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一儆百？又不会过份的暴露出……一些部门的问题？”
    “是这个意思。”
    “但是……实施起来有难度，这个度很难把握，必竟纪委……听不听招呼是回事，另外……这个典型又怎么好抓？”
    张清扬点点头，“所以，办案过程必须有我们的人参与，这个度除了我们自己，外人是无法掌握的……”
    张森这次终于听懂了张清扬话中的精髓，他晃了晃桌前的那一沓文件，说：“委里先研究、研究吧！”
    “也好这样了，这是个坚难的决定！”张清扬必竟在基层做过一把手，深知面子在政治中对某个单位、某个部门的重要性。
    “这几天你也别闲着，回去研究一下，如果要查，拿谁开刀！”张森又指了下桌前的文件。
    张清扬微微点头，他明白其实在张森的心里，已经有了决断。别看他是位临近退休的老人，别看他不是一把手，但在发改委，这些正部级的副主任的表态，仍然足以引起发改委一把手，甚至是高层的重视。
    张清扬起身想告辞，不料张森却是挥了下手，那意思有话没讲完。张森谈完了正事，表情也变得不那么严肃了，他说：“我听说最近，有人找你的麻烦？”
    “我？”张清扬有些不懂，“什么麻烦？”
    “辽河的麻烦，不是你的麻烦吗？”张森呵呵一笑，目光凌厉。
    “哦……”张清扬恍然大悟，“您是指国家旅游局在辽河的巡视组？”
    “呵呵，上次你让人家旅游局丢了脸，这次……就去找你的麻烦喽！”
    张清扬苦笑道：“旅游局的领导应该不会这么小气吧？”
    “是啊，旅游局的领导不小气，难道下面的小喽啰对你就不能有意见吗，那个……刘志发，我看这次就是针对你！”
    张清扬没想到张森能把话说得如此清楚，这就说明他是反感刘志发这次的报复。刘志发的这种表现可谓是犯了官场大忌，知道底细的人没有人会支持他吧？张清扬摇摇头，太过自信的人总是容易犯这样的错误。
    想完之后，张清扬才说：“对我就对我吧，辽河不是我一个人的，他又能查出什么来？辽河的旅游业规范的得到过省委的表扬，我信得过！”
    “呵呵，刘志发要是能有你一半的气量，他也不至于这么做啊！”张森对张清扬的表态很满意。“清扬，要不要我和旅游局打声招呼，我的话……他们还是要听听的……”
    张森的话，旅游局自然要重视。不过这样不是救了辽河，而是救了刘志发。张清扬还等着刘志发在这次巡视上栽跟头呢，让这小子明白什么是作茧自缚。当然，话他不能这么对张森说。
    张清扬笑道：“我看算了吧，查一查也好。辽河没问题，这说明他们发展的好，有问题还可以改正，不能因为私人间的矛盾影响了兄弟部门的大团结，就随他们去吧！”
    “呵呵，你小子豁达啊，是不是对辽河很有信心？”
    “也不好说，当是一次检验吧！”
    “哈哈，也对，就是查出了问题又能怎么样呢！唉，年轻人，太急燥了！”这话自然不是评价张清扬。
    张清扬起身告辞，心里很高兴。心想刘志发，和我做对，你是自找麻烦！
    张清扬刚回到办公室，就接到梅子婷的电话。
    梅子婷在电话里娇嗔道：“老公啊，金发集团又在忽悠股民了，你看我是不是再和他们玩玩？”
    张清扬笑道：“你和他们有仇啊？”
    “不是啦，老公不喜欢，我也不喜欢，得罪我老公的人，我就找他们麻烦！”
    张清扬啼笑皆非，说：“先缓一缓吧，等他们的股票升上来再说。”
    “也好，”梅子婷点点头：“那我挂了啊，要不再陪你多说两句？”
    “好啦，我在单位呢，先不说了。”张清扬明白梅子婷又在逗自己了。
    挂掉梅子婷的电话没多久，张清扬突然想起一事，笑着拿起电话打给远在辽河的刘梦婷。想来这丫头这阵子没少吃苦头，不安慰一下是不行的，如果装不知道，以后见了面没准她生气。
    “清扬，是你！”刘梦婷尖叫道，好像不相信张清扬会打来电话。
    “是我呀，怎么了，那么不确信？”张清扬笑道。
    “不是啦，你好久没给我打电话了……”说到这里，刘梦婷委屈起来：“你知不知道人家好想你啊！”
    “想我不联系我，小丫头，最近公司碰到麻烦了吧？”张清扬含着笑。
    “没事啦，小问题！”刘梦婷狡辩道，就是担心老公小瞧自己。
    “哼，别骗我了，我什么不知道！你碰到麻烦为什么不和我打招呼？”张清扬质问道。
    “我……我想证明给你看，我自己能解决的，真的是小问题……”刘梦婷撒娇地说：“老公，不许小瞧我！”
    她那种小女人的姿态仿佛就在眼前一般，张清扬心里暖暖的，笑道：“你放心，我是不会管这种小事的，我相信你会处理好的。我给你打电话，就是表示慰问。”
    “呵呵，嗯，你就应该信任我！”刘梦婷高兴起来，“我和辽河市政府谈了谈，郝市长也劝我们不要因为这点小事而终断与辽河的合作。”
    张清扬点点头，心想看来郝楠楠已经按照自己所说在一步步的做了。这些话，他自然不会告诉刘梦婷，那样小丫头可就高兴不起来了。
    张清扬说：“梦婷，你记住，以后无论出现问题你是否可以处理，都要通知我，不然我不放心。我可以放手让你自己去处理，但我要知道。”
    “我错了嘛，以后告诉你……”表面上委屈，可刘梦婷的心里却是很高兴。
    “嗯，那先这样吧，等忙过了这一阵，来京城陪我几天吧，我想你了。”
    “我也想你……”刘梦婷柔柔地说。
    收好手机，张清扬整个人仿佛都陷在了温柔乡里。他微微一笑，心说刘志发，你小子知道辽河是我的老底子，但你却不知道辽河的整个旅游产业都是我家的公司在做，你小子这是在玩火！他虽然不敢保证辽河的旅游公司一点问题都没有，但是有点小问题又能说明什么呢？堂堂的国家旅游局巡视组为了一些鸡零狗碎的小事去找地方上的麻烦，发泄私人间的仇恨，这才是刘志发最最失败的地方。
    “喂，下班后前你去喝茶！”苏伟推门就说，从来不管张清扬的办公室里是不是还有别人。
    张清扬点头道：“喝茶好，不过不能空肚子喝吧？”
    苏伟笑道：“在附近吃点晚饭嘛，我请客……没得说！”
    张清扬好奇起来，盯着他发傻地问道：“瞧你小子今天红光满面的，是不是碰到什么喜事了？”
    “嗐，什么事都能被你小子发现！”苏伟兴奋地说，高兴地转到张清扬身后，说：“老哥，我从失恋的痛苦中走出来了！”
    张清扬无奈地大笑，说：“怎么了，不伤心了？”
    “不伤心了，我现在决定去挖掘新的追求目标，不比贺楚涵好，也决不能比她差！”苏伟很有信心地说。
    “嗯，这种态度就对了，你如果早这么想不就完了！”
    张清扬到是没想到苏伟能如此豁达，他上次和自己说话时，还有些悲伤的情绪。但一周不见，他现在已经完全好了，好像半点那种意思也没有了，这不得不让人称奇。看到苏伟这样，张清扬恍然间觉得这个人其实也并非自己想象中的那么纨绔，他也是有思想的。
    “哎，你怎么样了，最近……有没有和她在一起发展发展啊？”苏伟目光中含笑。
    “发展什么？”张清扬装傻冲愣。
    “操，和你说话就是累人！”苏伟打了他一拳：“你明白我意思的！”
    张清扬这才笑道：“我连人影都看不到，发展个头啊？”
    “哈哈……正合我意，要是她真被你小子收了去，我心里还会不好受的。但如果她对你也是和我一样的态度嘛，那我就舒服多了！”苏伟幸灾乐祸地说。
    张清扬瞪了他一眼，说：“我是有老婆的人！”
    “得了吧，你女人还少啊？”苏伟不屑地说，“你小子记住今天说的话，早晚你都会……食言的！”
    “我会吗？”张清扬淡淡地问道，其实他的心里还真不太确定，好像隐约中很有可能啊！
    “肯定会！苏伟好像很了解他地说。
    “行了，你回办公室吧，没事别往我这跑，下班后再说。”张清扬开始赶人了。
    “哎，你刚才去张主任那里，都谈什么了？”
    “调研组发现了一些问题。”张清扬回答，又笑道：“和你小子没关系！”
    苏伟点点头，“那我先走了，我想没准会和贺楚涵有关系！”说完，他就大大咧咧地离开了。
    张清扬望着他的背影，感觉好像他猜对了什么。
    刘志发缓缓放下电话，一脸的冷笑。他刚才给旅游局派去辽河的巡视组组长打去电话，意思不言自明，想让他努力多挖出一些问题。虽然现在反应出的情况来看，辽河的问题很少，但刘志发就不相信那里没有问题！
    虽然这次金发集团在股票市场大败，刘志发不敢相信是张清扬的手笔，但这笔恨意无疑又添在了他的身上。表面上刘志发可以隐忍那一个亿美金的流失，但心里就没那么大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