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像齐昭南那般自小的金尊玉贵,权势在身,习惯了恣意妄为,横行无忌JSG,得不到的便偏要得到,留不下的便偏要留下。
当年明华大长公主还在的时候,他的母亲是一个连名分都没有的外室,而他也是一个见不得光的私生子,连家庙都进不了。
后来明华大长公主薨逝,他母亲入了府,成了正室,他才开始渐渐得到了娘家陆家的支持,从一个无名无分的外室子,一路科考,筹谋,一步一步走到今天这个位置。
哪怕他已经一路舍弃了很多,哪怕他早已不再洁净清白,早已双手沾满了污秽与鲜血,可他仍然明白一个道理,弃下的东西,便不要再去贪恋,往前走。
如今虽然旧党气焰已消,齐昭南也被发配辽东,永无翻身之日,然而他如今身处高位,旧党的人看着盯着他,如果他执意将陆令晚留在身边,旧党也许会趁机死灰复燃,借机起复,更别提府里的白氏虎视眈眈,一直想扶二房上位。
日后没了旧党的威胁,新党内部的和谐便会崩裂,高处不胜寒,太多的人盯着他的位置。
所以他在这个时候不能有把柄。多年的谨慎小心早已刻在他的骨子里,要他去选择对的那条路,而不是心向往之的那条。
有齐曜北的庇护,陆令晚很顺利地出了忠勇侯府,来到郊外的一处古刹安居。
流年不过弹指刹那间,不知不觉间,已是两年的光阴。
这两年里,陆令晚过着从前想都不敢想的平静安适的日子。
古刹清幽,远离凡俗。春日里,便会带上木香到附近的庄子上提一壶清泉,泡壶茶,踏踏青。夏日里,则多静居于古刹,找一处遮阳的浓荫,抄几卷佛经。秋日里,则将自己亲手种下的瓜果摘下,送些时令的鲜蔬给寺中的僧客。冬日里,在暖炉旁做些针线,和木香两人围坐着说些闲话。
这个时候,偶尔山寺的猫跑来,她便随时喂上几块儿点心。日子久了,山寺的猫便常常围拢在此处,给她们平淡的日子添了几次趣味。
可到了第三年的春日,一切悄悄有了改变。
那日,她带着木香去后山采下许多桃花瓣洗净,放入缸中,准备回去腌一坛子桃花酒,明年这个时候喝正好。
只是她捧着陶缸回到自己的禅房,却发现那里已经等着一位贵客,是皇帝朱承梓。
陆令晚愣了一下,反应过来却也平静从容,将手中的陶缸放到一旁,行了一礼。
朱承梓也直白了当地表明来意:
“朕起用齐昭南了。”
陆令晚有些讶然,却也没有很大的震动,她想过这个可能。
这些年鞑靼一直入侵西北,起了战事,朝廷派了好几拨人去打,都无功而返,损兵折将甚多,于是朝中便有人提议,重新起用齐昭南。
他曾多年征战西北,经验丰富,派他前去西北平定战乱,将功补过。朝中为此掀起了很大的争议。
前年冬日里,侯府的太夫人逝世,远在辽东的齐昭南请求回府奔丧,皇帝未曾允准过。
而去年冬,太皇太后薨逝,太皇太后临终前唯求皇帝将齐昭南召回,帝不允。
但太皇太后的薨逝,也意味着旧党便再无起复的可能,于是将齐昭南召回来去西北平乱,也渐渐得到了大臣们的一致同意,觉得他掀不起什么大的风浪。
所以皇帝最终会做下这个决定,陆令晚并不是特别意外。
朱承梓又开了口,她回过神来细听。
“朕可以给你安排一个新的身份,你自此避居到湖广或是浙闽一带。”
朱承梓说这些话的时候,只盯着自己手上的茶盏。
其实当派去西北的三任将领都败退的时候,他就起了复用齐昭南的心思。
他是皇帝,永远要把家国和百姓放在首位,并不能因为一己私欲,任性胡为。
但是他还是犹豫了。
他怕的并不是召回齐昭南居功后壮大权势,这些年他改革吏治,收拢民心,早已坐稳了皇位,而很多官员在这几年间已有了根基,对于齐昭南的报复也并不再惧怕。
好像所有的人都有了依仗,除了眼前的这个女子。
那时他在龙案后,要将那玉玺印盖上的时候却犹豫了,忽地便想起那抹伶仃娉婷的身影,于是便心生了踌躇。
他是帝王,不能放任自己的一己私欲,所以那玺印还是盖下了。
他唯一能做的,便是替她找好退路。
这半响的缄默间,陆令晚已然做了决定。
其实她这些日子便想过,有一日齐昭南风光归来,她该如何自处。
只是她太了解齐昭南了,以假的身份遁逃到江南或者别处,就真的能躲开他吗?
不能。她太清楚了,以往无数次的交锋让她明白他的势在必得。
陆令晚伏下身子:
“臣妇谢陛下隆恩。只是既来之则安之,臣妇心中已有了打算。”
皇帝垂眸看见她的面庞,从她的安静平缓的语气里读到了平静,豁然。她仿佛早已不似当年,黑眸中仿佛永远燃着烈火、不甘和怨怼。
才两年的光阴,似乎都将这些磨散掉了。
皇帝突然就明白为何此时她还会这般冷静。
“也好。只是朕欠你一个人情,有需要,随时用这牌子来找朕。”
他曾袖中掏出一个令牌,留在了桌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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