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哥狐疑,“你确定?”
宣莺点头,“当然,事实上,我只不过给他指明了不卡戏的对策罢了。”
洛哥更加狐疑了,“你会有这么好心?”
和李奕想的一样,洛哥也觉得,这该不会是宣莺为了提走李奕故意弄混人家吧?
宣莺仿佛受到了侮辱,“当然不可能!我就是要让他表现得很好!”
洛哥:“他和你一点关系都没有,你管他表现得好不好。”
宣莺理直气壮说:“我肯定要激发他的所有潜力,然后让他知道即便他用尽了力气,也依然比不过我!”
“我,宣莺,就是他这一辈子都爬不过去的大山!”
洛哥:“……”
任是他怎么想,也没想到理由竟然是这个。
好,中二。
但洛哥设身处地想了想,忍不住浑身打了个冷战。
不得不说,论起报复,还是这位主来得狠。
她是真的要让自己成为李奕一辈子的噩梦啊!
很快,第二幕戏的场地再次布置好,无关人士退场。
霁导喊:“开始!”
镜头里,李奕并没有立刻动作,而是原地站立,然后深深吸了一口气。
他低着头,别人看不到情绪,仿佛在酝酿着什么。
然后,当他抬起头,那一瞬间,他的眼神完全变了,变得庸俗平凡,没有半点的光亮。
在原剧中,陈警官本来就是没有光的人,所以,他才这么迷恋那束光啊!
在镜头没有拍到的时候,宣莺忍不住微微一笑,很好,入戏了。
只有在这种贡献了所有实力的境界中,她才能彻彻底底打败李奕。
并不是说,宣莺现在还在计较李奕冒犯她的事情。
对那些糟心事,宣莺已经忘记得差不多了。
她现在就是把和李奕的比拼看成了一场游戏,一场能够取悦她的游戏。
能够让这位准影帝亲自承认不如她,不是一件很好玩的事情吗?
这是一个简单的长镜头。
场景不变,人物不变,一镜到底。
陈警官打开门进来,坐下来,和文清对视。
然后,文清主动打招呼,饶有兴趣打量他。
紧接着,陈警官开始问询不在场证据,然后科普如何免受侵害。
最后是两个人的对辩论。
从文字看来,几乎不是一个困难的表演。听起来就像是,他说一句话,她在回一句,然后这幕戏就过了。
然而实际上,越是这种没有动作,没有场景变换的戏份,对于演员的演技要求更加高。
因为,这意味着要求观众得欣赏他们这一场纯对话戏十分钟,并且不会觉得厌烦和出戏。
刚才这场戏,李奕卡了几次。
然而,从宣莺去和他谈了一谈后,整个人仿佛变了。
如果说刚刚就像是宣莺的个人秀,现在就像是两位出色的演员的互相配合。
即便以导演的专业眼光,确实能看出宣莺在演技上的更胜一筹,或者说,是在人物的理解上更胜一筹。
但,这是专业人士才能看得出的差距。
在普通的观众看来,只会觉得自己欣赏到了一场棋逢敌手的戏份,双方都很出色,都很精彩。
这是最好不过的表演了!
不过,霁导还是喊了几次卡。
因为他突然发现,自己手里的两位演员也许就代表了目前最高的水平。
他们有无限的可塑性,有无限的可能性。
他当然可以简简单单就过了,这也符合演戏的一般标准。但如果他的目标更加高,如果他有更远大的理想,那么就必须卡。
必须在无数次的卡中获得了那一瞬间的精彩,也许演员会很痛苦,但最后的作品却会成为每个人心目中的最美好的回忆。
宣莺明显能够感觉到这种变化。
但,这是一个好变化不是吗?
她微微抬头,刚好和李奕的眼神对上。
双方都能看到对方野心勃勃的双眼。
是的,他们在演绎一部非常精彩甚至是伟大的戏份。
这一刻,他们就是同伴,就是征服那无上皇冠的最佳同行者和合作者。
霁导不断调整角度,有时候也许是觉得灯光不对,有时候也许是觉得演员的走位不对,又或者仅仅是觉得某句台词的轻重不对。
在不断地删改和调整中,这一幕戏拍了六七次,每次喊卡,每次的再次开机,都是对演员乃至于整个剧组的考验和折磨。
但,在同一个目标的吸引下,在男女主角的带领下,竟然没有一个人抱怨。
大家彼此合力为着要把这部电影拍好而奋斗。
这种状态一直持续,霁导甚至越拍越兴奋,尤其是在他发现随着时间的磨合,这两位主角贡献出亮了戏份竟然更加精彩,更加让人拍案叫绝。
这种兴奋程度直接带动了整个剧组。
也许工作人员没有这种敏感的触觉,但他们依稀有种感觉——他们似乎是在为一部很伟大的电影在工作。
是的,伟大。
也许这部电影的内容还称不上伟大,但此时此刻,在一切为了钱出发的大环境下,他们所有人却愿意竭尽全力的为了一部电影尽善尽美时,却由衷地感觉到了伟大。
在工作期间,一直有人隐不住探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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