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如果这时候不乘机碰瓷就不是一个福尔摩斯了。
他装模作样地痛呼了一声,倒在甲板上,躺平,然后用极具戏剧化的腔调大声吟诵。
“我不再多说,让台上的表演
把剩下的故事讲述传达。
我的言词已经无法描绘。
请各位动用自己的想像,
设想这戏台就是大船。”
(引用自莎士比亚《泰尔亲王佩里克利斯》旁白)
“设想……”他抬手捉住了蹲下来生气地捏他脸的女巫小姐的手,看着对方的眼睛继续说道。
”我们皆为这一出悲喜不定的好戏的演员。”
“什么好戏!明明是恐怖故事!”厄休拉抗议道。“你知道卡兹曼先生和我跳舞的时候,给我说了什么吗?”
“我知道,幽灵船,隐形人之类的。”小福尔摩斯笑道:“要我说,哪怕是专业的演员,也会对扮演与自己本身差太远角色头疼,更不必说普通人了。”
“我们的这位看似严肃精明的先生就是最好的例子,性格还好说,但是强让一个笨蛋演聪明人就很离谱了,尤其这位先生看起来还喜欢给自己加一些带有戏剧性的内容,加戏来渲染气氛。”
“卡兹曼先生怎么就是笨蛋了。”厄休拉惊讶道。“你是以你的智商去衡量的吗?”
“当然不是,如果那样世界上就没有几个聪明人了。”他坐起来,伸出手,示意少女拉他一把。“我是在把他和其他男士们相比。”
然而厄休拉完全不上他当,她站起来,退了好几步。“自己起来。”
“啊,这是利用完就抛弃我吗?”小福尔摩斯故作惊讶。
“这个船都成一个大舞台了,你就别再给自己加戏了!”厄休拉捂脸。
“好吧。”小福尔摩斯从善如流地拍拍裤腿站了起来,紧挨着厄休拉,也靠在了护栏上。
“在男士中他也太寡言了,这和他的人设不太符合。如果你注意听他们谈话就会发现,他其实没有参与任何有深度的话题。”
“时事和历史吗?”厄休拉挑眉。
“差不多吧。反正是有所成就的男性会谈的那些,田产,工厂,债券总总,对了还有打猎。”他抬头看了看天:“总而言之,这位卡兹曼先生只在提到猎犬的时候,兴致勃勃地参与了几句,哦不,是很多句。可当那些绅士们转头去谈生意和政策的时候,他就不吭声了。”
“如果有人一定要让他说两句,那他也只是去称赞另一个人的观点。这和我拿到的他的背景资料不符。”
“等一下,哪来的背景资料。”厄休拉打断他的分析。
“我自有我的秘密渠道。”艾瑞克眨了下左眼。
看到对方这幅样子的厄休拉,掏出放在口袋里的糖果盒,挑了一颗草莓味塞进嘴里,发出轻哼。
“问家长这种渠道吗?”
“呀,被发现了。”
“对方都站在我眼皮子底下擦柜子了,我怎么可能发现不了。”厄休拉将糖果盒递给他,顺便送了一个大大的白眼。“没想到你居然主动向夏洛克求助了。”
“有什么不好吗?”
“我以为你会觉得自己成熟了,不应该依靠叔叔的资料破案。”
“如果真成熟了,我们就不会在这里分享糖果,而是干点别的了。”艾瑞克丝毫没有找家长帮忙而不好意思,对交换情报这件事相当坦然。“比如……”
他拿起一颗薄荷味的糖果打量了一下,然后才放在唇边,轻轻推了进去。
“比如?”
“互相点烟?”小福尔摩斯咧嘴笑道。
“切!”
厄休拉抱着胳膊,偏头。
“那我们这两个都对烟草无感的人,这辈子都不会长大了。”
“也是,那就换一个吧。其他可以让我们成熟的方式。”
他低下了头。
之后,薄荷的清冽换去了草莓的甜美。
“啊,这批糖的薄荷放多了”厄休拉深呼吸了一下,感觉呼吸格外通透。“呜,好辣!不,是好凉!”
“唔,草莓的还挺好吃的。”小福尔摩斯先生回味了一下嘴里的糖,如是说。
被室外空气净化了肺的两个人,都不想再回舞厅感受因为人体温度升高以后散发的香水味了。
但是,事实证明,只要扮演侦探的角色一离开现场,那必定有事件会发生。
一阵骚乱在船舱方向爆法,他们离那么远都可以听到船员那乱糟糟的动静。
“怎么了,这是。”厄休拉看向小福尔摩斯。
对方侧耳认真听了一会,露出了难得的困惑的表情。
“他们在说……”
艾瑞克摸着下巴,和厄休拉对视了一眼。
“大副先生死了?”
“居然不是船长?”厄休拉意外道。
“你觉得船长会被谋杀?”艾瑞克看了一眼少女问:“是因为那些‘演员’的舞台是船,而背景是大海吗?”
“是因为我们这艘船上没有什么其他可疑人,没有富可敌国却道德恶劣的大富翁也没有年老的有故事的绅士。”
“他们都是要在这艘船上去解决那个‘他’。”厄休拉向侦探先生分析道:“排除他们觉得在公海抛尸对于自己有利这一点,我觉得肯定是这个‘他’也肯定只能在这艘船上解决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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