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最普通不过的夫妻。
然而在卫弯弯看来,却又那么不普通。
因为她从小所见,从小所听的夫妻关系,并不是这样的。
郁子清问卫弯弯为何讨厌卫枢。
这个问题,其实卫弯弯自己便问过自己无数次。
一开始,似乎只是因为觉得父亲有些吓人。
五岁之前的事,因为那场“拐卖”,卫弯弯并不清楚。
她只知道,当自己病中,偶尔醒来,一个个头娇小的女人会柔声说她是她的娘,又说那个总是几米远外站着的、身材高大的男人是她的爹。
男人闻言,嘴角微微上扯,眼珠里却没什么笑意。
那时,卫枢便已经是“浪子回头”后的模样。
他迈入了官场,洗练出一身气势,光站着便能不怒自威,因为仕途出色,在卫家的声望也越来越高,在那个说起来不小,但相比起整个天下又太小的宅院里,卫枢渐渐成了说话最有分量的人,他的一句话,甚至能决定宅院里大部分人的悲喜甚至生死。
包括程蕙娘。
他来的次数并不多,但每次来,都完全牵扯着程蕙娘的情绪。
有一件事,卫弯弯记得很清楚。
那是在她被“人贩子”拐走又救回之后不久,她的病还未全好,程蕙娘常常守在她床前。
似乎是因此,有些冷落了卫枢。
恰巧那时,卫老太太给卫枢拨了个貌美的叫水秀的丫鬟侍奉。
程蕙娘便难受起来。
夫妻俩闹起了冷战。
具体情形,当时还躺在病床上的卫弯弯并不清楚,但她清楚的记得,没过几天,卫枢命人将那个丫鬟,乱棍打死了。
或许是以为卫弯弯还病着没有意识,从命人将那丫鬟打死,到那丫鬟的惨叫声渐至于无,卫枢全没避讳卫弯弯。
卫弯弯清楚地记得,当时卫枢就站在离她病床不远的地方,轻描淡写地下令将人打死,听到下人说人已打死后又轻描淡写地说好好葬了。
他就那样站着,身影如山峰一样雄伟屹立,衬托地周围一切都很矮小,那低头弯腰的仆人,那被他此番举动吓到抽噎的程蕙娘……
没有人敢抬头看他。
他的身影是那样高大,周围的一切又是那样矮小,仆人、程蕙娘,还有当时小小的卫弯弯。
都被他高大的阴影笼罩着。
在当时小小的卫弯弯眼里,他简直是比皇帝还更加高高在上、也更加叫人惧怕的存在。
直到一切结束,程蕙娘才回过魂般,哭了一场,骂卫枢残忍,说他害她又背了一条人命。
但没几天,便又和卫枢好地如胶似漆。
好像是自那之后,卫弯弯便越来越惧怕卫枢,也越来越害怕长得高的人。
——卫弯弯陡然停下脚步。
“小姐?这么久走累了吧?还是坐车吧?”身后跟了许久的丫鬟连忙说道。
说罢,却见自家小姐小脸雪白,仿佛想到了什么极恐怖之事,连嘴唇都在微微颤抖。
“小姐?小姐!”丫鬟被吓到,急忙推卫弯弯胳膊。
卫弯弯这才恍然惊醒。
她看了看丫鬟,一瞬间,竟然将眼前丫鬟的脸,看成记忆里,那个早已记不清面貌的、被乱棍打死的美貌丫鬟的脸。
同时,耳朵了不停回荡着一句话:
“你害我又背了一条人命你知不知道!”
又。
又?
为什么是又?
卫弯弯浑身发抖,随即她狠狠摇头,让丫鬟准备马车。
等坐上马车,将自己整个蜷缩着窝进车厢角落里。
不能再想了。
她闭上眼睛,试图让自己冷静,但脑海里耳朵里,却不停回荡着无数吵吵嚷嚷的话声。
“她惹你不开心?那便打死吧。”
“你害我又背了一条人命你知不知道!”
“奴婢就知道姑娘没死!”
“不认识不认识,我、我认错了!”
“……那事之后不久,父亲便在踏青时遇到山匪……”
“……当年那事,就是卫枢那狗贼干的!”
……
不知是马车过于颠簸,还是脑海里的声音过于吵嚷,卫弯弯头疼欲裂,又昏昏沉沉,看着像是睡熟了。回到卫府时,丫鬟叫了她好几声,都没把她叫醒。
一摸额头,触感滚烫。
卫府立刻找来了大夫。
竟然还是几个月前,那个卫弯弯被送给陈起前,请来的能下猛药的大夫。
只不过那次是因为要被送给陈起,而这次——
“夫人,这次……还要下那般重的药?”那大夫蹙着眉头小心问道。
程蕙娘正一边拭泪,一边骂几个跟去的小丫鬟不经心,由着小姐瞎胡闹,明明出门时还好好的,怎么回来就病了?
丫鬟们战战兢兢地跪了一地。
听到大夫的话,程蕙娘又擦了擦泪,抬起头,精致的眉眼间笼着清愁。
“不然能怎么办?明日……可是这孩子下定的大日子啊。”
是啊,明日,就在明日,那位晋国公世子便又要来卫府下定了。
因为上一次的意外,这次晋国公府做好了十足的准备,没有再让晋国公世子骑马,而是乘车,甚至拉车的马都不是什么骏马,而是一匹脾气温和的骟马,再加上马车周围数十护卫,定然不会再发生上次那般的事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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