末日之巅。
    一刹那想明白了许多参加末日山脉战役时候想不通的事情，林科便更加安静的坐在那里听两个人的对话。
    这一场轻描淡写的交易才算是末日山脉战役真正的尾声，甚至关乎帝国西部疆域往后百年的安宁与否。
    因为大长老要谈“彼此相安”的问题，便是要让末日山脉背后的那一方或者几方势力最大的图谋落空！
    一旦两方真正“彼此相安”，则那处用来牵制战神帝国精力的血肉磨盘必须成为虚有其表的摆设，背后势力付出巨大好处图谋的这一局算是彻底失败，不但赔了好处还没有达成战略目标。
    反之，战神帝国得了末日山脉的土地，代价是南北冒特行省的半数子民，在当权者看来实在是美妙到不能再美妙的结果。
    而末日之巅则损失了一块算是鸡肋的土地，得到的是实实在在的好处，还有可能获得与战神帝国真正意义上的战略和平。
    双赢！
    林科的视线在大长老与人形角色之间飞快的转移，等待下一步的事情变化。
    “‘彼此相安’就是战神帝国与末日山脉的边境和平，是双方灵境强者的不生死宣战，是两地军事力量的不成规模战役，是彼此约束子民不擅入对方领土，是各自约束政策不严重损害对方利益，”大长老一字一顿的道，“是一场非全面结盟的……重要秘密盟约！”
    林科瞪大眼睛，内心汹涌澎湃！
    非全面结盟的重要的……秘密盟约？！
    这就不仅仅是简单的彼此相安，而是要反过来暗中坑那些人一把了……！
    可这种暗地里的盟约又凭什么能够作数？
    虽说末日之巅显然已经收了好处，即便反悔也不至于有什么影响，如果与战神帝国结盟确实看起来好处多多，但这样的事情终究难以落在实处，在事情没有发生之前根本难以断定结果。
    如果因为其他的某方甚至更大的好处，末日之巅自然是会毫不犹豫的毁约的。
    所谓秘密盟约，就是赌。
    林科的担心是如此，显然，对面人形角色的担忧也在于此。
    对于末日山脉来说答应这样的盟约不难，难的是真正去履行它需要的双方极高的互信等级，就算有一天双方的重要角色真的签订了如此重要的盟约，大家就能撤销彼此戒备了那么多年的阵势真正将盟约执行起来？
    “听起来很好，塔克兄，这大陆历史上有多少所谓秘密盟约最终被秘密撕毁？反倒是真正信了那些盟约的人成为最终的输家，我末日山脉与战神帝国向来很少冲突不假，但如果战神山上那位小皇帝真的动了了不得的心思，那末日之巅就会被这一纸盟约坑死，我很担心，”人形角色实话实说。
    大长老点点头道，“你是这样担忧的，说实话我也是一样，那么我们便暂不去说什么远大的前景和未来，只说说眼下的利益，如果那三座要塞最终真的如一些人的愿成为绞肉机，战神帝国与末日山脉之间的关系便再无缓和余地，从此只能越走越远，战神帝国与龙族的关系就是如此，有屠龙堡上空万年积累的怨气，谁能化解双方的仇恨？一旦有一天大陆风云突变龙族遭遇危机，我战神帝国是不吝于给予那狂妄的一族毁灭性打击的，这个道理同样适用于末日山脉！”
    人形角色不言不语。
    大长老继续道，“这个选择其实并不难，或许那件好处对大地而言对末日之巅而言太过重要了，但既然好处已经拿到了就不会再退回去，而当下，你们需要考虑的事情就与那好处无关，只是选择与战神帝国背道而驰甚至在未来的某一天造就一处东方战场，以此来完成诺言讨好给你们好处的那一方，还是选择抛弃那一方，反过来至少短期内稳定自己的东部边境，并获得了一个有可能深化与战神帝国交往关系的可能性？”
    人形角色还是不说话。
    大长老意味深长的道，“这大陆已经平静了一万年，眼下局势突变暗潮汹涌，各方异族寻找切入点重返大陆的脚步难以阻挡，而人族发展万年之后各方之间的关系却并不和谐，一旦爆发大规模冲突……战神帝国是已经与精灵一族捆绑为一体的……”
    自打落座之后人形角色第一次表露出形体上的动态，显见他有些动摇。
    “末日之巅从未与人类或者其他什么势力有过任何形式的盟约，我们信奉力量，只有自身的力量才是最靠得住的东西，”人形角色颇为感慨，“在这末日山脉待久了，生死就成了不那么重要的事情，成败才是，末日山脉……是这大陆魔兽最后一个不被任意杀戮、奴役的所在了……”
    “战神帝国信奉伟大的战神，自然也是认同力量至上的，在此之前我们也从未与异族结盟过，但这不妨碍我们与精灵一族这样的强大势力结盟实现双赢，未来的大陆是怎样的格局谁也说不清楚，但有一点是肯定的，只有更加强大的势力与势力的联盟才能在那大世来临之际拥有更多的选择命运的机会……”大长老缓缓说着看向人形角色，“否则……只能被动的接受未来的局面……”
    人形角色这一次沉默的时间更久，好一会儿才继续道，“北方四国联盟的人也不傻，我们如果暗中结盟，那三座要塞那里就会显露端倪，早晚会被发现，到时候你战神帝国有所图谋的事情更容易败露。”
    “谁说我战神帝国有所图谋？”大长老摇头道，“如今的战神帝国迎来了最好的发展时代，任何对外的要通过战斗解决的图谋都是不合时的。”
    “既然没有图谋那倒不如明着与我末日之巅结盟，何必要暗着来？”人形角色问道。
    “暗棋才是关键时刻的好棋，我战神帝国与精灵一族明着结盟，再与末日之巅暗着结盟，等到世态大变的时候横断南北沟通外海，无论北上亦或南进都是鲸吞之势，如果这样一招好棋摆到了明面上……”大长老意味深长。
    林科与琳却听得呆了。
    鲸吞……之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