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炳母亲的病,先前吃什么药也不见好转,如今,竟是无药自愈,每日笑眯眯的,见人就说儿子有能耐。
至于这些钱财的来历,吴炳对自己卖身为奴讳莫如深,只说自己在为皇后的母家做事。家人和乡人都以为他在京中做了大官,更是欣喜不已。
至于严祺,他不像他父亲和祖父那样喜欢添置产业,对添宅买土没有兴趣。这难不倒吴炳。严家买下的产业不少,他那这些里面入手,将一些田产瞒下来,中饱私囊,这里一点那里一点,账上看不出来,攒到手上,却是一笔不小的数目。
除此之外,还有一个进项,那就是严祺的花销。
他自幼养成了纨绔习性,喜欢些奇巧之物,讲究穿戴。他这样的人,用物都是贵重得很,不是宫中赏赐,就是京城中那些专门做贵胄生意的商人们推荐而来。
这一行利润丰厚,商人们都是机灵的,知道要将自己的东西送到贵人们面前,首先需要经过他们的家奴。于是,吴炳便像先前严寿父子买产业那样,从每一桩生意里面抽成。
这些奢侈之物,贵人们比的就是价钱,价钱越高,他们越是喜欢。故而就算有人有心要查,只要吴炳和那些商人串通一气,便定然是无凭无据。
吴炳在严府之中,穿着朴素,举止规矩,一副老实模样。无人知道他在扶风的家人们个个过得富贵,已然不输京中的殷实之家。
而如今,这好日子似乎要到了头。
原因来自于大女君严漪如。
前些时候,严漪如不知道中了什么邪,突发奇想,把这严府里的账目查了一遍。
起初,吴炳以为这不过是个九岁孩童胡闹,没放在心上。不料,严漪如在看账的时候,问了不少事,甚至还会去核实。见账面上写着给仆婢们添置冬衣,她就真的将仆婢们唤来,问起冬衣之事。
幸好吴炳不是傻瓜,平日里,就算容氏不大管钱物,他也知道账面必定要做干净了,钱款对得上方可平安无事。严漪如看了半天,也确实没有看出什么来。
但这之后,她便开始管起了账目来,每笔出入都要亲自看过。而严祺和容氏也还真的由着她,大有把府里的钱财大权交给她来过问的架势。
前两日,有相熟的商人带了些新货来,请吴炳带到严祺面前。严祺颇是喜欢,严漪如却在一旁淡淡地说,她在玩伴家里也看到了差不多的东西,要价却不像如今听到的这么贵。
严祺也不知道是不是听进去了,这桩生意最终没做成。
这一切,都太过反常,让吴炳心神不定,接连几日都没有睡好。
好不容易有了好消息,严祺说要去扬州,带着严漪如随行,吴炳以为自己终于能喘口气,在这小半年里,能继续做些事。不料,容氏却让吴炳跟着这父女二人一道去扬州。
听到这吩咐的时候,吴炳只觉一口气堵在胸口,半天没缓过来。
第一百章 管事(下)
吴炳在屋子里站了一会,走到床边,从褥子底下取出一封信来。
这是他妻子写的,前几日托人给他捎了来。
信里的话,除了些许嘘寒问暖,还有一桩大事,就是要钱。
因得吴炳出息,家里人如今在乡间可谓昂首挺胸,风光无限。从前那些对吴家冷眼相对,避之唯恐不及的亲戚和乡人,现在是三天两头上门来,热络得很。
吴炳的父亲是个好面子的人,对此很是满意。
不过,面子总是个费钱的东西。平日里来借钱的人络绎不绝便不说了,就在年初,族里的祠堂老旧,要重修一番。族长亲自登门,给吴父说了一番好话。吴父满口应下,随手给出去就是三万钱。
故而无论吴炳在京城里如何努力找钱回去,但每次收到家书,里面总少不得提前。
这次也不例外。
吴炳的弟弟近来去考秀才,又落了榜。父亲一心想让他入仕,乡里人也都盯着,见得如此情形,吴父顿觉面上无光。他让吴炳的妻子告诉吴炳,当下,有两条路。一是吴炳看看在京中能不能找人通融通融,让他弟弟把这功名补上;二是县里近来有条门道,可以让吴炳弟弟先到县府里去做个小吏,有了些资历之后,将来再得了秀才,便可一路直上,说不定还会到京里去。
这两种办法都需要些钱财。第一条路先不提,那第二条路,妻子说,吴父已经打听好了价钱,要十万。
这些日子,这件事和严家变故一样,压在吴炳心头,让他夜不能寐,食不甘味。
吴父出身士人,当初吴炳经商,吴父是第一个不许。后来,吴炳误入歧途,更是让吴家上下颜面扫地。
故而那卖身之事,吴炳是瞒着家里的。
严家的名声响彻京城内外,就算人们觉得严祺父子三代都是靠裙带得的富贵,心里看不起,但无人会否认严家的权势。在家人们看来,吴炳在严府这样的人家当管事,比到京里做官的人家还风光,可谓无所不能。
吴妻在信中说,这等小事,吴炳抽空办一办也就是了,不必急着来。
看着这信,吴炳只觉得心头一阵苦,却说不出来。
他将信折好,塞回信封里,未几,目光落在了下面一张字条上。
那上面只有一行字:午后宜香楼敬候。
用过午膳之后,吴炳推说要去街上买些路上自用之物,出了门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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