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尔摩斯先生。”成熟的家长开口了,虽然语气一开始有些迟疑,这是因为多年的性格,说实在用这个姓称呼除夏洛克以外的人,让华生医生觉得很别扭,即使那个是对方亲侄子。
“厄休拉如果想要换,她会自己开口的。”家长先生暗示艾瑞克有些多管闲事了。“实在不必劳烦您费心。”
“没关系,华生医生。照顾淑女可是绅士的责任。”艾瑞克笑眯眯道,一副完全没听懂暗示的样子,反而以为对方是在不好意思麻烦他,回答得非常欢快。
“这里可不止有厄休拉一位淑女。”华生医生努力板着脸说。
“没错,不过我所欣赏仰慕的只有这一位。”艾瑞克看了眼低头一声不吭吃面包的厄休拉,很直白地表示,然后以一种年轻男孩特有的热情与胆量,勇敢地直面向装出一副严肃家长的华生医生。
“……”发现这种傻大胆模式的艾瑞克比平时也没好对付多少的华生医生沉默了,照理说他应该训斥这个小子离自家白菜远一点,可他发现自己居然没有理由这么做,两个都是单身适龄青年,身份也没有什么不合适的。
于是,他想起了昨天晚上那个人的建议。
“我的侄女,她……其实已经订婚了。”
“咳咳咳。”
厄休拉刚好在喝咖啡,听到这句话突然被呛,赶紧抓过餐巾,掩住嘴。
她完全没想到华生医生在沉默良久以后,突然扔出了这样一个炸弹,可这还不算完。
“我们这次旅途的目的就是同她的未婚夫一起去见她在埃及工作的父母的。”华生医生越说越顺,因为本来就是实情,所以他根本不需要停下来思考编瞎话,只需实话实说。
艾瑞克原本想拍拍被呛上了的少女的背,突然僵住了,两个人一起看向一副认真模样的家长先生。
“……”
“……”
“啊!……是这样吗?”这是在场唯一因为不清楚内情,没有被噎到失语的保罗·杜兰同情地看了眼自己的一脸震惊的新朋友,为他这么快就失恋掬了一把泪,然后他忍不住看向了另一个当事人华生小姐。
等一下,为什么华生小姐也是一脸震惊的表情。
“叔叔!”
注意到杜兰先生奇怪的打量目光的厄休拉,很快从华生医生的这番神操作中反应过来。
她以一种沉痛的语调阻止了自家叔叔看起来还打算继续向下说的行为,虽然她是想折腾那个总是胸有成竹的侦探先生,但是这种已经有了未婚夫的设定已经不是仅仅在折腾他了啊,她也会很糟心。
“您别再说什么未婚夫了,我都没有见过他!”厄休拉雷厉风行给未婚夫的设定先拉了个基调:“何况这都什么年代了,没有见过面的人,怎么可以称得上订婚。”
努力在华生医生没有继续透露所谓未婚夫的个人背景的情况下,先打补丁,阻止事态复杂化。
“没有见过吗?所以对方没有和你们一起行动,而是会在埃及第一次见面?”小福尔摩斯也反应了过来,这次没有拆台,他很配合地厄休拉破解这场家长故意叠加的困难模式。
“而您不想见他?”他故意模糊了婚约本身,把重点放在了当事人的想法上。
“这就和您没关系了,福尔摩斯先生。”厄休拉扔下餐巾,站起身走了,准确的说,应该是溜了。她觉得再聊下去,情况会更复杂,为什么他们家的人都那么喜欢给自己加戏!华生医生也学坏了!
见此,黑发青年看了眼老神在在的家长先生,毫不犹豫地也站了起来,遵循自己人设追了上去。
“请等等我,厄休拉。我们聊聊好吗?”
“您……”答应要做僚机的法国青年看了看丝毫没受这场混乱谈话影响,大嚼烤面包的华生医生,最终还是什么都没说。
可没想到,华生医生却主动和他搭话了。
“对了,杜兰先生,您知道怎么给自己的男仆做登记吗?”这位刚刚试图棒打鸳鸯的家长和蔼地问。
“男仆?”
“没错,因为出门没带人,所以我在船上找了一个身手利落的家伙帮我做事。”
“帮您做什么事。”保罗·杜兰下意识觉得哪里不对,他为自己的朋友再次担忧起来,总不是专门招来对付他的吧。
“一些杂事而已。”华生医生轻描淡写地说。“因为我和厄休拉都没带人上船,所以不大清楚这类情况的登记手续。”
“啊,这个您和我们那层客房的负责人说下就可以了,他会帮您办妥您仆人的通行证。”法国青年说,然后他忍不住好奇地多问了一句。“您是从三等舱雇了一个人吗?”
“是的,昨晚散步的时候遇见了一个很不错的家伙。”华生医生笑了笑,他放下咖啡杯。“我也用完餐了,回见,杜兰先生。”
“哦哦。再见。”保罗·杜兰站起身和华生医生告别。
“对了,您有姐妹吗?”华生医生在转身前,像是想到了什么,突然问他。
“啊?亲姐妹吗?”还在想自己新朋友以后可能会被一个强壮护卫找麻烦的杜兰先生被这个问题搞得一头雾水。“我没有,只有几个远房表姐。您问这个是?”
“那太遗憾了,我还想既然您和福尔摩斯先生关系那么好,在他被厄休拉拒绝后,可以介绍自家姐妹和他认识一下。”华生医生看着他金色的头发有理有据地回答。“我相信对方受了情伤之后,可能不会想再认识深发色的女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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