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真的以为他死了,所以那段时间就把自己关在屋子里,没日没夜的哭,企图通过这种方式来发泄心中的痛楚。
结果他倒好,竟然诈死。
谢钰顺势靠着床柱,长臂一伸,温热的掌心覆着她半张脸颊,指腹轻轻摩挲她的眼尾。
哭得都红了。
“那你要怎么才肯消气?”谢钰问。
小九的视线下移,落到那只手掌上,她心里憋着气,抓着谢钰的手掌,直接低头恶狠狠的咬下去。
她发了狠似的要给他一个教训,谢钰忍着没有吭声,目光专注又温柔的凝视她。
浅笑道:“慢慢咬,不着急。”
小九:“……”
嘴里有血腥味,听到谢钰这话,她憋在心里的气就像被针扎的球,全都消失了。
小九松口,看到谢钰的手掌上有两排整齐的牙印,丝丝血迹渗透出来。
她顿时觉得心疼,捧着手掌轻轻吹了吹,“疼吗?”
“不疼。”谢钰觉得小九的反应有意思极了,明明铁了心想给他教训,最后却又心疼。
他微微歪着脑袋凑过去问:“气消了?”
小九瞪了他一眼。
“看样子是没消啊。”他把另一只手伸到她嘴边,“喏,这只手也给你咬。”
“啪——”
小九一巴掌给他拍开,抹了把嘴,嫌弃道:“不咬,臭死了。”
“是吗?”谢钰捏住她的下颔,微抬,又凑近几分瞧了瞧,啧了声道:“难怪能给我咬出血,牙口挺好的。”
两人离得很近,这模样好似谢钰要亲她。小九连忙慌张的偏过头,避开谢钰的手,顺势还把他推开些。
“不许离我这么近,我的气还没消呢。”
“哦。”谢钰嘴上这么应,实际上却靠得更近。
小九往旁边挪,谢钰又凑近,如此周而复始,直到被逼至床尾,她终是忍不住,似笑非恼的给了谢钰一拳,语气带着连她都没察觉的娇气:“你怎么这么讨嫌呀。”
*
谢衿从未想到,终有一天她会被人包围。
周围山林里都是冲出来的士兵,他们早就埋伏好,就等着此刻。
赵齐真早就被山路颠簸得晕过去,陆徵将谢衿护在身后,警惕的看着四周。
为首的将士拱手道:“太后娘娘,请您跟我们回去。”
“回去?”谢衿冷笑,抽出随身携带的匕首,直接抵住赵齐真的脖子,“哀家回去后还能有命吗?!”
且不论谢钰不会放过她,单单是她私造火铳这种足以被冠上谋逆的大罪,就够她死上好几次。
她把匕首往下压,赵齐真的脖颈被割出一条血缝。
“放哀家走,否则哀家就杀了赵齐真!”
赵齐真被疼醒,见谢衿拿刀架在他脖子上,顿时被吓得嚎啕大哭。
“闭嘴!”谢衿被吵得头疼。
赵齐真虽是傀儡,但怎么说也是皇帝。其他人不敢轻举妄动,只得乖乖让出一条路。
谢衿没瞧陆徵,“我们走。”
她现在能用得上的帮手也就只有陆徵。
陆徵的脸色并不是特别好,他先前就受过几次重伤,尤其是最后一次险些要了他的命,再加上之前打斗中又挨了几刀,伤口迟迟没有得到处理,这会血越流越多,让他的视线开始出现模糊。
陆徵不愿拖累谢衿,“衿儿,你先走,我护着你离开。”
他说话的语气也带着几分无力。
谢衿挟持着赵齐真,听到陆徵这虚弱的声音,她微微皱眉,鬼使神差的扭头看了他一眼。
这一瞧,她才发现陆徵真的伤得很重。
他是拼了命赶回来给她送消息。
也就在这个时候,隐匿起来的弓箭手对准谢衿的手腕,准备打掉她手中的匕首。
利箭划破空气的刹那,谢衿猛的回头,她瞳孔骤然紧缩,千钧一发之际,陆徵扑过来推开她。
“小心!”
嗤——
利箭刺入心脏,带着血的箭头从他背后出来,殷红的鲜血滴答滴答的溅在地上。
陆徵嘴里溢出血,“噗通”一声跪在地上。
谢衿被推倒在地,手中的匕首掉在地上,她猛的抬头看向陆徵,眼里有震惊,有难以置信,各种情绪纷繁交织,就像潮水似的要将她吞没。
变故发生得太快,那些士兵趁机上前,护住赵齐真的同时,也手持长剑对着谢衿,让她不能有机会逃走。
这次谢衿知道,她是彻底输了。
*
这一天,京城发生了很多事。
先是武朝太师死而复生,又是当朝太后挟持幼帝。
只有部分人知道,武朝史上最年轻的太后,最终自刎在八景坡。
跟着赴死的还有位惊才艳艳的探花郎。
名唤陆徵。
第69章 表白
谢衿私造的火铳全部用于战场,与尤厥的战争持续了大半年,期间,武朝逐渐反败为胜,秋末冬初,尤厥陷入粮草危机,最终不得不举旗投降。
打了近一年的战,两国都劳民伤财,至此战争彻底结束。
大军开始班师回朝,谢钰将后续的事交给肖家父子,便率先骑马回京。
锦衣阁。
小九跟金掌柜对完账目,确定无误,她才提笔勾画。
秋纹提着裙摆咋咋呼呼的跑过来,气喘吁吁道:“姑……姑娘,太师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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