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他才高八斗,眼下也不过是个白身,家境贫寒哪里攀得上苏府的高门......
许多个夜晚,他熄灯合上书本后,一个人躺在冰凉的木床上,未酬的壮志困在胸中,恨不得科举就在明日。
而有一日,他的床板下传来了熟悉的敲打声。
“咚咚咚。”这是苏慈与他约好的信号,他惊讶地翻身坐起,连忙掀开了床板,便见披头散发的苏慈灰头土脸地扑了出来。
“深更半夜,你这是?”他连忙上去扶起,还将自己的衣服披在了她的身上。
苏慈擦了擦沾着灰土的脸蛋,一双灵动的杏眼蒙着丝丝水气,“我...我跑出来特意来寻你的。”
他闻言瞬间面上一热,不知是惹了哪里的暑气,连忙别过了脸,“半夜寻我?被人瞧见有失......”
“有失体统?我急得就像热锅上的蚂蚁,还在乎什么体统,我跟你说,你马上写婚书,去我府上提亲!”苏慈按着他的肩膀让他不得不与自己对视,咬牙说道。
他当时惊讶极了,慌忙压下心底那甜丝丝的喜悦,故意冷着脸问道:“这是为何?”
“我爹娘竟然给我寻了个邓州的什么刘公子,就是个秀才而已,但已经三十了!我才不要嫁给他!不就是秀才吗?以你的本事明年恩科最少是个进士,这还堵不住我爹娘的嘴吗?”苏慈怒气冲冲地说道,见他面上没什么反应,以为他是心中不愿,便气得推了一下他的肩膀,问道:“你敢不答应?”
他故作清高地默了默,似乎极是犹豫,“这并非儿戏,我若是提亲,你我日后便是夫妻,夫妻应该是互相喜欢,互相扶持的,可你......”
“我欺负你也是扶持你。”苏慈有些急了,扯着他的袖子又说道,“我也没说过我不喜......”
她话说了一半又闭上了嘴,皱眉瞪了一眼徐长婴,忽的轻哼了一声,速度极快地凑过去在他脸上亲了一下,“这下你可没话说了吧?我不喜欢你亲你做什么?被我亲了你就要负责,明日就来我家提亲!”
徐长婴一向冷静清晰的脑海如同一滩浑水,他愣了好半晌才回过神来,那被苏慈亲过的地方烫得人发慌,“你这......”
“怎么?这样还不行?”苏慈笑得眉眼弯弯,她端着徐长婴的下巴,又想凑上去。
徐长婴连忙往外挪了好几寸,红着脸闷声道:“行......”
“嘿,我还制不住你?”苏慈像是个调戏人的登徒子,指尖勾了勾他的脸颊,便转身又钻回了地道,临走还是不放心地嘱咐道:“那可说好了,不能反悔!”
徐长婴则像个受气包,背过身没好气道:“好!大小姐!”
得到她满意的答案,苏慈才得意洋洋地合上床板,而徐长婴忍不住又嘱咐了一句:“回去当心!”却再没听到她的回应。
于是,他又点亮了烛台,整整一夜,用此生最好的文采和最满意的书法写下了去苏府求亲的文书。第二日一早,他赶往母亲住处道明此事,领着家中仅有的钱财,登上了苏府的台阶。
苏慈父母见他前来求亲,非但没有不高兴,反而像是早已料到,苏老爷只板着脸问了他几个问题,竟是就应下了这门婚事。
“若不过阿慈看上了你,我还真是......”苏老爷看他一穷二白的样子,忍不住道:“罢了,钱我们苏府是不缺的,看女婿只要人品好,你好好读书,考上功名,我便将阿慈嫁给你!”
徐长婴闻言心中便明了,想必那个什么刘公子也是苏慈编的,她这一出出的,倒是将他耍得团团转,真是个小骗子。
从苏府出来后,他更是发奋苦读,定是要一鸣惊人以功名迎娶苏慈,等他走上仕途,他也会努力高升,封妻荫子。
然而对未来美好的向往,就在科举前的一个月破灭了。
苏府当着他的面撕碎了那封定亲的婚书,甚至还给了他好些银两要他莫要纠缠苏慈,他一打听之下才知道,原来苏府已与关内侯府定了亲,过几日苏慈就要远嫁京城。
变化来得如此突然,他甚至还没来得及伤心,只想寻到苏慈问上一问,可他在苏府门外等了许多天,苏慈却连一面也不愿意见他。
徐长婴到今日都记得,他见到苏府挂起了刺眼的红绸,吹锣打鼓地将喜轿抬上了接亲的大船,而他只能远远看着那艘船消失在江面上。
可恨那时的自己根本没有任何能力,只能将这满心的伤痕掩盖起来,继续拾起案边的书卷,将每一个字都狠狠刻在自己的心上。
那段时日他过得当真是潦倒,日日失魂落魄的,连夫子都忍不住劝他想开点,他也不太记得是怎么熬过去,可能是恨意与不甘支撑着自己,才不至于一蹶不振。
回忆至此,徐长婴忍不住自嘲地笑了笑,如今他已高中状元得了官身,最难得的是让皇帝看重,寻常人都以为他会报复苏府当年的轻视,让那苏慈尝一尝恶果,可他却没有这么做。
或者说,他要做的事情,比旁人想的更加疯狂。
关内侯府的大门上只亮着一盏灯笼,灯火影影绰绰的,似乎也昭示着它的没落。
徐长婴没有再多看一眼侯府,他转身离去,清隽的面容上只有一丝胸有成竹的淡笑。
而他走后不久,侯府旁的一棵老树不自然地晃了晃,已经在旁等待了许久的黑猫猛然一跃,谁知却是几道飞镖直取他面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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