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尔墨斯没立刻作答,见她始终没有正面回应的意思,只得作罢。
“那当然,”他叹了口气,仿佛遗憾她没能目睹他凯旋的样子,“父神认可了我的身份,阿波罗不仅将牧羊人的权能让给了我,送我散播财富的金杖,还与我分享了占卜的奥秘。”
少年目光灼灼,想看她惊叹的意图极为露骨,潘多拉没忍住,噗嗤一声轻笑。
他有点懊恼地蹙起眉毛,没和以前一样立刻埋怨。
她就好言安抚,顺着对方的心思夸:“你偷了阿波罗的东西,反而从他那里得到那么多好处,真厉害啊。”
他反而开始闹别扭:“我又不是为了让你假惺惺地夸我才告诉你。”
赫尔墨斯应对阿波罗时有模有样,到她面前就全是可以戳的破绽,不知道是真的笨拙还是假意露出的软肋。潘多拉应对这样的赫尔墨斯经验实在有限,一时间无言以对。他见状没有表露出尴尬,反而更近一步,抬手将她发间跨越时间的花朵扶正,声音却低下去:
“我还成了众神的信使,就和你说得一样。全都和你说得一模一样。”
“我知道。”潘多拉朝他肩头的紫色披风看去。
“现在我和母亲都居住在奥林波斯圣域,她一年中总有几个月想要回这里,而我……也时不时会回来看看。”
他笔直地看进她的眼睛里。似曾相识的紧张感攀上潘多拉的脊背,想要躲闪,但又并不真的想那么做,反而像被这注视圈住钉在原地。
将胸口攥紧的数拍停顿。
“因为我觉得,说不定你会回来。”
一句短短的“我回来了”卡在舌尖。这只是个不可能的梦境,不能陷进去,否则会迷失。潘多拉这么告诉自己。她眸光闪烁着看向地面,再抬头时脸上又是恬静温和的笑容:“多亏你恰好在这里,否则我肯定没法立刻弄明白发生了什么。”
赫尔墨斯没察觉刚才的暗涌似地提议:“不能一直呆站着说话,要不要进门?”
“天气这么好,我想在外面走走,”她又开玩笑缓和气氛,“而且万一我进门时又有雾气,一下子又穿过一百年怎么办?”
“我抓着你,你丢不了,”这么说着,赫尔墨斯自然而然地拉住了她的手,空出来的手朝西南边指去,“那边有个小湖,早晨风景很漂亮。”
潘多拉颔首,他就拉着她悬浮起来,徐徐地飞行,那速度不急不缓,更像散步。
“所以你要找什么东西?我说不定有头绪。”
她苦恼地思考了片刻:“没法描述。”
赫尔墨斯抬起眉毛、
“你最近有没有碰到什么不同寻常的事?物件或者人物也行。”
他神情微妙地看了她片刻,挑衅似地吐出一个单词:“你。”
潘多拉很有耐心:“还有呢?”
“暂时想不到。”
说话间他们已经来到了赫尔墨斯所说的小湖边。柔和的晨曦洒在水面,细细的波纹如鱼鳞。被煦风裙角带起的嫩枝慌张地啄吻水面,散开涟漪,被揉碎打散的日光浑似碎金,浮浮沉沉。潘多拉盯着湖面变幻的光影,有些走神。
赫尔墨斯也不出声,安静地注视她,直到她察觉回望,也不闪躲,甚至还勾起唇角。如果他开口,一定会问她在想什么。但他什么都没说。
“你还没告诉我,你是怎么从阿波罗那里反要到那么多好处的。”
真的问起来,赫尔墨斯反而不太愿意详细说。以前也是如此。如果不是潘多拉缠着问,他对自己的诸多传说和功绩几乎绝口不提,说的更多是沿途有趣的见闻。倒也并非有什么不能触及的禁忌,如果她问,他会简略地交代。只是他的自尊心不允许他做出疑似夸耀的行径。
“我用里拉琴换来了牧羊人的金鞭,又用一个承诺取得了金杖与占卜的本领。”
“什么承诺?”
赫尔墨斯大概想起了阿波罗那时的表现,笑了起来:“他担忧我之后还会闯进他的居所偷盗,所以让我发誓绝不会将他当作目标。”
潘多拉脑海中浮现了勒托之子忧心忡忡的模样,不由想笑。
“小偷之王让伟大的阿波罗都忌惮不已,了不起,了不起呀。”
“你这是在夸我还是讽刺我?”
“当然是称赞。”
顿了顿,潘多拉又说:“原来阿波罗的里拉琴是你给他的。”
赫尔墨斯不知想到了什么,蹙眉问:“你知道里拉琴?”
现在的赫尔墨斯沉稳了不少,见他老成地皱眉,她不禁又想逗他:“我不仅知道,还会弹。”
“哦--?”他拖长了声调,满脸怀疑。而后,他干脆在湖边的石头上座下,往身后一摸,凭空幻化出一把里拉琴和贝母拨子,眼里笑意亮晶晶的:“那你弹给我听啊?”
潘多拉在他身侧的石头上落座,接过里拉琴,熟稔地确认琴弦位置,指法毫无滞涩,直接弹奏起一首她编写的短曲。
赫尔墨斯讶异地睁大眼睛。他盯着她灵活翻动的指尖,有那么片刻,陷入沉思。
乐曲很快告终。
“我没骗你吧?”
赫尔墨斯鼓掌,惊起对岸的几只水鸟。他微微笑着,话语不辨真假:“我身边异乎寻常的事果然只有你。”
“我在找的可不是自己。”
“那你在找什么样的家伙?你为什么要找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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