的吗?!还是说咒术师在这方面和非术师有着不同的习惯果然是这样吧!考虑到五条悟这个人在为人处事方面的水准, 作为他的挚友, 夏油杰表现出什么样的水准似乎都很正常
但理论上知道是一回事,落实到实际行动上就是截然不同怎么回事。他表情拘谨地动了动, 夏油杰似乎也突然意识到自己行为的不妥, 猛然松手后撤两步, 表情显得赧然起来。
抱歉
他伸手捂住自己的半张脸,突然听说前辈也在这边,而且情况还那么危险, 一时之间
夏油杰觉得自己能够清晰感受到脸部表面皮肤正在升温。
而远山凑也显出些手足无措的样子:七海还在房间里,你要不然也去看看他们两个伤得都很重,我这边情况倒是还好, 硝子坚持没让我进帐里面。
本来就该是这样。
哎?
那可是一级咒灵,如果前辈一开始就预感到了危险的话, 那就用稳妥一点的方法啊!而不是直接跑到这种地方来
对方的声音越来越低:那种场面, 再也不想看到第二次了。
在死亡的面前,生命显得薄如蝉翼。
这个人曾经差一点点就死在了自己的面前, 明明是非术师,明明一直都呆在被保护者的位置上,却永远都会做些出格的事。
到底谁才是疯狂的科学家啊。
夏油杰想起了冈部伦太郎那个用来自称的中二台词。
情况看上去得到了解决,短暂的见面之后, 远山凑和桐生萌郁两个非术师连夜开车被赶了东京(接下来的工作交给咒术师就好!),为了防止夜长梦多, 夏油杰决定今天晚上加个班去将那只一级咒灵解决掉两年前的自己在面对一级的时候还需要小心谨慎,而如今已经晋升成为了特级的自己和当初早就已经不用同日而语。
他变得更强了,可明明如此,和悟的距离却显得日益遥远。
当日凌晨五点,灰原雄的手术结束,浑身缠满了绷带被从手术室当中推了出来。刚刚进医院的时候辅助监督就联系了对方的家人,他的妹妹在听电话的时候就哭了出来,呜咽声上气不接下气,一边哭一边坚决地问清楚了地址。
现在咒灵还在附近没有解决,我们不太建议家属在这个时候过来探病,等家入小姐的咒力恢复以后,会用反转术式来怼你哥哥进行治疗
井上监督柔声劝阻,可这并不能阻碍灰原妹妹的决定非术师不能够前往危险的地方,那就由同样能看见的自己去探病。小姑娘毅然决然地发消息给学校老师连夜请了假,和父母商量好之后就买了车票,坐夜间巴士在晨光熹微前赶到了现场。
等她到医院的时候,硝子和七海建人正共享着一条毛毯靠在医院的靠背椅上补瞌睡。他们需要抓紧一切时间来恢复自己的咒力,再用这些咒力填补进干涸的身体,而灰原雄还在不远处的病床上昏睡着,手臂连着吊瓶,滴滴嗒嗒注射进去医生调配好的电解质溶液。
灰原妹妹一路上都在想着自己肯定会痛痛快快大哭一场,可真的看到面前的这副场面,她却悄无声息地保持了沉默。犹豫半响之后,小姑娘转身冲着医院附近的便利店走去等他们醒来之后,至少要能吃上热乎乎的早饭。
而夏油杰则踏着月色走进了帐中。
夏油君,你这边没问题吧?听说是从宫城县一路直接飞了过来要不然还是先休息一晚上?
辅助监督小心翼翼地挑起话头,今天一整天接连出现各种意外,无论如何也不能让咒术界看好的年轻特级也折损在这里。
等解决之后再休息吧,也不差这一会。
年轻的咒术师笑了一下,远山凑离开之后,他也没必要再强撑出一副游刃有余的模样,眉眼之间带着难以掩饰的疲倦:不过就是一级而已,我应付得过来。
于是辅助监督又不说话了。
不过就是一级,这实在是年轻又霸道的说法,对于大多数咒术师而言,一级咒灵就已经是他们从业生涯当中难以企及的顶点,可这顶点却被如此轻而易举地说出了口虽然将任务委托给专业人士有种令人放心的可靠,可这难免会让人觉得心中五味杂陈。
夏油杰折了折手指关节,勉强自己催动起咒力。
他已经有将近三十个小时没有睡觉。
五条悟的情况不遑多让:学会了反转术式之后,在这漫长而枯燥的夏天里,他几乎每天都只睡三四个小时;而自己的情况也不乐观,大量吞噬咒灵仿佛能让精神都变得躁郁,今天在排队购买喜久福的时候他看到有一个男人试图插队,原本站着都能睡着的夏油杰猛然然出手,一扬手臂就将对方从排队的队伍当中扔了出去,男人摔出好几米远,胳膊肘摩擦在水泥地上,蹭出了一道足够让周围人发出惊叫的血痕。
他很困,很烦,想要赶紧买好伴手礼就回去休息,可下一个任务总会接踵而至,似乎就连这种排队的时光都成了偷来的闲暇。
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呢?
因为今年的咒灵格外多。
为什么咒灵变得多了起来?
这就成为了大多数人的无法回答的疑难问题。
插队的男人从地上仓皇地爬起来,原本还想要骂人,在对上夏游杰的视线之后猛然噤声连滚带爬地逃跑了。自内而外散发出来的戾气令他前后排所有的食客都噤若寒蝉,这份战战兢兢的态度让夏油杰自己都吃了一惊他过去从来不是这副样子,同学喜爱,师长信赖,在每一个人的眼中都有着堪称完美的外壳,而如今他在商店的玻璃橱窗面前看见自己的倒影,表情阴郁扭曲得让人触目惊心。
夏油杰用力拍了拍自己的脸颊,对着玻璃挤出了一个笑容来。他向来知道应该怎么笑就是那种被悟一开始就斥责为骗子的笑容,能够获得别人的信赖,消解他人的畏惧,看上去亲切又和蔼。
为什么咒灵变得这么多?
没有人知道。
为什么他们就不能控制一下自己?
千百年来也从未有人得出过答案。
选好了商品掏钱结账,等走出店门的时候,夏油杰肉眼可见周围的所有顾客全部都长出了一口气。而这份畏惧又让他觉得反胃恐惧也是直白的负面情绪,不知道将会在哪一天里就变成向无辜者举起屠刀的咒灵。
而就在这时,他接到了一个电话。
电话是硝子打过来的,用平稳的声音解释了自己和二年级两名学生的重伤,远山也在这边,就是他让人把我从东京带过来的不出意外的话这个咒灵会交给你或者五条来解决,五条那边距离太远了,你有空能过来一趟吗?
前辈在那里?
他觉得自己好不容易调整好的表情又有着隐约扭曲的趋势。
嗯,他好像提前就知道了这里有可能会出事在东京那边也做了点布置,不然我没办法抽出空偷跑来这里。
硝子说:如果你这边忙不过来的话,喊日下部过来也可以
我马上就到。
夏油杰说:不用再叫别人,我马上就到。
*
帐里空空荡荡,一片狼藉。
得益于大多数咒灵不会随意离开自己诞生时的地方,咒灵的危害还尚且没有扩散到周围的居民区。
不过他也不太在乎。
夏油杰面无表情地朝前走着,满地都是自己同伴所洒落的斑驳血迹。
他不止一次踏进过这种形同鬼蜮的地方。
特级咒术师意味着所有疑难杂症的最终答案,这也就是说,他会经常负责扫尾一些别人无法处理的问题。
在帐里遇到乱七八糟的尸体已经是家常便饭,更有甚者,曾经有过一面之缘的咒术师同行说不定下一次见面就已经身首异处。经过了半日的折腾,这里的血迹都已经干涸,而他的脑海当中还残存着某一次任务中湿淋淋的触感。
五条悟对此显得有些无动于衷他从小就已经见识过了太多人的死亡,对咒灵会平等地杀死咒术师和非术师这一点早已接纳,虽然死亡仍旧会带来遗憾和痛苦,但从小出生在咒术师家庭里所培养出来的那种钝感力勉强能够称得上是一种生活的屏障。
曾经有业内人士说过,这份习惯就是有传承的咒术师超越普通咒术师的地方。
初听到这种说法的时候,夏油杰觉得匪夷所思,又嗤之以鼻说着这些话的人明明比他自己还弱,却还想要在这些偏门地方找出一点聊胜于无的优越感,在他眼里简直可怜又可悲。可如今见过了更多生死,虽然仍旧不认同这种观点,可他却隐约有些理解了对方这么说的理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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