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李园清拿拐杖抽得张牙舞爪跳脚的商跃在想,商俞绝对是在报张枝那事的一箭之仇,这么维护那女人,刚复婚就沾外头荤腥,看来儿媳妇朝茉有苦头吃了。
咔嚓。
南舟小蛟龙在老妈棍棒下成功闪了腰。
次日孟朝茉夫妻俩作为商家代表参加婚宴,她去化妆间看过新娘子,婚纱将人衬成今日独一无二的公主,见闻翘娇怯下藏着的喜悦真真切切,她才放下心。
朝茉,你看我是带这个头纱好看,还是那个花边的?
都好看。是真的都好看,有幸福加成的新娘子怎么都好看。
闻翘低眉含笑,你怎么跟他一样,说了等于白说。
话题里的男主人公此时在敲化妆间的门,被闻翘的闺蜜反身贴门挡在外,新娘子还在换衣服补妆呢,不能进来。
我给她拿了块小蛋糕垫垫,为了穿礼服好看她减肥减的昨晚也不吃东西,现在肯定饿晕了。是门外杨骋的声音。
那东西放门口,人不许进。闺蜜退步说。
闻翘原先是有点丰腴的,现在细细看确实纤瘦不少,十分漂亮。孟朝茉在旁边听了他们的话捂嘴偷笑。
喜宴快要开始她才出去。
商闻两家竟安排在一桌,孟朝茉刚靠近就觉得氛围不对劲,起因在她听到杨骋说了句闻翘我会照顾好,往后就用不着您费心了。
这话是对闻隐说的。商俞在侧,手背抵着下颌,眉眼松散地正看戏。
而闻隐则是调侃又不失威慑的语气:记住你今天说过的话。
商俞第一个注意到往这边走过去的孟朝茉,朝她伸手,朝朝。握到后习惯性捏了下,孟朝茉也就顺其自然坐在他身侧座位。
两道目光同时落下移开。
杨骋先说:我先失陪了。
再后来双方戒指交换结束之际,杨父杨母来了这桌,说想邀请远商董事长发言说几句贺词。
其实这场婚礼还是难免带有商业性质,杨家是生意人,商界众多精英到场,还有媒体拍摄,尤其是远商董事长的参与足够他们好好营销一番了。
商俞婉拒了对方邀请,祝福已经给到新人,就不大肆宣扬了。
杨父点头道好,也对也对,心意最重要。
人走后,商俞执筷夹了块紫苏豆腐煎给孟朝茉。
他席间只碰了这道有记忆的菜,觉得味道不错,却是孟朝茉味蕾大忌,被她皱眉以讨厌紫苏的味道拒绝动筷。
闻隐在对面的勾唇笑引起商俞不悦,因为紫苏豆腐煎做起来很简单,其实最早就是初学做菜的闻隐做给他尝的。当然,卖相跟眼前的没法比。
他搁下筷子也不吃了。
早就对这么个座位安排不满意,尤其期间对着闻隐那张脸更是糟心。
不过瞥眼见新人正往这边要来敬酒,商俞懒散往后一靠,看戏的心情稍微好转。
一番祝福蜜语说得闻翘不好意思,秀禾服衬得雪肤泛红。孟朝茉看在眼里,心想这才是婚礼仪式的意义。
昨夜商俞还问难道你真的一点儿也不愿意再办一场婚礼,被她以你差那点儿份子钱堵得死死。
商俞反呲她就是氛围感的阎王爷、浪漫的易过敏体、人家老婆上个厕所都比她有仪式感。
她的仪式感和娇羞都耗尽在第一场婚礼了,再办一场她能老练到和宾客唠嗑,她才不要。
俩人又在黑暗里斗嘴一气。
最后被孟朝茉一句我不拦着你三婚直接送入死寂。
不过这并不妨碍次日商俞腆颜在婚宴席间对她又是整理外套、又是夹菜的,甚至在新人敬酒时还俯首低声凑她耳边说:
上次你没选秀禾服吧,这回可以
孟朝茉油盐不进,径直打断:商俞,你是想给你自己补办婚礼吧?
毕竟他上一场婚礼好似漫不经心、游离在外。况且,秀禾服她在等婚车时分明穿过的。
这话顿令商俞抿唇不语。
孟朝茉同样。她本意去洗手间躲清净,不期然在楼道口听到两道熟悉的声音。
敬他酒的时候洒了半杯。闻翘,你怎么就忘不了他啊?杨骋的质问,抑着低怒。
我没有。闻翘语调微弱。
紧接着宛若纤薄背骨抵墙的声响,伴随衣料相缠的窸窣。楼道虚掩的门后,闻翘似乎轻轻叮咛了一下。
孟朝茉轻手轻脚忙逃离现场,坐回位子时一颗心还砰跳紊乱,她做贼似的样子引起商俞注意,本能想问发生什么事,张张嘴复又抿回线。
对面的闻隐看在眼底并未多言。
一对新人再出现在宾客视野中是十分钟后,孟朝茉能看出闻翘微红湿漉的眼尾、以及补过的唇釉。
她有种这对也要纠缠一生的预感。
婚礼结束后已然凉风贯夜,毫无章法地吹得人拢紧单薄的外套,孟朝茉她自从小月子过后身体虽然大补调理,但再也复原不到以往自带体热的嚣张时候。
所以她把商俞的外套也披身上,商俞只穿件素白衬衣,被风掀得贴紧匀称□□,隐隐可见姣好身形。
孟朝茉收回目光,脸缩在宽大风衣下,责怪他因昨晚斗嘴的事儿闹脾气故意来得迟,结果只能把车停那么远。
商俞把她拉到一颗繁茂的雪松后,是处避风口。
我把车开过来。
孟朝茉点点头。
先等来的是张枝,她开着辆老旧的皮卡,把酒店绿植前的两尊小石狮子象给移在旁边,才能停在这里边的,把车开走时特意停下冲她努嘴:别说是我挪开的哦。
孟朝茉抬眼看了眼侧上方的门楣,那有监控。
于是爱惜羽毛的张枝认命下车,把两尊石狮子象给艰难搬回原位,末了拍拍手不忘吐槽这破酒店虚头巴脑的设计,车位倒没几个。
很难想象张枝私下形象是这么恣意不羁,孟朝茉突然就联想到商俞所说的她脾气不大好。
张枝按按她的肩,你是商俞老婆吧,比他要厚道。
孟朝茉:
张枝:他人呢?在婚宴还看见他了。
孟朝茉:取车去了。
张枝扫见她身上披着的不符身的男人外套,也就明白似的颔首,环视四周环境,那我走了,你一个人不怕吧。
孟朝茉心说当然,她可是孤身走过墓地的唯物主义者,就是瞧着张枝探看四周的眼神怎么有点毛毛的感觉。她不禁觉得张枝可能是怕的,眼下这片灯已经半灭,环境偏暗,怪不得连石狮子也不想挪回原位就急着离开。
嗯,再见。孟朝茉点头。
说走却走不成,张枝的车猝不及防熄火,像行将就木的人最后粗咳两声就湮灭动静,任凭张枝怎么拧钥匙启动挂挡重来也白费力气。
好在商俞的车驶来停在这边,车灯驱走原本黑压压的视野。张枝抓住希望似的要麻溜爬上车,被商俞无情挡下。
我要不是给你打工加班赶实验,就不会晚到,不晚到就不会把车停在这个不算车位的地方,不停在这就不会折腾到熄火。张枝愤懑陈述。
被商俞四两拨千斤,你破车熄火是你抠搜不愿意换车。
好啊你,十年同窗、三天上下级情谊都不顾了是吧。张枝掐腰嗓音扯高几度。
两天。商俞纠正。
张枝气够呛,正欲把过去陈芝麻烂谷子的一起翻旧账拿出来辩论,被孟朝茉清脆的音打断剑拔弩张的气氛:
张枝,我帮你叫辆出租车吧,你到哪儿。
霁明春阳路。张枝背书似的答。
孟朝茉输地址时手被冻僵了,反复删除数个字母才将正确字眼打出来,为照顾她的乘车体验,她打的专车,显示六分钟后抵达上车点。
她实在被吹得不行,坐进车内不忘说:车还有六分钟到,你要怕黑就到酒店大堂等着,我把上车点定在酒店大堂的东门了。
商俞只留下句:拖车费打进你工资里。
便利落钻进驾驶座,一脚油门蹿离。
这句话令被他老婆体贴照顾、一颗心暖融融的张枝瞬间遁回现实,她追车屁/股骂商俞是无良资本、罔顾旧情、连他老婆的头发丝儿都比不上。
商俞险些笑俯在方向盘上,看着后视镜肩膀一抖一抖。孟朝茉很久没见他这么开怀大笑过了,哪怕她同意复婚领证那天,对方也只是松口气的模样。
孟朝茉双手是还未缓和的冰凉,她缓缓反复搓磨手心,不经意问:看她吃瘪你好像很开心。
又何止开心,简直是风度全无的顽劣。
商俞说起俩人的渊源:我小时候,老商有阵特迷信,风水命格财运那些都让人算,被人骗不少钱。他有回趁奶奶不在家,还把骗子请回来给我算了一卦,你猜怎么着?我觉得那是骗子算得最准的一回,他说我命里注定和同年同月同日生的人犯冲、相克。
你和张枝就是?
可不是。魏三儿和莫多衍没少当和事佬,后来她家国内生意落败移民国外性格被搓灭不少,收敛多了。不然刚刚情况她朝我抡砖头也不是没可能。
说完上撩起额前发丝,露出方白净的额头,瞧,我这是不是有道半厘米的印子?
孟朝茉睁大眼仔仔细细,从左到右也没找到他所说的半厘米的印子所在何处,可能要有深入脑海记忆的人才能准确指出旁人所看不见的吧。
她点头:嗯,有。
她砸的。就为了
商俞,你是不是在某个不知名的日子喜欢过张枝。孟朝茉以陈述语气打断他大篇幅的回忆杀。
在外人看来,商俞是冷面煞星、只谈利益不讲情面,可能打心底怵他,就连商家二房的长辈小孩对他也是此类心理,包括他亲爹妈。
可实质上孟朝茉觉得他是稍稍带点受虐体质的,这一点可从床上商俞的性表现延伸到情感身体方面。
在旁人都被他吓得不敢近身的普遍情况下,如果有一个叛逆者出现,所作所为皆不同,难道不会让他产生一种嘿丫头,你引起了我的注意的新鲜心态么?长此以往,动心再正常不过。
怎么可能!商俞的反应简直比他无意咬到生姜还嫌弃。
孟朝茉倒是另种平静,一瞬间的心动也没有,你承认吗?
见她语调清缓,格外沉静,像晨间雾一下子盖住喷薄的朝阳。
商俞内心狠狠咯噔一下,不禁敛起刚才对话间波动起伏的神色。
第70章
商俞他承认,刚才忘我的描述罔顾了旁边人感受,造成误会是自然。张枝在他少时光阴确有浓墨重彩的一笔,他对她有讨厌、较劲、敌对,到很后来,才有对她专业成名的欣赏,但唯独、可以说绝对没有过男女的喜欢。
我当然能承认,没有过。他的平静几乎是下意识。
得此答案,孟朝茉心想,看来自己当初以追求者的身份闯入商俞生命中的时间点还算早,算起来可能正好是张枝随家庭移居国外之后。青梅竹马远隔太平洋,终究抵不过天降的死缠烂打。
她把自己比喻成天降是不是太不要脸,而且不严谨,严格来讲她和商俞八岁初见,也算是有青梅buff加成的吧。
顷刻后。
也对。孟朝茉茅塞顿开似的点头。
是她自己想通的一个动作,在商俞看来以为是她在点头相信他的话。
但直到驶入老宅车库,孟朝茉表情始终淡淡的,令商俞一度心慌以为她真生气了。
商俞有时自个儿也觉得自己挺别扭,孟朝茉不生气吃醋吧,他觉得对方心里没他;若生气吧,又怕她气狠了不再搭理他。
莫多衍有次甚至劝他去拍个心脏ct,检查检查是不是扭成麻花了。
他语气轻轻的:怎么不说话。
就是觉得挺唏嘘的,我们俩各自少走一步就成路人也说不定。孟朝茉也有发自肺腑感叹的时候。
商俞显然不局囿于未发生的概率,他将车停下时摁亮阅读灯,缓缓张口要与她说什么,微黄的灯掷在他清隽眉眼下掷出方小小阴影,他看起来确实比俩人初次结婚时要不一样了。
孟朝茉也是这么说的。
哪儿不一样?商俞改而问。
不再撒娇惹我可怜了,多了点老奸巨猾,让人巨巨巨讨厌。孟朝茉开车门一跳下车直奔楼梯逃上客厅。
你追我赶最灭兴致的无非是你逃他居然不追,孟朝茉气喘吁吁跑上楼才发现身后压根没有商俞的身影。
一颗警惕着楼梯动静的心不期然被穆芝英吓一跳。
对方显然也是。
当心摔着,看你跑得。厨房倒水的穆芝英轻嗔。
就在孟朝茉放下戒备要回穆芝英时,一直埋伏在楼梯拐角处的商俞突然离弦箭似的冲出,拦腰把她压制在柔软的沙发里,凉丝丝的手背去冻她侧颈,恶狠狠威胁:
谁老奸巨猾,还说不说讨厌了!嗯?
穆芝英被呛得放下水杯要上前拉开商俞,别闹了,你爸腰闪了还躺楼上呢,整天哎哎呦呦的。
妈,江湖上的事儿你少管。商俞后背像长双利眼。
话音落地穆芝英当真捧起杯子随即离开现场,因她儿子时隔许久终于喊她一声妈,怀揣幸福感就差舞步翩翩的穆女士哪还听得见孟朝茉伸长手高喊的妈,救我。
眼看穆女士背影越走越远
孟朝茉突然五官紧皱,蜷缩身子,肚子不舒服。
她这招实属不厚道,却是对付商俞唯一的办法。
效果立竿见影,商俞忙松开她,甚至要解她裤腰拉链查看情况,把孟朝茉惊得倒真的瞬间失色、僵硬成石,这可是时常有人来往的大客厅。
立刻改口:不疼了。
商俞瞬觉自己受骗上当,还是没再折腾她,把她抱回东主卧休息。
孟朝茉是从前几个月经期痛楚难耐养成的趴睡习惯,商俞一直想给她纠正,却无果,她觉得这么睡舒服。
在商俞看来则直蹙眉尖,因为趴着睡她就不允许商俞把手臂搭她身上,嫌重。
眼下也是。
商俞搬出他那套惯用理论:趴睡容易压迫胸腔,造成胸闷,损伤颈椎、带来胃病也不是没可能。
但是舒服。孟朝茉把双手呈投降状放在枕头上,两条伶仃的腿杆子像跳跃的青蛙一样伸长,与此同时发出声舒服的喟叹。
睡姿太不雅观了。商俞接着痛批。
孟朝茉当然不在乎,书房那张定制的软皮靠椅,你还把双脚踩座垫上呢,尤其看电脑的时候喜欢这样。
我脱了鞋,况且舒服嘛。商俞立马回嘴,同时暗暗纳闷孟朝茉怎么知道的,他每次都趁她不在才用这个大爷姿势,听到门外脚步声又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把鞋趿上。
可能很难想象他一本正经的面色,书桌底下的脚丫子实际在疯狂找鞋的样子。
不雅观。孟朝茉拖重嗓音,字字在理。
商俞松开懒懒撑着额头的手,侧躺砸的一下成平躺,一副放弃理论的惨败,
我说不过你,这么睡你嘴巴闭不拢,流口水了我明天早上不会亲你的,我有洁癖,会嫌弃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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