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安然木讷的接过对方的衣服,魂不守舍的被推进隔壁房间。
“去里面换干嘛?在这换不就得了!”
“哈哈哈…人家大学生,脸皮薄着呢……”
房间的隔音不好,外面粗鲁的调笑声不加掩饰的传进来。季安然站在窗前,看着怀里的衣服,黑色的布料不知道用的是什么材质,几乎是半透明的。他厌恶地扔在脚下,抬起头看着自己倒映在玻璃上的身影,那么苍白那么瘦弱……
“……季叔,你家安然考上名牌大学了!厉害啊,咱们村里这十几年可没几个上学成绩好的……”
“…安然,爸爸文化低,但是只要你努力,爸爸砸锅卖铁也会把你培养成才!”
熟悉的话还在耳边,仿若现下经历的不过是一场梦。季安然看着自己的倒影,眼眶红的厉害。他委屈的想哭,却又不敢哭出声,只能无声的流泪。
自己的抱负、理想、志愿……全都没了,学校也从985变成了野鸡大学。可就要这么任人摆布,成为东升里上不了台面的鸭子吗?
不!不可以!自己的人生才刚开始,我不要活成这样!他的胸腔里忽然涌生出一股执拗,他不甘心也不认命!
季安然胡乱抹了把眼泪,狠狠地踩了一脚地上的衣服。他拉开窗子,看了眼外面。所在的房间在三楼,听起来不高,但身处在实地还是感觉挺吓人的。
他回过头看了眼紧闭的房门,门面的人渣还在高谈阔论。生死有命,富贵在天!季安然深吸了口气,死死地咬了咬牙,随后,他义无反顾的跳了下去……
一次逃脱不代表就真的解脱了,这道理季安然还是懂的。站在川流的人海中,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归属,可自己呢?那么大的济南,却是容不下一个小小的他。
季安然浑身都在疼,他不晓得自己的临阵逃脱会惹来多大的麻烦,更不知道自己都是伤在哪了。他无处可去,只能拖着一身伤徘徊在出租房跟学校附近。
三楼不高,他跳下来的时候刚好落在旁边商贩的篷布上,稍微缓冲了下,再滚落到地上。其他地方都还好,就是右边胳膊疼的钻心。
他不敢回出租房,也没钱去医院,只能在外面熘达。
这样没有尽头的熘达了大半天,也没看到冯四的人。季安然天真的以为,也许他们看自己这么坚决,所以有可能打消了念头?
也是身上太难受,他也太疲惫了。几番犹豫之下,他还是走回了自己的出租房。
但没想到,一走进小区,他就看到堵在楼下的冯四等人。想也不想,季安然掉头就跑,但等着他的人同样也发现了他,二话不说便追了上来。
惯性使然,季安然的活动范围除了打工,就是出租房跟学校两点一线。自然反应地,他便向学校跑去。带着一身伤,即便又痛又累,靠着极强的求生欲,季安然抱着受伤的胳膊死命的跑,总算是在被人追上之前冲进了学校。
还是上课的时间,然而即便季安然今天旷课没出现。心大如劳动学院,这种对外宣传为高校,其实充其量不过是个职业学院的野鸡大学,也完全不会对旷课的学生放在心上。
他们班的导员,甚至连自己班上一共多少学生都认不过来,只认得几个班委,平时有什么事直接指示给他们。
散漫如徐绍这种学渣,又遇上这么自由的管理教学,自然也没有去上课的意识。况且他前两天刚被摔得浑身疼,正好有了请假的理由。
一个人窝在宿舍里吃着西瓜听着歌,手里还刷着微博,快活着呢。西瓜太大,他一个人吃不了,总算良心发现,给他的狐朋狗友发了个微信,让他们过来沾沾光。
消息发出去还没三分钟,便听见开门的动静。
“妈的!平时让你们给买瓶饮料给送过来,一个个不是装爱学习不旷课,就是干脆装死不回复,这会儿听着来白吃西瓜,倒是跑来的比狗都快!”徐绍骂骂咧咧的从床上爬起来,穿了双拖鞋就走了出来。
他住的学院东侧的二层小楼,上下加起来也超不过二十个房间,一室一厅的单人公寓像极了酒店的标准间。
季安然慌不择路的冲进学院,根本没时间选择,就近直接跑进了这栋红色小楼。跌跌撞撞的从门口跑到走廊尽头,终于发现一个没上锁的,想也不想便直接撞开门躲了进去。
徐绍趿拉着拖鞋拿着半块西瓜,就只穿着条内裤,光着膀子吊儿郎当的一出门,便看见了倚在门上的男生。
“你谁啊?”徐绍莫名其妙的看着出现在门口的人,上下扫了一眼,忽然觉得眼熟!下一秒,他直接把西瓜狠狠地扔在地上,不由得火冒三丈,妈的!这不是那天把自己摔在地上那孙子吗?
季安然大口喘着粗气,抬眼一瞅不由在心里暗道一声不好。冤家路窄,这世界怎么就这么小?好死不死的怎么会跑到他这来!
“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徐绍狞笑着走过来,伸手指着对方的脸,叫嚣道:“没想到你还真跟我一个学校!这下可好了,我还想着怎么找你报仇呢,你倒是自己送上门来了!哈哈,真是老天开眼!”边说着,他边做着松松筋骨的架势,虚张声势地朝着季安然走近:“今天我要让你知道,惹了你徐哥的后果!”
说罢,他穿着一条内裤大喇喇的攥着拳头冲过来,想要先发制人给对方点颜色瞧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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