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十二桌是……”
    林亦觉得这个桌号有些熟悉，下意识地看向桌号，整个人愣住，“竟然是我？”
    “公子……”
    林亦身边的姑娘也错愕不已。
    她知道林亦上交的是什么诗，那就是四个字，根本不是诗，但却让花魁娘子暗香选他为入幕之宾。
    为什么？
    哗！
    红袖坊中响起哗然之声，许多人的目光，齐刷刷地落在了林亦身上，一个个神色惊愕。
    “竟然不是我？”曹姓读书人一脸的茫然之色，身体晃了晃，无法接受这个结果。
    他盯着林亦。
    不相信他人长得这么好看，还能作出比他抄的这首《望月亭送傅学政出南湘》还要厉害的诗。
    他不信！
    因为传闻这首诗出自那个人之手，他隐约知道一些秘闻。
    “还请七十二桌的公子上来……”暗香的声音响起，带着几分小女人的娇羞。
    林亦看向身边自称秋香的姑娘，道：“可不可以不上去？”
    “可以！”
    秋香点了点头，但也提醒林亦，道：“但若是不去的话，那就说明你对花魁娘子没兴趣，但没兴趣又来参加诗会，会被认为故意羞辱花魁娘子……以花魁娘子追求者的狂热程度来说，你可能会受伤害……”
    秋香好心提醒，她心知肚明，这位公子连花魁娘子暗香都看不上，更不可能陪她共度春宵。
    “这……”
    林亦不想事情变得太麻烦，他来大唐就是领略下风土人情，救人只是恰好白霜被带到了这里。
    可要是因此而惹上许多麻烦，他是不太乐意的。
    这会让他太过高调。
    “慢着！”
    这时，曹姓读书人出声制止。
    ‘救场的人来了……’林亦见有人阻止他登楼，彻底放下心来。
    他决定借坡下驴，避免去跟暗香姑娘有过多的交集。
    “总算有人站出来了！”
    “刚才暗香姑娘也没念出超过这家伙的诗，为什么偏偏选择他？我怀疑有黑幕！”
    “我也这么认为！”
    不少读书人也都议论纷纷，对暗香姑娘的选择不太满意。
    除非他们能够看到七十二桌的诗词。
    “公子有什么意见吗？”暗香姑娘的声音响起。
    “有！”
    曹姓读书人点头道：“试问暗香姑娘，七十二桌的这位兄台，他作出的是什么诗词？是超过曹某了吗？”
    “按照诗会规矩，谁的诗词第一，谁就是这诗会魁首……”
    此言一出，红袖坊中的读书人纷纷附和，一个个要求暗香姑娘给个解释。
    “公子确定想知道？”
    暗香姑娘掀开纱帐，站在栏杆前，低头看向曹姓读书人，道：“奴家当然也想告诉公子，但……怕是七十二桌的公子不会答应，毕竟这是他的诗词，但奴家可以保证，这是很公平的一次诗会。”
    “……”
    林亦愣住，这暗香姑娘估计是坊诈老手了。
    “公子，你的诗词暗香认为是众读书人之首，但毕竟这是你的佳作，你有权决定是否公开……”
    暗香朝着林亦眨了眨眼睛，传递出一种让林亦拒绝公开的意思。
    林亦点头道：“公开吧！”
    “你……”
    暗香姑娘脸色一变，有点生气，觉得实在是林亦太愚钝了，这种情况下都不知道如何做选择。
    只要他要求不公开，今晚她就是他的。
    “兄台敞亮！”
    曹姓读书人不禁有些欣赏起了林亦。
    他都打算只要林亦不公开，就裹挟众读书人的意志，强行让暗香姑娘将林亦的诗词亮相。
    “暗香姑娘，亮相吧！”
    “让我们看看七十二桌这位才子的诗才如何。”
    “刚才曹兄的诗，我认为大唐无人能胜之，可没想到……暗香姑娘却说还有比这更好的诗，着实让人心动，还请暗香姑娘将其亮相，让我等瞻仰下！”
    “……”
    众读书人自知与暗香姑娘无缘，但若是能够见识到一首可能鸣州鸣府的诗，此行也完全不虚。
    “我……”
    暗香姑娘气的直跺脚，脸色微微涨红，根本拿不出手。
    “小姐！”
    “怎么办？”
    暗香身边的侍女看向暗香，也为她担心起来，心中也有点小失落。
    本来她们也有机会侍奉那位俊美公子的。
    “总是要面对的……”
    暗香一咬牙，将林亦上交的那张宣纸拿出来，道：“七十二桌公子的字画在这！”
    “字画？”
    众读书人愣住。
    不是诗会吗？怎么变成字画了？
    有读书人瞪大着眼睛看去，一字一句道：“读……书……成……圣！”
    “这是字画？这不就是随手写的四个字吗？我承认这字有大家之风，但跟诗词比起来……根本不在一个层面。”
    “这字画拿什么跟曹公子的诗文相比？”
    “暗香姑娘，你……你莫非是看到这位公子比曹公子俊美太多，才临时改变主意的，对吧！”
    “一定是这样！”
    “退钱！”
    “退钱！”
    红袖坊中的读书人，被暗香的离谱操作气到，有的直接掀桌子。
    曹姓读书人气的脸色涨红，他居然是因为长相，才被暗香姑娘换掉，换成连诗都写不出的小白脸。
    “还有没有王法？还有没有公平可言？我呕心沥血创出佳作，不求名动大唐，只为才子配佳人，可如今……倒是我等想多了，原来才华在相貌面前一文不值！”
    曹姓读书人这番话，更是点燃了一众读书人的情绪。
    大堂中，姑娘们惊吓到尖叫。
    要不是文阵加持，红袖坊恐怕早就被这些读书人拆光了。
    “王法，我李戈就是王法！”
    就在这时，李戈从红袖坊后院走了进来，身后跟着一众侍卫和一个白衣女子。
    正是白霜。
    “白霜？”林亦愣了一下。
    他都打算趁乱去带走白霜，没想到这会却出现了。
    将白霜从大周带到大唐红袖坊的，果然是这李戈没错了，跟他在城外听到的传言如出一辙。
    “李戈……世子殿下！”
    “世子殿下！”
    “世子殿下！”
    身穿紫袍的李戈一出现，原本嘈杂的大堂，瞬间安静了下来，读书人一个个躬身揖礼。
    谁都知道李戈的身份。
    乃是唐王亲弟弟的儿子，大唐王室弟子，又是这红袖坊的幕后掌柜，真要在这闹事……不看僧面看佛面。
    李戈阴沉着脸，走到那曹姓读书人面前，冷声道：“这首诗没错的话，是出自大衍太子林亦之手，名为《望月亭送傅学政出南湘》，是也不是？”
    嗡！
    曹姓读书人听到李戈的话，吓的身形爆退，脸色苍白如纸，胸膛上下起伏，眼神中被恐惧填满，“我……我……我……”
    他结巴了，身体抑制不住地颤抖。
    “抄诗？”
    “这家伙是抄来的诗？无耻……无耻啊！”
    “读书人中的败类，在下羞与你为伍！”
    众读书人朝着曹姓读书人大吐口水，一脸的鄙夷，将大衍太子的诗，谎称是自己的，简直不是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