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禁军副将的心腹也带着消息匆匆赶来,负责巡视猎场的某位将军失踪了。
容道远又道:“咱们忽然出现,万一被污蔑说并非是去救驾的,又当如何?”
众人恍然。
容道远给了点时间让众人消化,才一指九皇子他们深入密林的方向,“出发!”
有小光导航,再加上容道远身后全员百战精锐,他们一边留道标,一边狂奔,也只花了不到半个时辰就追上了仓惶逃命的九皇子。
周身只有百余人守护的九皇子听到身后的马蹄声,便扯了缰绳,令战马停下脚步,他则回首望去,见是容道远多少有些惊讶,“居然真的是你。”说完他咧嘴一笑,“没想到你都成了太子的后招。”
容道远端详了下九皇子,总觉得这位似乎不太明白事情的严重性,于是等精兵们停住脚步,摆好阵势,才朗声说,“陛下再次遇袭。”
简简单单六个字便让九皇子瞪大了眼睛,“什么?!”
容道远挑了挑眉毛,他现在可以确定九皇子看似搞出这么大动静是为夺嫡,其实只为安全跑路。
于是他语气十分诚恳,“殿下,与虎谋皮哪里是这么容易的?北狄与您那些始终不甘心的长辈们许您二分大楚了不成?您这么拼命?”
九皇子明显怔了一下。
看来他又猜对了,莫说九皇子那边,就是他自己身后的精兵们也在疯狂对眼神儿。
容道远叹了口气,“殿下,您还年轻,回头是岸啊。”
这句“回头是岸”显然刺激到了九皇子,“接连刺杀父皇和太子,我还能得好吗?”
容道远眨了下眼睛,立即说道,“您未免太小瞧陛下和太子了,太子暂且不提,陛下遭遇刺杀的次数只怕比您碰过的女人还多。”
九皇子一时间也无话可说:完全看不出禾三郎究竟在埋汰谁?!
他还没来得及说话,箭雨忽然铺天盖地。
容道远毫无烟火气地扯战马往后退了三步,长箭先后扎在地上,箭尾嗡嗡颤动,他和他的马都毫发无损。
他都平安无事,他身后的精兵们也只被溅起的尘土飞石小小的“打搅”了一下。
容道远望向九皇子身后徐徐前来,但十分谨慎地停在射程之外的救兵们,“真要负隅顽抗吗?你们使出浑身解数又能买通多少人?”
为首之人身形略有些熟悉,他认出对方正是事情败露最早跑路的宗亲之一。
他又故意问:“你们老哥几个还剩谁在世?”
对方什么话都没说,只是比了个手势。他身后的卫士很快拎了两个裹成粽子的人前来。
两个粽子一个是禾嘉文,另一个是阳氏……
这种时候容道远忍住了没笑:阴差阳错两个人还是做成了苦命鸳鸯。
必须得提上一句,禾嘉文也在参与冬狩的世家子名单上,他本该跟太子同行的……能在半截儿被抓过来,看来太子身边的内鬼也没抓干净。
禾嘉文身为男主,还是挺绷得住的。
即使性命落在他人手中,他也不肯求饶,甚至眼神越发坚定,不见丝毫怯弱。
可堵着嘴巴的破布一拿开,阳氏便破口大骂,直接威胁上了,“禾嘉真你救我!不然我要我哥取你狗命!我还能让你爹宰了你!你知道我是谁吗?跟着九皇子,我必是皇后!”
此言一出,九皇子面上惊容一闪即逝。
前面那几句挺符合阳氏一贯言行,后面那几句……大概就有“吓疯了,分不清上辈子与这辈子”内味儿了。
容道远转过头,看向自己身边相貌平平的副手,“你怎么说?”
副手轻叹一声,“我戴着头盔她都能认出我,难为她这时候能正眼看我。”他话锋一转,语气里满满的不容置疑,“大伯说了,管她去死!”
没错。
他目前的副手就是阳氏的堂哥,阳家家主的侄子,这位也是阳家嫡系目前唯一一位在军中任职的。
容道远不等九皇子那边反应过来,便抄起长弓,弯弓搭箭急速劲射,先后飞出的五枝直取那位遮掩了面容的宗亲以及卡着禾嘉文脖子的兵卒。
出身阳家的副手也没闲着,得了容道远的眼色,便在容道远的掩护下果断率众冲阵上前。
这群人见识过容道远一人即箭阵的能耐,冲击而上不带半点犹豫。
辖制着自己的兵卒要害中箭,应声倒地,他也跟着栽倒在地,仰面朝天,随时都要踩在他身上的马蹄以及胡乱扎在地上的长箭都不能让他畏惧。
他若有所思,难怪太子一定要三弟做奇兵。
话说容道远要不是不想显得太过“非人”,让自己的射程是神射手的两倍都轻轻松松。
现在只超过两成,用天赋异禀能圆过来。
数百人交战动静可不小,处置完各自麻烦的皇帝和太子带人纷纷赶来。
容道远算了算,二百精兵伤亡大约三十,伤了二十八个,当场没了两个,九皇子那边则凉了上百人,其中约莫有三分之一跟他直接有关。
自我感觉表现还凑合,如今皇帝与太子披甲前来,他也该功成身退:在这种天时地利人和俱在,还以多打寡的战局中,他就不去抢人功劳招人恨了。
不过适当演戏老本行还不能忘,他怎么也得关心一下禾嘉文的死活:满面忧色意思一下差不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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