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迹青楼的小邹,有他的知趣之处,一般不会到家里来见宝珠。宝珠猜到出大事,让称心如意在房里,自己走出二门。
……
忠毅侯府大门的里面,有几间小客厅。这也是给等候的人坐着用茶,田光和小邹就让带到这里。
田光在宝珠引荐给太子殿下以前,是个平民,很少见过大宅摆设,他对着客厅吃惊也就罢了。小邹呢,却是混迹青楼。见过客人带几样好东西的人,也和田光一样吃惊。
装内行,小邹闭起一只眼睛看条几上的瓷瓶:“这是前朝的,这一定不是新烧制的。”
田光呸他一口:“别在我面前装你见过东西,二爷家里不会摆普通东西,这我也知道。”
小邹嘻嘻哈哈回身:“那咱们猜猜这是官窑上出来的,还是…。”话在这里断住,人在这里怔住。
田光就骂他:“看花了眼吧,”顺着小邹眼光看过去,这一看,也原地呆住。
见几个水灵灵的丫头,穿着轻红嫩黄衣裳,好似地上的鲜花儿一样,引着一个青年妇人过来。
这位贵夫人穿一件说不出花式只见好看熨帖的锦衣,步子姗姗极尽妍态。发上不管是珍珠也好,还是宝石也好,放出的光芒射出多远夺人眼目。但和她带出英气的气势相比,差得不是十万八千里。
有的人是衣着涨光彩,这位夫人是光彩映衣裳。
田光和小邹张大嘴,这来的不是别人,正是袁二爷忠毅侯夫人。
田光和小邹都见过宝珠女装,但兴许是让忠毅侯府的气派给震住,眩惑的不知自己,在宝珠进来后,他们竟然把行礼也给忘记。
跟随来的丫头们悄悄地笑:“一对呆头鹅。”宝珠轻笑招呼:“站着作什么,坐吧。”田光和小邹才针刺般惊醒,讪讪的难为情坐下。
都让二爷的美貌勾了魂似的,田光手足无措,就推小邹:“你说有事情对二爷说,你说。”
小邹那大茶壶不管见谁都有三言两语的流利不知去了哪里,涩巴巴眼睛不敢看宝珠,嘿嘿道:“二爷说最近京里可能不太平,让盯着点儿。我没事情就满街乱转。这白天姑娘们睡觉我没事情做,睡不足晚上哪里来的精神…。哎哟!”
弯腰抚脚踝,是田光踹他一脚。田光瞪眼睛使眼色,低声骂:“废话你娘的,姑娘们的话也出来了!”
小邹回瞪他一眼,但是注意起措词,还是放不开,干巴巴地回:“我在外面乱走,遇到帮闲的闲汉叫王七。王七以为我揽生意,叫住我说邹哥,口外来个大客人怎么不去兜搭,我说那你带路,姑娘们挣到钱不少分你……”
在这里后悔失言,抬手很是利落,“啪”,一巴掌清脆的煽在自己脸上。丫头们低头偷偷地笑,田光无奈,训斥道:“你啊你,捡正经的说。”
小邹也对他急眼:“你不打岔,我早说完了,你别再插话,兴许二爷听完有主张,我说晚了二爷怎么行事。”
宝珠含笑:“你别急,细细的说也不错。”
小邹坐着哈哈腰,满面卑微:“是是,二爷您听好。王七就带我去,我一看,嗬,这他娘的是什么口外客人,”
田光听他粗话出来,又要瞪眼,宝珠示意他不要开口。
小邹这就顺利说完:“他刀疤脸,大长高子,这不是十几年前在京里打伤人的陈九吗?十几年前他和梁山小王爷,现在是王爷了,和小王爷手下的混混严大扫动刀子,把严大扫扎得动弹不得,险些丢了性命。小王爷发狠要他的命,他逃出京外。”
宝珠认真聆听。
“我装认不得他,结果呢,他像是也把我忘记。我知道这小子有好色的病根儿,约他来玩姑娘。当天晚上他真的来了,睡了一夜离开,”
田光又开始不自在,丫头们也涨红面庞。
小邹浑然不知,继续道:“我去找姑娘们,说分给王七钱。姑娘们告诉我,说这个人来路不正。我心想当然,衙门里几年前还张贴他的告示。姑娘们说他睡觉也抱着一把刀,不是强盗也是土匪。我当时不知怎么的,就想到二爷的话,我说那你们晚上套套他的话。结果,”
在这里神秘的一笑,宝珠更凝神来听。
“他相中小香杏,把话全套出来。他说他来办大生意,小香杏说杀人才是大生意。他说他杀人。小香杏说要杀个有名的。陈九说大大的有名。小香杏最听我的,妈妈要打她,我帮她说过好话。到半夜,套出来他要杀的人叫柳至。”
宝珠震惊。
“日子就是今天,他昨晚上和小香杏约定,今天就给她赎身子带她远走高飞,小香杏不信他,一五一十对我说。二爷,我知道柳家和你家不好,但听说寿姑娘放柳家好大一个人情。二爷要是不想让柳至死,现在去拦下陈九还来得及。”
小邹是不会认为什么慈悲了,什么讨好柳家了。他们市井出身,今天用得上张三打王二,明天也许就要王二帮忙斗钱六。他只管把消息送来,袁二爷是不通风报信,还是作人情,小邹都不会认为二爷软弱。
宝珠心里怦怦地跳,她知道袁训和柳至生分,袁训心里也不好过。只问一句:“此事属实!”
小邹担保:“假了二爷拿我脑袋走。”田光总算给插话,鄙夷:“二爷用不到你这样的夜壶!”小邹哈地一声瞅他,田光骤然红起脸,好似要滴血。
丫头们竭力不害羞,而宝珠没放心上。这就唤过丫头:“快去书房里叫小子过来。”
很快过来一个人,宝珠把陈九的来龙去脉缩成三五句:“赶快去见侯爷,有人今天要杀柳至大人,刀疤脸,大长高个子,刀上裹着粉红帕子。”
小邹又要笑出来,这粉红帕子是他让小香杏撒娇撒痴绑上,免得二爷要办事时不方便认出来。
小子飞奔而去,宝珠安心一些,从容地来对小邹和田光道谢。让人取赏银来,小邹说不要。又说得罪二爷,不是事情急不敢往二爷家里来。就和田光走出来。
走出这一条街,是人少的小巷子。小邹率先翻脸:“老田!我说你太丢人了!”
田光还发怔:“你怎么了!”
“二爷是什么样的人,你是什么样的人!二爷到跟前,看你眼睛瞪的。你偷看好几眼,不害躁!”
田光火冒三丈:“害躁也是你!你比我看的多!”小邹振振有词:“以后都不许看。二爷不是你我能多看的。记住没?”田光让他气乐掉:“我呸!看你装相!以后你敢乱看,我也不轻饶你!”
两个人骂骂咧咧地去了,但嘴角都上弯着,二爷真是能文能武能杀能和气能绣花还能威风。
好样的!
…。
袁训大步出衙门,报信的小子跟在后面。尚书上衙门是马车,关安把自己的马送过来。
袁训接过,看似镇静的脸上隐有不安,但还算能沉着的吩咐,先让小子:“你回去点齐人,要是那杀手没动静,你们先不要打草惊蛇。”小子答应着去了。
袁训再看关安:“柳至的行踪不定,我去找他,你去找冷捕头,让他过来帮忙。”
关安不太乐意:“我走了,你要是遇到不止一个的杀手,你一个人怎么对付?”
“这是在京里,又不是咱们打仗的时候在荒郊野外。”袁训面上是一刻不能再等,一跃上马,打马就走,关安没有马,从理智上也明白袁训是对的,撒丫子回兵部借了一匹马,骑上去寻找冷捕头。
街上行人正是热闹时分,小子回家,关安离开,袁训强壮的镇定换成一片茫然。
柳至不是伏案的官员,他可能在东面,也可能在西面。京城这么大,一个不好他还可能出京,袁训头一个想法不知所措,我去哪里能找到他!
如果柳至有闪失,随后这个想法浮上心头,让袁训心痛如绞。他不是妻子如衣裳兄弟如手足的人,也不是妻子如手足兄弟如衣裳。
妻子家人和兄弟皆是他的在意。
放眼看去,行人在他眼里化成白花花无数小点。每个小点里写着恶意,或者是没有恶意。
然后它们组合跳动起来,对着一个方向拥去。那里倒着一个人,苍白的面容全无血色,是柳至,是柳至!
这一幕对袁训是痛苦的,袁训差点大叫出来,随后他清醒。丝丝的清醒裂痕一般深入直到无处不在,袁训麻木的脑海也恢复正常。
按路程的左右,先去他家看看,再去刑部问问。
心思一出来,袁训打马如飞。
马对主人都有个熟悉过程,但袁尚书曾经是战场上将军,对如何快速建立马和人之间的联系,出自于辅国公的家传,和他自己的心得。这马也幸好是关安的,它认得袁训。
没费什么功夫,袁训瞬间让它乖乖听话,在熙熙攘攘的人流中狂奔。
他是不担心,想来马也没担心自己乱撞到人,对面走过来的行人大惊失色。
有两个甚至大叫:“惊马了!……咦?”那马流星似的掠过,看着要撞上自己,却其实擦衣而过。
马疾行的风把他耳边刮出呼呼一声,然后一人一马闪电从眼前消失。
乱军之中尚且要纵马自如,何况是这没有发难的街道上呢?袁训嘴角微勾,继续在行人大老远的诧异中疾驰,然后在行人来不及的惊吓中穿过。
在柳家的家门外面,袁训一眼找到柳至,心头狂喜大作。
柳至完好无损,带着他世家公子常见的懒散刚从家门出来,春风从他面上拂过,他和春风一般无二。
他嘴角天生微勾的笑意,他湖蓝色精致的罗袍,他英俊的眉眼都带足太平盛世的滋润。
“扑通”,心里这块大石头落下的声音只有袁训自己听得见。他这就要舒展面容,想想怎么上前去打招呼,并且在行人面前暗示给他时。眼角,一抹粉红映入眼帘中。
乱世纷纷,让二爷宝珠威慑一方。生命交关,让泼皮也有恩义。小邹办事不坏,陈九让妓女缠得七晕八昏,刀把上缠的粉红帕子他不但不取下来,还认为这是情意能助他得手。
袁训在马上,在找到柳至的同时,也找到杀手陈九。
眉头一挑,袁训也认得他!
十几年前和萧观的混混打架,惹怒萧观仓皇逃出京城,城门上张贴告示,袁训看在眼中。
是他!
无声的说出这两个字时,陈九敏感的瞥过来,对这个快马闯过来的人一瞥。
两道眼神碰撞上,陈九是行事习惯的冷酷挑剔,袁训是提高警惕的犀利锐锋。
电光火石般,来自对方的杀气只有自己才懂。陈九察觉出危险,眼神一眯,不知是想逃走还是想这就动手时,袁训省悟过来。
不能让他走!
尚书想到这里,眼神森寒的从陈九面上瞄过,跟刚才从这里路过似的移开,怒目圆睁放到柳至面上。
大喝一声:“柳至!”
柳至看过来,见袁训眼珠子往陈九身上一瞄,柳至似懂非懂时,袁训跳下马,对着他奔跑过来,握拳在手,大骂道:“今天特地来教训你,你不要逃!”
……
从袁训到柳至之间的距离,陈九恰好在中间。袁训骂着去打柳到地,陈九数十年不在京里,不记得袁训这个人,只为杀人重新盯了柳至的梢,他大意上来。
原来这是柳至的对头?陈九这样想着,心怀鬼胎他原地不动。但袁训示警般的大骂声,和狂飚似的凶狠,让行人站不住脚,有人惊叫:“打人了,快走啊。”
“呼啦”,退潮似的,行人退了个一干二净,空出一片好场地。场地中间,除去打在一起的袁训和柳至以外,还有陈九和六、七个人原地不动。
把那几个人神色一扫,陈九浮起冷笑,这买卖不地道。找了我,怎么还找的有别人?
但他没有迟疑,柳至和这忽然冒出来的青年公子打在一起,正是他动手的好机会。
陈九因为认没出袁训,就装个相,拔刀在手,粉红在风中飞扬,他狰狞地大喝一声:“我来帮你!”
另外六、七个人也不笨,他们是水家怕陈九一个人不能收拾柳至,特意请来的第二批。也见机行事,拔刀出剑:“我来帮你!”
他们的目标自然是帮袁训杀柳至,有这个莫明出现的二愣子,杀人以后大家一跑,责任正好推给他。
但是他们没有想到的是,就在他们冲到两个青年的面前,本来打得火热的两个人中,柳至脚跟一转,袁训侧身一让,原本后背让给陈九的柳至到了袁训背后。
两个青年各自后退半步,衣裳贴上衣裳,后背贴上后背,变成共同迎敌的状态。
不要说陈九等人一愣,但他们能理解自己是陌生人,袁训不相信他们有道理。袁训更是心头一震,往日的情谊开了闸似的冲上心头。而在他身后的柳至,也因为后背传来的温度而心头一松。
小袁还是向着我的,那就哪怕面对千军万马,柳至也觉得勇气大增。
他身子微绷,是临敌状态。袁训也同时肌肤一紧,也是进入械斗情形。
同时感觉出对方的举动,同时微微有了笑意,同时斥一声:“去!”袁训赤手空拳扑向陈九,柳至因为办案的原因,为他自己安全身上有剑,拔剑迎向余下的数人。
陈九还算聪明,大喝一声:“我们只杀柳至!”见面前的青年浑似没听到,拳砸脚踢,一瞬间俱是杀气扑面而至。
陈九着实让吓了一跳,认得出青年没有一招不是伤人性命。他不知道袁尚书上过战场,在那种地方松懈一点儿自己小命就要没有,陈九眼前一黑,只有一个心思:上当!
他愤怒了,认为自己上了水家的当。当年的小王爷萧观悬赏要他的人头,如今十数年过去,兴许还值几个钱。
“唰”,亮出明晃晃刀锋,陈九嘶吼:“看刀!”
他来势如雷,袁训空着手不敢硬拼,把个身子一退,柳至冲上来,手中长剑架住陈九的刀,冷笑连连:“你是来杀我的?怎么不看看老爷我是好杀的!去!”
狠狠一格,把陈九格退出去。
街口,关安带着冷捕头过来,把这一幕看在眼中,冷捕头停下脚步。关安急了:“只是看什么!去帮忙啊!”说着就要往上冲。肩头一紧,让冷捕头带住。
关安怒目挣上几挣,也没有从冷捕头手里挣开。冷捕头坏笑:“看看再说,哎,咱们都来了,他们不会有事,再看会儿。”
眼角边上,袁训夺到长剑在手,和柳至又是一个换位,重新对上陈九,柳至对上另一拨。
两个青年至始至终,把后背交给对方。
冷捕头打心眼里瞧不起,两个小王八蛋,没事儿闹不和。以冷捕头知道的,太子殿下就是其中一个担心的人。
余下的连渊他们也担心,但有时候能把袁训柳至撮在一个桌上喝酒,哪怕他们对着骂一顿饭,也不算是生死仇人,别的人多少能放下心。
如今看来是白担心,冷捕头鄙夷,幸好我不管你们的事情,你们打架,我还要叫声好。
暗骂,就知道你们是俩骗子!骗天骗地骗太后!哼哼,冷捕头更把关安衣裳拧得紧紧的,跷着脚看热闹,同时哼小曲子,我这里看热闹……
“哧啦”,关安把衣裳撕破冲了上去不说,抓着空儿回头大骂冷捕头:“难怪你姓冷,果然是个冷的!盼着你冷你老婆冷你儿子冷你家祖宗十八代!”
冷捕头干瞪眼睛,你骂的太损了。
这里离柳家不远,柳家的门里也同时出来一帮子人。袁训见状,往后面一退,直接跳出战团,顺手把关安拦住,对陈九挑眉头:“你要杀他啊,快点儿,我等着看呢。”
柳至破口大骂:“滚,看热闹的滚开!”
冷捕头眉毛眼睛动动,这话不是滋味儿不是。好似在帮忙的走上来,却走得慢慢腾腾,同时在心里骂,装,我看你们装到什么时候!
压根儿也就不用他上来,柳家的人足够应付。还有两个和袁训骂上:“姓袁的,我们看你女儿份上忍你不是一回,你今天找这些人来,想要我至哥性命不成。走,和你大理寺打官司去!”
袁训一脸的悠闲:“你就是打御状,我也陪你。”
柳至没好气:“别理他,这些人不是他找的!”骂人的少年讪讪住口,关安开始挑衅:“我说,走啊,打官司去啊,你不敢去,你是小娘生的!”
少年变变脸色,然后冷笑:“让你说对了,我就是小娘生的!”关安尴尬一下:“啊,啊,”这就无话可说。
那走得最慢的冷捕头终于走上来,拧鼻子抚面颊拍衣裳,对一旁的战团视而不见:“这里怎么了?刑部侍郎在大街上打架。”仿佛这会儿才看到袁训,冷捕头满面堆上假笑:“侯爷也在?你们这是尚书侍郎又打大架不成?要打,打真的才好。”
袁训柳至一起冲他皱眉,冷捕头自言自语:“这假的真不了,真的假不了,岂有此理,当别人都是睁眼瞎子。看我,就不上当!”
说话间,杀手们让拿下。袁训叫上关安:“没有打狗的热闹可看,咱们回去。”
柳家的人一起误会,一起愤怒,谁是狗?不久前才因为加寿姑娘而打算对忠毅侯消释前嫌的人,这又生出揍袁训的心。
柳至见到也不说破,摆一摆手让家里人安静,对袁训冷笑:“今天是你找的我,我现在没功夫会你,下一次该我找你了吧!”
“你还记得这一次下一次,上一次你当街打的我不是?”袁训耸耸肩头,和关安扬长而去。
走出街口,知道内情的关安笑骂:“姓柳的除去柳至,全是一群坏蛋。这下子又要背后找咱们的事情。”
袁训撇嘴:“谁怕他们。”找到自己的马,和关安继续回衙门当尚书。
这个时候,消息慢慢的传开。
这个时候,一顶官轿进入丞相衙门。
……
“各位同僚,老夫我年迈多病,平时有劳各位送公文给我一阅。老夫我虽然不在衙门,知道各位也是用心的,也是不结党营私的。”
席连讳在公案后面讲话,两边坐的人里,魏行冒出冷汗。他心里有鬼,一直转悠是帮嫔妃还是帮太子,拿不定主意的时候见到席连讳已经吃惊,听到他的话句句入心,魏行坐立不安。
不是他胆小,是他心里有鬼自己谨慎。但好在席连讳说完,并没有单独和谁说话,就推说不快坐轿回家。
他轿子出门,大街上消息传到这里。魏行背后一寒,有什么一溜从脖子后面冰到大腿根。
把手边的公事整理过,魏行往刑部和顺天府来打听事情。他特意注意人缘,有几个结交的人,谈不上生死知己,说几句话还行。
魏行听过出来面如土色,他想起来了!
在不久以前,柳至让家里人和嫔妃们家里屡屡生事,忠毅侯府的关将军“路过”,把叶嫔的家人打了一顿。
当时就觉得哪里不对,听完今天的事情,魏行回想到鲁豫驸马还在刑部为侍郎的时候,他和柳至抢案犯证人,王恩认得的那一家三口,柳至去拿人,鲁豫也去拿人,结果柳至和忠毅侯当街打起来,一家三口让林允文派人趁乱杀死。
凡是有忠毅侯出来的地方,都不是好事情。今天是陈九暗杀柳至——魏行是听水大人说过的这个名字,他刚刚也从刑部里证实抓的有陈九此人——结果让忠毅侯给搅和。
这两个人不是不和,这两个人是背后暗通款曲。这个想法让魏行毛骨悚然,因为他没有避开嫔妃家人,水家也好,欧阳家也好,都知道他参与其中。
好在他主要以劝说为主,把挑唆说成劝解的话,但嫔妃们在宫里一旦失势,魏行可不愿意陪着这些娘家人遭殃。
担心让他的疑心上升到最高点,心想忠毅侯早不出来,晚不出来,偏偏在今天暗杀,他今天出来?难道有内鬼出来。
这又让他想到最近出现的鲁豫驸马,他主动登门欧阳家,说太后在宫里迫害嫔妃,本着他对太后曾有过节,他跑来报信也好,挑拨离间也好,大家深信不疑。
魏行深深锁起眉头,查内奸倒好办,轮流在他们面前试探一下就成。但如果有人是内奸,魏行想我得退出来才行,不能再和他们掺和在一起,影响我的大好前程。
不容易进的京,不容易留在丞相手下。魏行不会让任何人和事情破坏。
想到这里,见衙门也就在前面,他走进去,面上怯色惧怕早就收起,坦然的回到公事房。
……
幽幽的烛火又只剩下小小的一块,欧阳容在烛光中目光呆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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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书,拼、斗、狠,最少!不是有些人的菜。
写温馨出来,理当还作者温馨。作者不是受谁影响,是该约束的地方,不再放过。
再次声明,更新推迟不是玩去了!有工作,天天准时更,那才更慢!
本书写的是情意,家人或兄弟。从开始到现在,主线从没有不明确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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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七十七章,袁训和柳至的情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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