杂种儿子?」
「闭嘴!」女王蓦然拔高了语调,恶狠狠地朝儿子大吼。
房间瞬间沉默得像完全凝固住了,屏幕那头微弱的播放声,仿佛从天外传来一样不真实。
「你在…胡说什么?」好不会,女王干涩地发出声音。
菲勒一屁股坐在离她最远的沙发上,「我在说什么,您心里很清楚。」
又是一阵难堪而紧张的沉默。
「你对这件事情,知道了多少?」
「远远比你以为的要多。」
「韩特,」女王斟酌着,在这个时刻,说话似乎变得艰难了,但她努力保持着镇定完美的姿态,「有的事情,你是不应该知道,而且也不应该去追查的。相信我,这对任何人都没有好处。哦……是这件事让你心烦?这些日子里,我知道你总是心烦气躁,可是我没有察觉……」
「您会察觉什么?您一直把我当成一个透明人一样对待,丢给司官,丢给教官,丢给所有对王族虎视眈眈的豺狼,让我……」皇太子轻轻磨着洁白的牙齿,瞪着眼前的大理石方桌,「让我一个人在龌龊的洪流中翻滚、沦落……」
「不是这样的,我爱你,我愿意给你一切。王族的财富、权力、尊贵,甚至还有日后的王位,难道这样对你都不值一提?」
「真的是这吗?」皇太子用干哑的嗓子问。
他抬起头,看着自己的母亲。
冷冷的,甚至说带着仇恨的目光,让女王感到震动「是的,我爱你。为什么你不相信自己的母亲?」
「我希望可以相信您,但是,可以请您回答我几个简单的问题吗?」
「你问吧。」
「我的父亲,是您的王夫,莱尔特亲王对吗?」皇太子提起了去世许多年的父亲的名号。
「是的。」
「我是您和莱尔特亲王的亲生子,和你们两个人都有着真正的血缘关系,对吗?」
「当然。」女王说,「你在怀疑什么?你是联邦的皇太子,如果有那么一丝不对劲的话,难道你以为我们可以隐瞒得过所有的血液检查吗?」
「可是,你从来没有和我的父亲,你名义上的丈夫上过床吧?」
瞬间,女王震惊得不知所措。
她背过身,把脸对着墙壁,好一会才沉声说,「对自己的母亲问出这样的话,你实在是……太过分了。我不想再和你说话,立即给我出去。」
「可是我说的是对的,是吗?母亲!」皇太子在后面的称呼上放了重音,以表示他的愤怒。
「出去,给我出去!」
「我可怜的父亲郁郁而终,想知道他的笔记里怎么写的吗?女王陛下轻视我,视我如无物,她从来没有像妻子一样陪伴过我,甚至连仅有的一个晚上也没有。为了王族的子嗣,她向我出了一个要求,这要求使我倍感羞辱……」
「闭嘴!来人!把皇太子带出去!」
「你深爱着敌人,甘愿为敌人生育儿女,你背叛了整个联邦!卫霆保护了你还有你的杂种,所以你对他感恩戴德!但是看看你怎么对待我可怜的父亲,你吝啬自己的身体,让他活得像一个鳏夫,并且像一个鳏夫一样死去,让他触碰你高贵的身体,这个冒犯到你的尊严了吗?女王陛下?是的!当你需要一个名义上的继承人,你就向你的丈夫要一些精子,就像要一颗葡萄或者一个苹果那么简单,他是射在瓶子里面交给你的吗……」
「韩特,够了!」
房门被打开了,莫卡司官带着心腹的宫廷侍卫匆匆走进来。
但皇太子并不畏惧,当他们扭动他的臂膀时,他还在挣扎着嘶吼,「我只是人工受精的产物,对吗?所以你每次看见我,都会露出那种奇怪的冷漠眼光,如果我是你和另一个人的儿子,你一定会爱我爱到发狂,对吗?但我不是,我只是由一颗你嫌弃的精子孕育而成的附带品,只是你的工具!我恨你!」
在他被带走后,怒吼的余音仿佛还徘徊在华丽的房间里,久久不散。
女王的脸色像死去一样苍白。
她坐在沙发上,像陷进一个罪恶的泥沼,时间缓缓流过,而她感觉不到一丝的减轻,四周沉甸甸的压力向她倾倒。
她好像,已经被淹没很久了。
不知道过了多久,司官返回到房内,看见女王的子,他犹豫了好一会才敢做声,轻轻地说,「陛下,皇太子殿下他……已经安睡了。官廷御医给他打了一针镇定剂。」
「我从来不知道,莱尔特亲王……我是说,我的丈夫,留下了笔记。」女王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用微颤地手抚了自己的鬓角,「啊,莫卡司官,我不会已经错过了最关键的环节吧?」
她勉强但仍是优雅地挤出笑容,拿起方桌上的摇控器,调整音效。
忽然放大的声音从扩音器传出来,欢呼、掌声、叫嚣,好像一下子涌入了房间。
但这一切都盖不住主考官那正在宣布考试结果的沉稳平实的声音。
「本届镇帝特殊考试第一名,是镇帝军校的凌卫!」
一切,已经尘埃落定了。
§ § §
镇帝军校顶层公寓的大门被打开后,有人迈着凌乱的脚步进来。
「不愧是厉害的哥哥,轻而易举就拿到了第一名!」凌谦喝得微醺的俊美脸颊,带着一丝兴奋的嫣红。
今晚太高兴的缘故吧,庆祝宴上没有像往常一样控制饮酒,为了替凌卫挡掉那些同学们的敬酒,他几乎来者不拒地痛饮。
后果就是弯腰脱鞋的时候,还差点一趔趄摔倒。
幸亏,被身后早就在注意他状况凌涵扶住了。
「小心点,凌谦。」
「没事吧,凌谦,你今晚喝得太多了。」凌卫不放心地看着他。
「都是那些讨厌家伙,频频向哥哥敬酒。」把鞋随便踢到一边,光着双脚的凌谦转身搂住凌卫,总算考完试了,其实,从哥哥拿到第一名起的那一刻起,我就想带着哥哥回家了。可恶,为什么一定要参加闷死人的庆祝宴呢?
酒醉的眼睛氤氲着浓浓的期待。
甚至连凌卫这迟钝的人也知道他在急切地等待什么。
凌谦的唇凑上来的时候,只能带着一丝甜蜜地接受着弟弟小狗啃到心爱骨头似的纠缠不休的吻。
「到房间去好吗?」双唇分开后,凌谦问出有明显居心的话。
看来虽然醉了,但还不至于忘记自己想干的事。
后面有人轻轻握住凌卫的手臂。
凌卫转过头,看凌涵带笑的眼睛。
「今晚是我们的狂欢之夜啊,哥哥。」凌涵低声说。
凌卫感觉到心弦被人轻轻佻拨着,奏出犹如魔音的曲调。
这是真的吗?
在长久的努力后,以各科最优异的成绩,取得了镇帝特殊考试的第一名,这是所有军校生梦想,因为实现得太快了,到现在还充满梦一样的感觉,似乎是不真实的。
连同刚才的被奖励的那番话,以自己为主角的庆祝宴会,都是不真实的。
反而,让他最感到真实的,是身边这两个……一直令自己头疼、苦恼、迷惑的弟弟。
一直想否认的某些感觉,这一刻,却似乎才是最真实的。
「我……今晚会好好的补偿你们」会说出这样的话,完全可以用鬼使神差来形容。
连凌涵也诧异极了,「哥哥知自己在说什么吗?」
「当然。」
凌卫的脸,完全不争气地红了,那绝对不是酒导致的。
「太好了,既然哥哥有这种觉悟,我们也就不客气了,嗯?房间怎么摇晃晃的?我们快点到房间去吧。」小色狼凌谦首先要求进入「阵地」。
但是,三个人刚刚走走房间,关起门打算做非常爱的事情时,凌涵手腕上的通讯器却忽然滴滴地叫个不停起来。
凌谦把哥哥放到床上,一边猴急地解扣子,一边不耐烦地说,「是谁这么不识趣?凌涵,快点把通讯器关掉。」
凌涵本来也打算这样做,但在关掉通讯器之前,还是扫了一眼屏幕的显示。
下一刻,他停下了动作,「是爸爸。」
「什么?爸爸?爸爸半夜三更联系你干么?」凌谦反射性地从床上坐起来。
凌卫也吃了一惊,手忙脚乱地把刚刚被左右打开的衬衣合拢起来。
看着凌涵。
「别过于紧张,爸爸并没有过来,只是传呼我而已,不知道有什么事。」凌涵示意他们噤声,按下接通键,以恭敬的语调说,「爸爸,我是凌涵,您找我吗?」
「凌谦和凌卫在你那里吗?」
凌涵转头,扫视了凌谦一眼,然后回答,「是的,我和两个哥哥在一起。」
「凌卫取得了镇帝特殊考试第一名,是吗?」
「您也知道这个好消息了,我们还正打算……」
「你们的妈妈为凌卫准备了庆祝的饭菜,所以,我希望你们三兄弟回家。」
「好的,那我们明天……」
「我说的是现在,凌涵。」凌承云的声音在通讯器中,透出令人心脏会产生沉甸感的压迫力,「听见了吗?」
电光火石间,凌涵和凌谦交换了一个复杂的眼神。
「是的,爸爸,我们立即回来。」
§ § §
凌家巨大的别墅用灯火通明的喜庆迎接了久违的三个儿子。
凌夫人甚至早早就在卫管家的陪伴下到门口去等着了。
「哦,我的凌卫回来了!镇帝特殊考试的第一名,真是太让妈妈骄傲了!」凌夫人抱住刚下车的凌卫,在他额头毫不吝啬地给予无数个亲吻。
「我好像从来没有受过这样热烈的欢迎。」凌谦干站在一旁郁闷地耸肩。
「那是因为你没有拿到第一名。」凌涵说。
「说的也是。不过,你不是曾经也拿过第一名吗?封闭式特殊模拟考试的第一名比镇帝军校第一名更值得炫耀吧?只能说妈妈真的很偏心。」
「喂,妈妈可是听到你说的话了哦,凌谦。」凌夫人转过身,搂了搂凌涵,却轻轻拍了一下凌谦的后脑勺,「不懂得尊敬妈妈的小坏蛋,你这种在学校闹事还被征世军校开除的不听话的孩子,怎么能和你哥哥比呢?要得到妈妈疼爱的话,就应该再努力一点。」
「我已经很努力了啊。」
「快进去吧,妈妈等你们回来,要亲手做你们最爱吃的歌兰宽面。」
母子四人高高兴兴地走进大门。
但来到客厅后,兄弟三人一起僵了僵身子,不由自主地停下,露出肃容。
凌承云将军穿着上等将军的军服,如一尊铜铸雕像一样矗立在厅内,仿佛正在等着三个儿子回来。
眼神如往常一样充满威严。
「爸爸。」
「都回来了?
「是的,爸爸。」
「凌卫,」凌将军首先把视线转向大儿子,「你取得了镇帝特殊考试第一名,很不错。」
虽然没有多少笑容,但此话出自一向严格的父亲嘴里,已经是最好的表扬了。
凌卫不好意思地微红了脸,「谢谢爸爸,我会继续努力的。」
「嗯。对了,你还要给孩子们做好吃的东西吧?」向多病的妻子说话时,凌将军的语气好像转了一百八十度弯似的,变得非常温柔。
「是的,歌兰宽面,我记得你也非常爱吃。」凌夫人笑着说。
「让凌卫来给你当帮手吧,凌涵、凌谦,你们两个跟我到书房来。」
好像给自己的卫兵下指令一样,说完之后,凌将军就自顾自往书房走去。
凌卫对于被指派当妈妈的厨房小帮手毫无异议,高兴地跟着妈妈去了。
凌涵和凌谦彼此看了看,多少都感到有点不妙,但对于父亲的命令,实在不能违背,只能跟随着走进书房。
「把门关上。」
凌将军坐在颇有古典风味的宽大梨木书桌后,腰杆挺得笔直,凌涵和凌谦在前面各挑了一张椅子,和父亲面对面坐着。
「爸爸,你叫我们进来有什么事吗?」
「你们最近都干了些什么?」
「我努力扩展高端军备委员会里的……」
「尤其是你,凌谦,」凌将军打断凌涵冷静的叙述,直接把矛头转向二儿子,「你昏聩到了什么地步,伙同你弟弟,竟然敢打内部审问科的主意?那是军部上层的禁地,连我都不敢轻易插手的地方,你竟敢随便的乱来。」
凌涵和凌谦都吃了一惊。
「你在说什么啊,爸爸,我刚刚才从内部审问科放出来而已。」凌谦咳嗽一声,掩饰地说。
「别在自己的爸爸面前装神弄鬼。难道你要否认,你并没有在调查从内部审问科调走或离职的人员名单吗?看来进一次内部审问科,还不足以让你学到一点教训。」凌将军的声音越发低沉,听起来相当令人心悸。
凌谦心脏猛然一跳。
还以为做得非常隐蔽,没想到爸爸本事那么大,竟然发觉了。
「这个……」凌谦尽量轻松地耸肩,「只是想调查一点东西。」
「调查什么?」
「没什么,一点陈年旧事。」
「卫霆的死因吗?」凌将军一矢中的地说出他们心中的秘密。
两兄弟同时动了动上身。
凌涵脑子开始快速地转动,思忖了不到片刻,他已经作出了决定。
「是的,爸爸,我们在调查卫霆的死因。」凌涵坦言相告,有条不紊地说,「根据我们调查到的结果,卫霆上尉应该才是凌卫哥哥的父亲,而从前爸爸告诉我们的关于哥哥的来历,都是假的。爸爸为要一直瞒着我们呢?还有,卫霆是被军部逮捕后秘密处死的吧?关于他的死,军部视为绝密,追查这件事的凌谦甚至踏入陷阱被内部审问科折磨,这一切到底是为什么?我想知道答案,爸爸。」
面对凌将军慑人的气势,凌涵还是把这番话说完了。
弟弟倔强地和父亲对视的同时,身为孪生哥哥的凌谦也表达了立场,「你是知情者之一吧?爸爸,如果你不把实情告诉我们的话,我们还是会继续追查下去的。虽然可能会遇到危险,甚至继续遭到陷害,但是遇事不屈不挠,坚持到胜利的最重点,这是爸爸你教给我们的准则。」
其后,是久久的沉默。
两兄弟觉得自己快被父亲的目光给凌迟的时候,凌将军才开了口。
「你们想知道内情,是吗?」
「是的,非常想知道。」
「好吧,」凌将军发出一声叹息,「我早该明白没有什么事情可以永远尘封。与其让你们像两笨蛋一样冒着枪林弹雨去追寻真相,不如我现在就告诉你们。就算是……父亲给予自己孩子的特殊礼物好吧。」
凌涵和凌谦都露出非常振奋的神色。
期待的真相,总算快要浮出水面了。
「如你们所料,只要涉及军部,几乎所有的事情都涉及权力斗争。二十多年前,围绕着那个普通平民军官卫霆的,是极其庞大的的斗争体系。」
任何一个政治集体都充斥权力的角逐,联邦也不例外。
和帝国一样,联邦也曾经是君主主宰的世界,当时握有最大权力的是王族。但随着军人势力的增长,经过漫长的年月演变,军部成功夺取了政权,把王族搁置在遥远的神台上。
从根本上来说,军部和王族之间,永远存在血海深仇,因为最高权利只有一个,而只能由一方拥有。当军部当权后,王族凭借无数世代累积下的财富和影响力,努力做着复辟的美梦,而军部要保持自己的优势,则必须时时刻刻监视和控制王族。
但他们却总是忽略了其中最重要的──民众的力量。
那个时候,已经成立了征世军校和镇帝军校,军部特权化的趋势越发严重,引发了许多平民军人的愤怒和不满,这是一个酝酿着激情和壮志的时代,就当王族和军部斗争白热化时,在平民阵容中,被亿万人期待的英雄,卫霆,凭空而出。
卫霆是一部令所有人激动的精彩的书。
他的履历几乎是完美的。
镇帝特殊考试的第一名,毕业就成为普通军舰的舰长,指挥着这条不值一提的军舰,带着为数不多的士兵,他奇迹似的创造了无数动人战迹。
当他英勇的作战和令人动容的指挥能力引起整个联邦的重视时,他进一步参与到如火如荼的战争中,像一个不灭的神话。
伟塔罗娜战役、凡登战役、卡来米获娜战役……连续几年的大型战役都有他的身影,卫霆凭借出神入化的驾驶术多次成功突破敌人防御线。
渐渐的,他得到越来越多军人的拥戴,甚至连一般的联邦人也听过这个响亮的名字,这样迅速扩大,而且看似无法压制的影响力引发军部上层的不安,但迫于无奈,为了不引起众怒,军部还不得不时常对这个年轻的军官给予嘉奖。
有一段期,军部异常怀疑卫霆的来历,甚至觉得他可能是王族安插在平民中的一颗棋子,军部对此进行了秘密调查,但结果一无所得。
唯一的结论,是必须尽快除掉卫霆。
因为卫霆实在太耀眼了,这果新星发出的光芒是军部无法预估的,他的光辉会刺瞎许多人的眼睛。
应该说,军部当时也处于水深火热之中,掌握权力并非如人们想象的那样容易,这同时也意味着巨大压力和责任。那段时期,联邦和帝国不断的交战、停战、和谈、再交战,前线战事不断,而这些给了卫霆更多立功和建立个人魅力的机会。
在大后方,国王陛下,也就是现任的女王陛下的父亲,那个老奸巨猾的男人不断利用民怨巧妙地制造事端,他装出仁慈的面孔,用各隐蔽的手段揭露军部的特权主义,向人们暗示军部的逾越和不可原谅。
所有人都知道,在被管束得很严的万万亿联邦民众下,是一条尚未怒吼的巨流,一旦人们集合在卫霆的旗帜下,对已经日趋特权化和贵族化的军部发出挑战,事情将不可想象。
「所以,军部是一定要除掉卫霆的了。」凌谦了然地说。
凌将军无奈地点头。
当时他还尚未掌握太多权力,和现在的凌涵和凌谦一样,凌承云在那个时候只能算是第二代,他的身份只是一名上校,而他的父亲,凌老将军,才是其时军部的三大巨头之一。
除掉卫霆是一件不那么好办的事,他的光芒太逼人了,如果无缘无故地让他死去的话,军部必须面对数量众多的愤怒的平民军官,这极可能导致整个联邦的崩溃。
他们尝试不断赋予卫霆最危险的任务,让人不可思议的是,卫霆却每次都平安归来了。
带着胜利的荣誉归来,这真叫人心焦难忍。
「后来,有一天,军部接到密报,公主殿下失踪了。」
「爸爸,你是说现在的女王陛下?」
「是的,就是她。」凌将军回忆着说,「这是一件非同小可的事,因为当时正进行一次联邦和帝国之间的交换战俘的行动,而公主是联邦王族的继承人,军部怀疑她也许是被秘密委派了特殊任务,前去和帝国王族达成协议,共同威胁军部的统治。毕竟,帝国最仇视的并不是联邦王族,而是我们军部。」
在没有证据之前,军部也不敢指控王族的继承人。
因此,这个任务成为了一个艰难、危险、敏感的任务。
「军部派遣了卫霆去寻找公主?」
这个问题,实际上已经知道答案了。
更重要的是,卫霆寻找到公主后,所发生的事。
当卫霆委派去寻找公主的时候,他已经多少猜到自己又被陷害了,但军人是无法挑选任务的,他只能慨然接受。军部的人以为他会空手而回,这样的无功而返刚好可以打击人们对卫霆的期望,而且使军部有借口对卫霆加以处罚。
令人难以相信的是,卫霆竟然在八个月后,带着公主平安地返回了。
「公主这么长的时间干什么去了?」凌谦不解地问。
「这就是卫霆被逮捕的原因。」
据公主个人和王族公关部的声明,公主殿下「进行了一次有益身心的游玩」,当然,这些都是鬼扯,即使军部地板上的一只蚂蚁也不会被这种蹩脚的谎言所骗。军部依然持续着开始的那种怀疑,公主也许在秘密和他们的敌人帝国联击,八个月,那可能会达成让军部心惊胆颤的私下协议。
而卫霆附和公主的声明,并无异议。
军部迫切地要知道一切,而把王族的公主随便抓来审问是不切际而且引发后果的,唯一被侦讯的人选,只有找到公主并把她护送回来的军官卫霆。
几乎在回到基地的第二天,卫霆就被逮捕了。
他的逮捕引起了众多平民军官的震动,也许还有人想从中闹事,但最终被军部压制了,没有酿成大事件的原因,可能许多隐约知悉一点内情的军官心里也明白,卫霆大概有帮公主隐瞒什么。
没何人相信公主的「游玩」。
军部只需要一个证人,就能够藉此撼动他们一直无可奈何,不能彻底铲除的王族。
而以卫霆的影响力,一旦他开口,证实公主与帝国有关系的话,将让王族从此失去他们最大的依靠──民众的爱戴。
问题是,内部审问科无法让卫霆开口。
对于卫霆的审讯,是秘密而且无所不用其极的,但是卫霆头到尾都没有变动过自己最初的回答。
内部审问科的人用尽了各种匪夷所思的酷刑,他们终究从信心满满,到了山穷水尽的地步。
结果上呈军部,令军部感到非常不满意。
几位将军甚至亲自参与了审讯,但很快,他们发现卫霆绝对不是一个普通的人类。
他拥有盘石般不可击碎的意志,而这位军人的准则,如钢铁般不可更改。
军部必须有其他的势力加以制衡,人民才有和平的希望。
当卫霆清晰地知道军部要利用他加害王族的继承人,从此使联邦失去唯一有资格和军部一争长短的希望后,他坚定地选择了咨自己。
不是为了王族或公主,而是为了联邦的每一个期待和平和平等的人。
凌将军用沉重的语气叙述这段艰涩的历史,虽然他竭力保持自己的冷静表情。但难以完全遮掩杂的眼神。
甚至连凌谦也感觉到,爸爸对这个如星一样耀眼,却被残忍毁灭的军官,带着一丝不能对外人言及的惋惜。
「军部无法得到卫霆的供词,所以决定处死卫霆吗?」
「并没有这么简单。」
军部利用卫霆整垮王族的目的不能达到,但接下来他们又考虑到另一个问题──卫霆本身的势力,到底达到什么程度?
那些追随和帮助卫霆的人,大部分来自平民,但根据卫霆许多次从危险任务中平安返回的蛛丝马迹来看,军部更忧心的,是卫霆甚至在军部内部也存在拥戴者。
要是这样的话,问题非同小可。
因为按照军部方面的估计,这个隐藏在内部一直秘密给予卫霆帮助的人,级别相当高,甚至还可以接触到一些特殊情报,暗中通知了卫霆,使他避开了很多危险,创造出更多辉煌功绩。
对军部来说,这简直就是卫霆阵营安插在他们心脏地带的一把匕首,除掉卫霆之前,必须把这把匕首一起拔出来埋葬。
到底是谁呢?
「在放弃让卫霆作出对公主不利的供词后,内部审问科转移了方向,旁敲侧击地询问卫霆的盟友的情况。」凌将军扫两个儿子一眼,「猜也可以猜到,他们还是一无所得。」
「军部放弃了吗?」
「不,军部,具体的说,应该是当时的三位上等将军,包括你们的爷爷,使用了另一种方法来寻找这个和卫霆站在同一阵线的叛徒。」
随后的沉默,像石头一样压在人的心上。
凌将军即将说出来的事情,虽然还未出口,但已经使得连凌涵也感到一股强烈的不安。
凌涵用左手轻轻握了握自己的右手腕,让自己注意力更集中一点。
「爸爸,我们已经长大了。」他说,「不管多糟的内情,我和凌谦都可以接受。」
凌将军苦笑了一下,「你们两个,比当日的我还年轻。」
这两个胆大包天敢去动内部审问科,如果不全盘托出的话,一定会因为追查而闯出更大的祸。
他只能继续。
在综合了各方面的评估后,军部得出的结论非常惊人,他们认为,卫霆的这个秘密盟友身份极其特殊,很可能是上等将军之一,或者,是具有上等将军血统的继承人。
这个消息让所有知悉内情的人极为不安,查出真正的内奸成为刻不容缓的事情。
因为电脑提供的心理研究报告同时也指出,这位盟友对卫霆极其信任和爱戴,两者之间存在常亲密的关系,针对于此,一心找出真相的军部,下了一个原始野蛮而且极为残忍的决定。
「爷爷他们到底打算对卫霆怎么做?」凌谦嗅到不妙似的,不自然地提问。
凌将军似乎不想面对儿子的目光,慢慢把脸转到窗户的方向,凝望了窗外模糊的夜景良久,才说,「为了公平起见,他们打算把所有嫌疑人逐批召集到内部审问科,命令这些人对卫霆进行……强暴。」
凌谦坐在子上的身体猛然动了动。
他大概有点猜到,但听见这样的字眼从威严的父亲嘴里说出来,仍然令他震撼。
「那绝对是我最不想回忆的一幕,施行者逐个进去,在牢房里对已经非常虚弱的卫霆进行凌辱,在他们动作的时候,隔壁的摄影仪曾透过单面可视玻璃摄入全过程,并且传送到情绪分析仪。凌辱者和被凌辱者的情指数都会受到严格分析。」
做爱是人类一种极端情绪的行为,当身体交媾的时候,再深沉的人也会泄露真正的情{。
哀伤、憎恨、同情、惋惜、心痛……
军部试图通过这种变态的方式找出他们要找的人。
「因为此案关系重大,牵涉到军部未来的稳定,所以不论地位有多高,只要有嫌疑的人,一律要参加测试。」
「你是说……」凌谦干涸地问,「爷爷他也……」凌将军点头。
凌涵坐在一旁,和凌将军酷似的脸庞紧绷着,一个字也没有说。
「测试当天,三位上等将军都到达了内部审问科,同时在场的还有将军的子嗣们,从不同的基地,以紧急公务的名义召来。每个人都被要求,在进入牢房后,必须对牢房里的犯人尽其所能的侵犯。」
凌谦抬起头,用一种前所未有的眼神盯着自己的父亲。
「你……真的这样做了吗?」
凌将军的脸上掠过一丝惨烈。
「这件事牵涉家族的命运,任何不当行为都可能导致自己被裁决为卫霆的盟友。而……」凌将军唇角逸出一丝难堪地苦涩,「每一个军人,都必须服从军部命令。」
「不,我不相信这件荒谬的事!」凌谦猛地拍着桌子站起来,居高临下地低吼,「这都是爸爸的诡计,爸爸是已经知道我们和哥哥的事情了吧?所以才想出这样过分的计策,打算用谎言来毁掉我们彼此间的感情。我才不上这个当!」他愤愤地转头打算离开。
「艾尔.洛森,听过这个名字吗?」从身后传来的凌将军的声音,使他的脚步停住了。
「你是说……洛森将军的……」
卫霆的秘密盟友,既然是洛森家族的人?
「老洛森将军的长子,现任洛森将军的亲哥哥,艾尔.洛森,当时是驻扎在莱亚基地的准将。因为驻扎的地方比较远,也是最后一个赶到的。他到达内部审问科的时候,对卫霆的凌辱已经开始。在任何人都没有料想到的情况下,他闯进了牢房,掏出枪打死了奄奄一息的卫霆。直接对着额头开的枪,没有任何抢救的可能。直到现在,也没弄清楚他是如何携带枪械通过安检的。」
令人无法呼吸的死寂,充斥着书房。
凌谦背影激烈地颤动着,良久,像被残酷现实打败的失落囚犯一样,默默回到椅子旁,颓然坐下。
「卫霆是艾尔.洛森打死的。那么艾尔.洛森的下场呢?」凌涵问。
「彻底的消失,我也不知道军部最后如何处置他。这个名字再也没有被提起,好d来没有存在过一样。洛森家族的势力就是从那个时候开始被削弱的,老洛森将军用尽手段挣扎求存,最后虽然为次子保留了一个上等将军的头衔,但洛森家的实力已经无法和当年相比了。」
确实,如今的军部,两大巨头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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