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彦逐的下巴柔柔蹭着她的发鬂,“亦槿,失去过你一次,才知我究竟有多在乎你,没有你我什么都做不了,我不会再让这样的事发生了。你是我的,再也不要待在我看不见的地方,我要你这辈子都在我身边,亦槿,入宫吧。”
沈亦槿轻轻摇摇头,“再等等好吗?我不太习惯皇宫里还有别的女子那般明目张胆地要同我争陛下。”
马青荔明显对她很不友好,她不是怕她,而是疲于应付。
李彦逐道:“你放心,正月过后召国使臣都会离开。亦槿,抱歉,我还暂时无法给你皇后的位分,不能给你一场大婚。”
大兴朝宗法乃是一夫一妻多妾制,就算是皇帝也不能违背,故此皇帝迎娶妃嫔没有大婚礼仪,都是册封后直接入后宫。
沈亦槿道:“我明白,我是罪臣之女,自然不敢窥视后位,我只求陛下记得今日说的话,永不负我。”
“我怎能忘,不论生死,你都是我李彦逐唯一所爱。”李彦逐抱着沈亦槿坐靠在城楼高柱边,将她圈在自己怀中,静静地看着满天焰火。
焰火持续了一个时辰,待夜幕恢复漆黑一片,朱雀大街上的花灯也一盏盏熄灭,就连护城河上的画舫也暗了下来。
沈亦槿已经不知什么时候依偎在李彦逐怀中睡着了。
李彦逐小心抱起她,走下了城楼。
江锋立刻掀开早就备好的马车车帘。
抱着沈亦槿,李彦逐上了马车,“去护城河边的小巷。”
江锋不由问道:“陛下,不进宫吗?”
李彦逐看着江锋一眼,似是在说,我可没你想的那么猴急,他冷冷回了一句,“时候未到。”
江锋噤了声。
马车来到小巷口,李彦逐想将沈亦槿抱下马车,谁知刚一动,沈亦槿就皱了眉头,嘴里嘟囔了一句,“芷宁,别动我。”
李彦逐不觉笑了,此时的沈亦槿瞧着十分乖巧,他用手背碰触了一下她的脸庞,心中的爱意翻涌,这一天是他这二十多年以来,最幸福的一天。
他定会用心呵护,让这一天成为今后的每一天。
江锋见马车上没动静,小声提醒道:“陛下,到了。”
李彦逐掀开车帘,“留下两个护卫即可,你先回宫吧。”
江锋满脸疑问,这都到院门口了,怎么还要待在马车上?总之今天的主子他半分都没看懂,别说和戏文中说得不一样,就是和平日里战士们一起聊天,他们说起自己的娘子都是不一样的。
不过也是,他的主子怎么能和那些凡夫俗子相比。
李彦逐靠在马车上,一动不动,生怕惊扰到沈亦槿,他想起自己也曾这般将沈亦槿抱在怀中,只不过那时的她性命堪忧,他心急如焚。而如今,他觉得内心既安稳又温暖。
马车里有小炭火炉,还有暖手炉和厚毯子,很暖和,不过片刻,他也靠在马车上睡着了。
“哎呀!这哪里来的这么豪华的马车。”大清早去赶集的大娘不由惊叹一声。
马车旁的护卫马上道:“休要惊扰!”
那大娘一看是身穿盔甲的士兵,马上闭了嘴,忙背着背篓从一旁快步走了过去,都走了老远了还不忘回头张望。
大娘似乎猜到了些什么,昨天晌午的声势比这还浩大呢,几个妇人在马车走后立刻冲进了新邻居的院子,可那小丫头什么都不肯说,再继续追问,那小丫头竟然就哭了。
今日又看见这样豪华的马车,肯定和沈姑娘有关。
多年以来的习惯,李彦逐睡觉轻,听见声音后,他睁开了眼,身子稍稍一动,自腿上传来酥酥麻麻的感觉,真的不要太酸爽。
沈亦槿也被吵醒了,她看了看周围的环境,见是在一马车内,又想到昨晚最后的场景,觉得自己应该是在李彦逐怀中睡着了,刚要询问是怎么回事,一起身就看见李彦逐痛苦的表情,以为他生病受伤了,忙道:“陛下,你怎么了?”
说着就要掀开车帘喊人。
李彦逐一把拽住她,“无妨,只是腿麻了。”
沈亦槿愣了一瞬,很快明白过来,她低下头十分不好意思,“陛下,抱歉,我不知道自己睡得那么沉。”
李彦逐的酥麻感有所缓解,他笑道:“这怎么能怪你,你在我怀中睡得沉,我高兴还来不及。”
沈亦槿心中温热,她知道是李彦逐怕惊扰到她,才陪在她在马车里待了一夜,还任由她枕着他的腿。
李彦逐拉起沈亦槿,“都到院门口了,沈姑娘不请我进屋坐坐吗?”
沈亦槿故意调侃道:“我这地方太小,就怕怠慢了李公子。”
“沈姑娘客气了,李公子求之不得。”他抓着她的手,走下马车。
两人一推开院落的门,就看见坐在正屋门槛上打盹的芷宁。
听见推门声,芷宁打了个激灵,睁眼往门口看来,在看见沈亦槿和李彦逐时,立刻起身迎了上来。
她先恭恭敬敬给李彦逐行礼,“见过陛下。”
又看向了沈亦槿,只见自家主子羞赧中透着些欣喜,分明就是小女儿情窦初开的样子,再一看,两人竟然还牵着手,她一阵激动,看来姑娘终于是想通了。
“芷宁,你先去熬粥,再准备好桂花酱,一会我来做桂花糕。”沈亦槿仰头问李彦逐,“陛下,在我这里用早膳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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