赤井秀一不忍心喊雪子起来,但时间已经很晚了,他动作尽量很轻的抱起她,雪子在他怀里猫咪一样哼气,“唔。几点了?”她纤细的手指搭在他的手臂上,捏了一下
“6点半了,想吃什么我带你去。”
“随便吧。”她挣扎着从他臂弯里跳下来
“最近琴酒有没有找你麻烦?”他问到
雪子说:“没有。”
“他上次来我那里坐了会就走了,抽了根烟把屋子里搞的乌烟瘴气的。”
赤井秀一点烟的手抖了下,把打火机揣回兜里
他看她神色淡淡不像是生气的样子,可是又疑心雪子是拿琴酒在点他
她是一个低物欲的性格,不爱买衣服包包化妆品有点钱全拿去订医学期刊了,没有诉求是个大问题,他都不知道从何入手讨她欢心
但是戒烟……戒、戒不掉啊
“你抽你的,我不介意。”雪子说,可是脸上没有笑模样
赤井秀一:“不,我不抽了。”
好吧,她就是在阴阳怪气
“你来找我什么事?”
“看看你。”
“有什么好看的。”
“你调来东京人手不够,需要我帮你留心合适的人帮忙吗?”赤井秀一说的时候在想,可以趁机安插几个fbi的同事进来
平宫遥意味深长的看了他一眼:“不用了,朗姆会拨给我。”
她又不傻,才不会给他机会放个眼睛在自己身边呢
一个琴酒就够受的了,再来个黑麦也这样她不用干活了,天天琢磨怎么应付这两个男人算了
诸星大把车开到一家披萨店,“我听说雪莉快回来了,你注意点。”
平宫遥想起来她还没跟诸星大说过她和志保关系还可以
……想起来当初诸星大跟宫野明美还有她那一堆剪不断理还乱的关系,平宫遥就头疼
得小心点不能让志保和诸星大见面
这次诸星大和她吃了顿便饭就送她回去了,没有做多余的事
平宫遥刚一进门就被人扭着胳膊压在门上
她左右挣扎了几下都动弹不得
“就这样认命了吗?”
“Nononononono,我可怜的小雪花,你得反抗,用力用你的肘关节向后送,用力顶。”
暧昧的气息炙热的喷洒在她的后颈,平宫遥在瞬间知晓来人的身份
她尝试着按照她所说的去做,可是力量差距太大,她无论怎么都不能反抗
“不行,我做不到。”
“贝尔摩德!你松手!”
“啧啧啧,小羔羊那你可就要吃苦头了。”贝尔摩德的空闲的一只手在平宫遥的腰上摸了一把,把她推到另一个人的怀里去
“好了,正事要紧。”接替贝尔摩德抱住她的是许久不见的琴酒
他宽大的手将平宫遥的后腰轻松掌握,好似一位真正的绅士那般待她站稳之后便把手抽了回去
平宫又惊又惧,刚从琴酒沾染血腥气息的怀里逃出又被贝尔摩德拦住去路,二人夹击之下她倒真像味美思口中的小羊羔似的
月光将平宫的脸上镀上一次柔和的光,在夜色下竟也显得不那么苍白失血
她难以抑制身体轻微的颤抖,哪怕强自镇定仍然不可避免牙齿上下磕碰打寒战
前有狼后有虎,插翅难飞不过如此吧
“今天晚上有位先生要动手术,收拾一下马上出发。”
“助手都已经配好了,只等你到场就可以立马进行手术,患者29岁男性,腹部中刀5下穿刺同一个部位,大出血,经初步鉴定大概是内脏损伤,肩部有穿透伤,具体情况路上跟你详谈,你有什么问题现在就跟我说,需要的手术器械我让人去调。”贝尔摩德语素很快,刚从的轻佻褪去她俨然是一个高速运转的机械设备,一个指令接着一个指令让平宫遥来不及反应
她愣了一下,皱眉:“……除颤仪、麻醉师都到齐了吗?”
“设备都有,麻醉师已经就位了,还缺什么?”
“……心电图,专业设备太多我这么说吧,icu该有的设备都有吗?一个都不能少。”
“都有。”贝尔摩德不假思索的回答,平宫遥深吸一口气,她感觉到了问题的棘手,可是也没有别的选择,组织选择了让她去,她必须完成任务。
“没问题了,现在出发吧。”
“等等。”从刚才起就沉默不语的琴酒忽然出声,这时平宫遥才发现他的左手拎着一条黑色的眼罩
他把眼罩举起来一下掏到她的头上,动作迅捷的拦住她下意识的反抗,强势的把她箍在胸前
琴酒一只手就能轻松攥住她一双手腕,平宫遥之能跌跌撞撞的被他推搡着前进,走了几步似乎是觉得这样太慢了
忽的一下,平宫感觉身下一轻,整个人被甩起来抱在他的怀里,她惊呼一声:“啊。”
双手摸索着攀住他的脖颈,然后仿佛被烫了一似的又把手移开,只是揪住一角衣领
“啧啧,真够行的,这种时候还不忘调情。”
贝尔摩德略带嘲讽调侃琴酒色迷心窍
搞冷战快一年了吧,以为大家都不知道呢?拉不下脸放不下所谓的男人的面子去好好说一句对不起,就只敢借着任务偷偷摸摸的和心爱的人接触
GIN,真不知道是该说你蠢呢还是说你作呢?
贝尔摩德的眼神从琴酒在平宫遥膝盖下穿过的双臂上转了一圈,此刻的你是不是已经兴奋的快要发狂了
啊,紧张到经络贲张……
啧、男人这种生物真是
狗东西
饶是一贯和平宫遥不对付,贝尔摩德也不得不承认,这孩子真是个倒霉蛋。怎么就被这么一个凶神恶煞的变态看上了?嘴硬心狠还不会哄人的渣渣……废物啊
很难得琴酒没有和她斗嘴反驳几句,虽然他话不是很多但嘴巴却异常的毒。组织里和琴酒接触过的人还没有几个没挨过他的骂,这么平静的默认被损……看来还是心虚。
贝尔摩德再次隐秘的翻个白眼
把人打成那副模样,现在任凭你怎么做也不可能和好如初
更何况……贝尔摩德想到一些久远的事情,嘴角勾起嘲讽的弧度
一开始就没有情,又哪儿来的破镜重圆?胁迫的情欲之流也能算的上所谓的爱吗?
随车飞驰的一路上因为大事临头而变得安静诡谲
那双手一直牢牢的把握着平宫遥的腰,将她紧紧束缚在他的胸膛前,隔着衣服她能听到琴酒低沉有力的心跳声。
他的身上始终带着硝烟的味道,烟草气味混合着血腥味简直像是刻进他基因里的似的
“不该问的不要问,不许有好奇心,你只负责动手术把人救活,手术台下一切事情都跟你没有关系,当然你要是多嘴我会在旁边教你什么是安静。”
“……”平宫遥无语点头,琴酒一张嘴就是熟悉的味道,威逼恐吓无所不用其极
她吃过的苦头多了知道他的手段有多厉害
“我知道,还有别的注意事项吗?”
“好好治。”琴酒好像很轻的叹了口气,他的叹息声太过微弱,仿佛是一缕看不见摸不着的烟雾从唇边泄露,平宫遥都怀疑是她听错了,琴酒怎么会叹气?
他又说道:“治不好,你不会想知道是什么后果。”
行差踏错一步往往代价则需要死亡才能支付
他把雪子抱得更紧了些,似乎两个人抱作一团就可以安抚住她的彷徨,琴酒没有得到预料中的反应,雪子远比他想象的还要坚强,她很平淡的嗯了一声,表示知道了。
他担心雪子不知道今晚的手术有多重要,又补充了几句:“今天是第一次带你接触幕后的任务,顺利的话以后这些活就都由你负责,你的级别也会高一点。要是今天晚上做的不好,boss那里没人能救的了你。”
“我会全程看着你,不能有失误明白吗?”
平宫遥点头
琴酒的手在她的脸上摸了摸,然后她在黑暗里感受到一双冰冷的唇在她的耳垂上短暂的落下一个吻,还有他略带沙哑的声音:“我会一直陪着你。”
别怕,雪子
20点的东京喧嚣不已,车水马龙川流不息的声音如沸水一样咕嘟咕嘟咕嘟灌进平宫遥的耳朵里,她的心上涌起一阵难以言喻的荒唐和伤感
这条路上有那么多人,却没有人能发现她被裹挟着前进
一车之隔离,她活在另一个世界
她觉得琴酒刚刚的一言一行都充满了割裂的荒唐
不荒唐吗?
不可笑吗?
是谁让她遍体鳞伤?是他啊。现在又装出温情脉脉的一面给谁看?她就是再贱也不是狗啊,不是任由他发泄的畜生,高兴了就顺毛摸一摸捋一捋,生气了就一脚踢到一边去。还要高高兴兴的在他身下摇尾乞怜。
她是个人
是个人啊
平宫遥别开脸,不愿意再让他触碰自己
车开进一幢气派的庄园里,法式园林的灌木在夜色下影影绰绰,狰狞的仿佛是魔鬼的爪牙
平宫遥在窒息的沉默里被人取下眼罩,亮如白昼的灯光刺痛她的眼睛,她伸出右手挡在眼前
“斯诺。”琴酒换了她在组织里的代号喊她
他并不常这么叫她,他通常都喊她雪子
“自己下去。”琴酒在车下双手插在口袋里,他一袭黑帽黑衣,银色的长发在灯光下像是水银在流淌,美丽的同时沾满了剧毒
幽深的绿眼睛里藏着她看不懂的情绪,他苍白的像是从棺材里撬出来新鲜尸体,“走过去。”
这是她一个人的路,他不能代替她走下去
雪子必须独自面对
她是以组织的高级成员的身份来做成这单生意,不是他的情人。
任何他给予的帮助都会让对方觉得她能力不够,成为质疑她攻击她的利剑
尽管琴酒很想让雪子一直在他的羽翼下,但是她还是成长到了所有人都看到的地步
有一瞬间,琴酒产生了短暂的后悔
他想,假如他没有让雪子进入组织,她还是一个学生,按部就班的毕业然后去医院实习工作。如果当年他是这么选择的,就不会有今天的局面了。
他看着雪子细眉皱在一起,平淡而冷漠的从车上下来,她面无表情的从他和贝尔摩德中间穿过的时候像一朵冰花劈开他们。
这个念头只是一闪而过,雪子就已经随着门口的人往别墅深处走去
她的步子不算大但是步伐很快,她一边走一边从手腕上褪下一根发圈,利落的将一头长发盘起。行动间白到露出青筋的手腕伶仃的在身侧摇晃
“病人现在什么情况?”
“非穿透性伤口5处,脏器破裂大出血,麻醉已经生效了。”
平宫遥忽然转换了问题:“术前消毒你们是怎么处理的?”
“有无菌室,来,在这边。”
平宫遥一颗心沉了下去,什么样的家庭才能在自家的别墅里专门搭建一间手术室?她决定放弃思考这个问题,知道的越多死的越快,她只能做好自己该做的,不问不听。
进了无菌室平宫遥就像换了一个人,手术服一穿上,口窄后面的她是摒弃了所有情绪只专注眼前病人的医生。
她的任务只有一个,就是让病人从手术台活着下去
开腹已是不可避免,打开腹腔情况比听说的要严重得多,脾脏破裂,肠子都露在伤口外面,虽然已经做过紧急处理但是仍然不容乐观
“止血钳。”
“动脉夹。”
鲜血飙出一尺高,兹了在场的护士和平宫一头,她紧盯着心电图,严厉的呵斥道:“双人一起来。”
“准备输血。”
琴酒换了一身手术服就在她的身后,平宫遥知道此时此刻有一个黑洞洞的枪口正对准了她的后背,抬头的间隙她看见天花板上一个硕大的摄像头正对准了她闪烁着红光
冷汗从鬓边淌下,她强迫自己把精力放回手术台上
“准备缝合。”
全场只有她一个人有条不紊的法号指令的声音,在这个狭小而严密的无菌室里回荡
“我会……死吗?”不知为什么,明明已经全麻了的青年在混沌中睁开了双眼,他还很年轻只有29岁,脸上带着被酒色财气熏蒸出来的浮浅,棕黑色的瞳仁湿润的半阖,迷离的看着平宫遥
【我会……死吗?】他的表情这样告诉她
“不会的。闭眼吧。”平宫飞快的打好小结,继续缝合
一场手术完毕已经是后半夜了
刚出手术室平宫遥就被一群人团团围着:“情况怎么样了?手术成功吗?少爷有没有脱离生命危险?”
平宫累的站都快站不住了,一脸冷漠道:“手术很成功,但是目前还没有脱离生命危险需要观察48小时,呼吸机不能停,我现在去开处方,你们谁跟着凭医嘱开药?”
“你这个女人,手术不是很成功吗?为什么还没有脱离生命危险?是不是你不尽心还是手术根本不成功你在找借口?!”
平宫停下来,看着质疑她的这个男人,眯眼
“我说很成功就是很成功,目前没有脱离生命危险也是事实,你去任何一家医院也是这么个结果,不信现在就把你的少爷抬走去让你们信任的教授去看。”
“不过我提醒你,去的一路上小心点,刚缝合好的脏器经不起折腾,你要是让他在路上因为颠簸造成二次破裂大出血,你的少爷就会死在半路上。他现在身体里的血量只是刚刚维持让他活下去,只要你们血包充沛能及时供给,我无所谓。”她皮笑肉不笑的哼了一声
“我只负责让他活着下手术台,至于出了手术室你们要怎么折腾,是折腾死了还是折腾活了都和我没有关系。”
“我再说一遍,我只负责他今晚的手术和48小时内脱离生命危险。”
“让开。”
斯诺终于展露出snow beer的气势,尽管她是如此文弱精致,可是在场的所有人都不敢小觑她
包括贝尔摩德
也包括……琴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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