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问道:“芷宁去了何处?”
领头的宫女道:“芷宁被喊去御书房问话了, 还没有回来。姑娘,让奴婢们为姑娘梳妆吧。”
言毕,马上有宫女端着盛放了青盐和漱口水的托盘跪到了她面前, 沈亦槿还真没见过跪着伺候人洗漱的,不觉往后躲了躲。
这宫女跪得十分规矩,只是举过头顶托盘中的漱口水, 还是轻轻晃动着,想来这样是极费力气的。
沈亦槿拿起刷牙子沾了青盐清理牙齿,端起漱口水含了一口, 马上有另一侧的宫女将口盂端到她面前。
沈亦槿有些别扭地洗漱完, 坐到了梳妆台前, 却发现梳妆台已和昨日的不一样了。
领头宫女道:“这新的梳妆台是陛下昨夜一并带来的, 姑娘可还满意?”
沈亦槿没说话,只是轻轻点了点头。
满意?这梳妆台她可太满意了,宫里的铜镜好像就是比将军府的要明亮一些, 铜镜两旁还雕刻着一对龙凤栩栩如生,是她喜欢的样子。
有宫女开始为她梳发,梳得极轻, 不像芷宁那般手重, 很快就为她绾好了凌云髻,
宫女道:“陛下为姑娘准备了几样首饰, 姑娘挑选一样吧。”
沈亦槿突然就想起了摔碎的那支金钗, 起身来到了床铺边,将那支金雀钗拿出来, 轻轻说道:“就用这支吧。”
宫女拿着破损的金雀钗有些犹豫, 看了领头宫女一眼, 领头宫女点点头, 梳发的宫女为沈亦槿戴上了这金雀钗。
紧接着,又有十多宫女鱼贯而入,手里的托盘上都放着衣物,全都是上好的锦缎,各色的衣裙让她眼花缭乱,心里却十分平静。
她指了指最边上一件藕粉色的衣裙。
只是上身她才发现,这件颜色素雅的衣裙,上面却用红线混着金银线绣着朵朵梅花,简直不要太华贵。
再穿上一件同色的轻纱罩衫,上面星星点点点缀着金线,在阳光的照射下,折射出晶莹的亮色,衬托地她高雅清冷,却又不失美艳。
刚装扮好,卫安就来了,他看见沈亦槿愣了好一会,才请安道:“奴才给姑娘请安,陛下请姑娘到偏殿。”
沈亦槿想到昨夜,有点害怕见到李彦逐,她道:“今早起得晚,饿了,用过午膳再去吧。”
周围的宫女手皆是一抖,自从先帝开始,他们还没见过后宫哪个娘娘敢这么不把皇帝的话放在心上,更何况沈亦槿还不是妃子,只不过是个身份尴尬的“宫女”。
卫安也有点怔住了,昨夜的事他也略有所闻,听说主子摔了茶具,脸色阴沉地走出了静月阁,回到紫宸殿后彻夜未眠,看来两人闹了些别扭。
但他还是被沈亦槿的态度惊到了,自他认识沈亦槿以来,在主子面前从来都是卑微乖顺的,为何今次这般不同?按理来说,昨日是沈姑娘偷跑出宫,错在沈姑娘,主子生气是应当,沈姑娘又在气什么?
他不禁想起在瘴城小院中,沈姑娘要嫁给宋有光一事,不禁担心起来。
再怎么猜,也无法猜到昨夜究竟发生了些什么,卫安不好过问,只得笑笑,“好,奴才这就去传话。”
刚要出门,沈亦槿却喊住了他,“卫公公让别人去传话吧,我有话要同公公说。”
沈亦槿也知道作为一个“宫女”,她确实太过放肆了些,可她已打定了主意,要这样作一作。
既然李彦逐说试一试,那她就要看看,他究竟能忍耐自己到什么程度。
她觉得自己十分拧巴,一面害怕着李彦逐,一面又想试探李彦逐到底爱自己几分,是否能长久。
卫安看出来了,沈亦槿似是有意在驳主子的面子,他挥手喊进来一个小太监交代两句,待小太监离去,卫安恭敬对沈亦槿道:“姑娘,要说什么话,卫安洗耳恭听。”
沈亦槿坐到方桌边,对其他宫婢道:“你们都先下去吧。”
等房中只剩了她和卫安两人,沈亦槿身体一塌,趴在了方桌上,侧头问道:“卫安,我把你当朋友,如今你还当不当我是朋友?”
卫安道:“当然。”
沈亦槿轻叹一声,“我知道你对陛下忠心,我不防告诉你,爱慕陛下这么久,我累了,不想再继续了,也不想困在这皇宫中,我只想要陛下放我离开,若有朝一日我真的惹怒了陛下,还望你能为我的父兄说句话,不要牵累到他们。”
卫安以为在瘴城时,沈姑娘说要嫁给宋有关是在赌气,气恼陛下没有遵照承诺赦免沈家父子,没想到她是真的不再爱慕陛下了。
可他心里清楚的知道,主子是如何担忧沈姑娘,又是如何夜以继日地处理公文,只为了能早日去瘴城接沈姑娘回来。
他以为等主子登基,他们就能终成眷属,没想到却是如今的局面。
“可,可是陛下他,是真心喜欢姑娘的。姑娘可是因为赦免沈将军之事?我可以给姑娘解释,其实……”
沈亦槿打断了他,“卫安,不重要了,我也不想知道,不论是什么理由,那场雪是我最后一丝期待的幻灭,不爱就是不爱了,说什么也没有用,若你还顾念我们之前的情分,就请在我惹恼陛下牵累父兄的时候,替他们说句话。”
“陛下不会再惩处沈将军的,姑娘放心。”
卫安的心沉重了起来,如此说来,昨夜定然是沈姑娘拒绝了主子,怨不得主子彻夜难眠,奏折虽拿在手里,却很久都不曾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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