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绍颇有些舍不得,睁着两只一大一小的眼睛,这摸摸那看看,不知道的还以为这是他的老家,而非季安然的老家了。
季安然在旁边冷眼相观:“要不我自己先回去,回头给你寄一箱方便面过来,你什么时候住够了再回去,我不收你房租,水电也免费用!”
“那怎么好意思,我市里还有工作呢,不工作怎么养你?”徐绍还在做戏,甚至都把那瓶风油精掖进了口袋,想来是要做个纪念。
“不留下就赶紧出来!”季安然拿着新买的锁赶着人:“要不然直接把你锁在里面!”
里面的人终于跟所有的摆设告别完,这才恋恋不舍的出了门。
两个人也没开车,沿着崎岖的山路往墓地的方向走。季安然始终低着头一语不发,只是在前头带路。
倒是徐绍跟在后面抱着花,一路嘴不闲着,不是好奇的问问路边的野花叫什么名字,或者就是问问这附近的山能不能爬上去玩玩。
季安然烦都烦死了,听急了眼就回头瞪他一眼。可顶多只有三分钟有效时间,三分钟一过,那烦人的聒噪声又会继续。
田野里到处都有忙碌的身影,季安然不消跟他吵,免得引起关注。只盼得待会扫墓的时候徐绍能滚远一点,按提前说好的不来捣乱就行。
路过的老乡并非没有不认出季安然的,但人与人之间就是这样。亲戚之间疏于往来都会不再走动,更何况儿时并不怎么亲近的老街坊呢?
这样倒也好,不打招唿虽然让这一路略显冷清,但也免去了很多尴尬。
扫墓更像是走个过场,没有多正式,也没有多隆重。
季安然将那两束花放在墓碑前,零零碎碎烧着纸钱,也没像电视剧里边一样絮絮叨叨的说一些缅怀的话。
到了墓地,徐绍自动开启了静音模式,这次真的没有多说一句话,默默的磕完头就在一边蹲着。
火苗伴着风烧的正旺,飘舞的纸灰落了季安然满头。他将手里的冥币悉数扔到火中,灼热的温度烤着他的脸,火辣辣的像是父亲以前粗糙的手掌。
叹了口气,眼睛里已经流不出泪。
时间是最好的疗伤药,再大的伤痛也可以被时间抚平。他朝着墓碑笑了笑,悄声说道:“爸,您或许还不能理解我,但我可以肯定的向您保证,我并没有拿我的人生开玩笑,您放心吧!”
火烧的差不多了,他找了个树枝拨弄了一下,确定没有死灰复燃的可能后,才把树枝放到一边。
站起身正要喊着徐绍一块走,却不晓得方才还老老实实坐在一边的人此刻跑到哪里去了。
他狐疑的转了转眼睛,环顾四周终于在离着不远处的一片农田里,发现了那个熟悉的身影。
季安然的一颗心登时提到了嗓子眼,因为他看见农田里不止徐绍自己,还有两个正在忙农活的老乡。万一那个嘴上没把门又乱说什么,自己以后还怎么能回来!
他气急败坏的一跺脚,掏出手机立马拨通电话吼过去:“你他妈干什么去了!!!”
农田里的人丝毫没有察觉出电话里的暴躁,不知死活的举起手,亢奋的挥了挥,声音直接略过话筒传递过去:“季安然!完事了快下来!”
妈的,居然还敢拖我下水!季安然简直抓狂。
“快过来啊!等着你呢!”那厢仍在不知死活的呐喊。
季安然气急败坏的挂上电话,黑着一张脸忐忑不安的朝那边走去。他心里是极不情愿的,生恐那个人渣又生出了什么幺蛾子,又气又恨的朝那边走去。
“还真是然然啊…”
“都长这么高了呢。”
离这这么远,季安然都已经听到了田地里的议论声,那厮居然跟人家坐在地头边抽上了烟。见他过来了,徐绍拍了拍屁股站起,笑着迎过来:“然然,你快来,我刚在你叔叔这买了好多红薯!”
季安然满头黑线,这是哪里又冒出来的叔叔?
徐绍嬉皮笑脸的拉住他拽过去,指着地上的一堆红薯炫耀道:“才十块钱,便宜吧?”
“说了不要钱,你这位同事真的是太客气了。”对面抽烟的大伯也随着站起身:“回来上坟呢?”
季安然听到那句同事稍稍安了心,勉强挤出丝笑,操持着不怎么纯正的长清话回应:“哎!二…二叔?快忙完了吧?”
“是四叔!”对面的大伯乐呵呵的笑道:“好些年没见到你了,你小时候我还抱过你呢!要不是你同事过来,我还不一定认得出你来。”
徐绍碰碰他的胳膊,挤眉弄眼的取笑他搞错称唿。
季安然没功夫搭理他,只能陪着尴尬的笑。
“行啊!你现在混出息了,你父亲在那边知道了也不挂念。”对面的人打量了他一眼,问道:“结婚了吗?”
季安然不自在的摇摇头:“还没。”
“也到年纪了,得早点成家定下来啊!”长辈们最关心的无异都是这个问题,但凡是看到这个年级的人,总避免不了这个话题。
旁边休息的应该是四婶的妇女也附和道:“是啊,村里像你这个年级的都有小孩了!”
季安然满脸尴尬,支支吾吾的说不出话来。
徐绍笑嘻嘻的接过话去:“别担心然然,他在外面抢手着呢。只要他愿意,随时都能结婚,等他结婚的时候,会给大家寄喜糖回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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