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一个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人影。
是了,她怎么可以忘记,就是在今天,就是在这里,她和白居檀初遇,自此就开始了她漫长暗恋的一生?
白居檀
是27岁的白居檀!
清峻利落的脸庞微微低垂,额前的碎发遮住了他些许的额头。
那双清冷的犹如寒潭的眼眸正散漫的盯着电脑屏幕,微微上扬的眼尾不经意间露出几分欲气。
纤瘦的身影却并不单薄,明明有一双潋滟春光的眼眸,眼神却清得向一块化不开的冰。
长着一张守不住恰似海王的脸,却偏偏能十年如一日的爱着一个人。
只是可惜,他爱着的、寻找的人不是她。
宋朝雨压下心中动荡的情绪,咬着牙不肯后退的在他身旁的坐位坐下。
既然已经说过要放开他,那么就没有什么好迟疑的。
“您的抹茶拿铁到了,请慢用。”店员小姐亲切的声音在她身边响起她被惊的回过神,手却不小心碰到了那一辈抹茶拿铁,滚烫的咖啡些许溅落在旁边白居檀的衣服上。
一下子吸引了整个咖啡店的目光,原本他长得出众,就已经让很多人关注这里。
“两位没事吧?”店员小姐急切的询问着。
“没事,不好意思,这个杯子我会照价赔偿的。”
宋朝雨的声音冷静的出奇,她蹲下来身来,想用纸巾将碎片捡起,目光却落在停在她面前的身影上。
一块青墨色的方巾出现在她眼前。
指节分明的手和青墨色的方巾交相映衬,冷白的肤色越发显得方巾颜色浓厚。
这只手离她很近,她能看清他干净剪短的指甲,看清他骨节清瘦的手腕,听见他低缓的呼吸。
“你的手指被划伤了”温和清淡的嗓音如山上寒松。
还是一模一样的待人温柔啊,前一世她就是因为这种温柔陷入其中。
她屏息了许久,任由内心沸反盈天。
压下声音中的异样,平静道:“你的衣服上也被溅到了,你还是用方巾擦擦吧。”
“两位都不要动,我来扫就好了。”店员已经拿起了清扫工具过来趁着这个空档,他什么也没说,将方巾放在她手上,起身就走。
她捻着方巾,沉默了许久,在他即将踏出店门的时候,才开口提醒道:“你落了一件东西”
是他弯腰时掉落下的钢笔。
她原本可以不喊住他,因为清楚的知道这是苏梨夏曾经送给他的礼物,也是苏梨夏留给他的最后一件礼物。
回想起上一世,她不是没有痛心怨恨的瞬间,但是,说到底白居檀其实也没做错过什么,结婚后尽到了所有丈夫的责任,他只是不爱她而已。
是她心有贪恋,心有不甘对他提出了结婚。
那个时候她明知道他心里没有她,是她自以为岁月能淡化苏梨夏在他心中的印记,只要她在他身边足够长,长过苏梨夏,那么她也许就能得愿以尝。
是她忘了,她当初爱上他,就是因为他深情、专一、至死不渝。
他的确做到了专一,但谁让他专情的对象不是她呢?但他对她是真的好,所有的体贴、细心、温柔,除了心之外,他把所有能给她的都给了。
但心是强求不来的,他没有对不起她,是她自己选的。
当年信誓旦旦的告诉自己,得不到心也要得到人,确实,求仁得仁罢了。
所以这一世重来,她没有所谓的报复、抱怨他的心思。
严格上来讲,她也许还欠了他,把他关在她身边二十年。
他缓缓转过身来,门外的星云成了映衬他的背景,清淡的眼眸落在她手中的钢笔时,仿佛湖泊里坠入了星光。
接过钢笔
当他触及到她的目光时,忍不住有片刻的怔楞。
该怎么形容她的目光?
那是一种复杂情感交织的感情,仿佛跋涉过漫长的时光,见到一位故人的神情。
但他确定他不认识她
“谢谢”白居檀道谢,他的视线没有过多的在她身上停留,收拾好东西直径走向店外。
要说起他们之间的这个故事,单纯就是她暗恋白居檀,而白居檀暗恋、等待的却是苏梨夏。
可惜的是,不是狗血的三角恋,谁让苏梨夏不喜欢白居檀呢?
苏梨夏和白居檀之间是七岁到十七岁的青梅竹马,但生活就是这么意外。
苏梨夏的父亲曾爱慕白居檀先生的母亲,苏梨夏一直知道自己的父亲心底有着那么一个年少时候的爱人。
苏梨夏的父亲十六、七岁,情窦初开的年纪爱上了同班同学,两个人偷偷青□□恋一年,可惜因对方家中工作调动,便举家搬迁,从此失去联络。
然而,苏梨夏的父亲未能忘怀心中那年少的爱恋。
后面即便因父母的压力和苏梨夏的母亲结婚,他也仍旧保留着他与年少恋人的往来书信。
苏梨夏的母亲向来沉默寡言,对于丈夫心中另有他人的事情不置一词,但又怎么可能真的不在乎呢?
生下苏梨夏之后,她的身体便有些不好,更因看着家中那些被丈夫妥善保管,哪怕搬家也不曾丢弃的书信,郁结于心。
身体状况便一直没有好起来。
在白居檀七岁,苏梨夏六岁时,白居檀的母亲带着白居檀孤身二人搬到了那座江南小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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