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转向张庭长:“张庭长,这杯我代林总喝,如何?”
那边张庭长正讪笑着应好,结果林启正并不领情
“我没事,该我的还我来。”说完主动接过张庭长手中的酒杯一饮而尽。谭应宏的脸色却凝在那里。
郑主任喝了不少后就大肆吹捧致林房地产同江氏合并的壮举,好像一沾边就能搭上致富顺风车。
我只能面无表情地坐着,高展旗喝了点酒就开始要我兑现比酒的挑衅,于是将火力直接推向我,在座大部分都知道我和林启正那段历史,都在等着看戏,我这个女主角怎能怠慢呢。于是见高展旗把三十年茅台倒了满杯让我敬在座各位时我没有推脱,倒是谭应宏拉一下我衣袖,我忽略了。
爽快地站起来,先敬林启正,大大方方地,众人眼色都很疑惑,可能在怀疑我和他的关系是否属实,接过酒杯时他眼中闪过一丝痛楚,然后如常接过,一饮而尽,我甚至笑说:“林总好酒量!”
众人一个劲鼓掌,高展旗在拍桌子:“邹律师,锻炼得不错!”
于是我挨个敬过去,他们见林启正都喝了,也不敢推辞,照喝不误,最后我都不知道是第几杯,总在笑,停不下来。
中途上洗手间,酒意已浓,头脑有点迟钝,不由踱到精美雕花围栏旁歇着,深吸了几口气,调整着。
“邹律师,你也出来透气?”回头一看,是刘法官,手里夹着根烟吸着。
“对,里面烟味有点浓。”我笑道。
“上次谢谢你提点,陈业男那个案子的确轻判了。”我突然想起那次他说的“牛肉保”之事,于是表示感谢。
“谢我什么,你不知道?”他突然作神秘状。
“知道什么。”我懵了,酒也醒了点,该不会陈业男也像上次那个民工刘军一样送疯人院了吧。
“我听上面领导私下说起,这案子中院之所以轻判,是由于“牛肉保”亲自写条子给中院何院长,后来中院领导一起研究才轻判的,这个张庭长最清楚。”
见我光怪陆离的表情,又补充说
“不过你让自诉人主动撤诉也是轻判原因之一。”
““牛肉保”原来不是不管这事了吗?”
“这内情我小法官怎能知道,反正是中院开庭那天才送条子来,张庭长说是托“牛肉保”亲信送来的。想不到邹律师你人际关系还真广,什么时候也带我见识见识。”说完暧昧地笑着走了。
原来我的努力只是他们权高者眼中的小手段,他们一句话就可以决定生与死,律师的职业道德令我感到这样的世界太令人失望和气愤;而作为一个小市民来说,却只能随波逐流地攀附权贵,阿谀奉承地力求自保。
自保——林启正也同我提过自保。是的,我们都在为自己求自保,谋发展罢了。
苦笑了下,还是踱回包厢。
里面郑主任已喝得满脸通红,林启正脸色也好不到哪去,看他中午满身酒气就知道一天都在应酬中。
末了,林启正站起举杯,说:“以后致林的案子还需在座各位的多多支持。”说完,在座的都站了起来,我也只能跟着站起来,大家用酒杯敲着桌子,然后干杯致意。
第16章
饭后已是晚上九点多,高展旗和谭应宏七手八脚才将醉得不省人事的郑主任塞进高展旗车后座,而我坐进了谭应宏的车子。观后镜中映出林启正高瘦的身影,半边脸隐在阴影中,看不清表情,在等傅哥把陆虎开出来。
刹那间,我竟感到他是那样孤独。心情没有因脑中的晕眩而好起来,怎么还不醉?醉了好,不用想现在,也不用想将来,多好!
“谭应宏,要不我们到金色年华继续喝。”我建议。
他从我敬酒开始就一声不发,脸色并不好,该不会是怨我落他面子吧。
“怎么?不高兴?”我试探地问。
“没事。”
“不是说晚上太上皇从美国回来开会吗?你不用参加?”我记得酒席上林启正的每个片段。
“他家私人会议。”他语气很不善,估计是为这个不高兴。
“你刚进去毕竟不熟悉环境,久了就好了。”我安慰他。
他笑笑,扭头看我:“你真没醉?”
“我没醉,这半年我可是酒缸里爬出来的。”我夸张地打手势比着酒缸的巨大,想宽松下他心情。
他被逗笑了,宠溺地捏捏我鼻子“好,今晚依你,不过待会可不许喊120。”
“呸呸,这么看扁我,今晚就让你见识下我的酒量。”我许下豪言壮语。
对!今晚不醉不归!
此时,谭应宏电话响,他接了,应道好就挂了。
转头对我说:“高展旗打电话来说已送郑主任回到家,正往花样年华去。”
到金色年华时里面已是热火朝天,舞台上的DJ正高喊煽情的口号,钢管舞者配合着强劲节奏的音乐舞得越发香艳。谭应宏塞住一边耳朵高声同高展旗通着电话,而我随着他直往里走,舞池里的男男女女正摇头晃脑地跟着节拍扭动着,人很挤,一下子我就跟不上了,他回头看看,然后回走几步,自然地拉住我的手,还责怪道
“跟着我,别走丢了。”好像我是个小孩子,这种感觉我从父亲去世后就没有过。幼年时期,母亲严厉,父亲却出了名的好好先生,每天晚饭后总会像这样拉我的手散步。不禁特别依恋起这种暖暖的感觉,我没有躲开他的手,就这样任他拉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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