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够，当然够了！”
    苏秦心下一松。
    两人正要谈论酒的价钱，就见旁边有人走了过来。他一张脸通红，眼睛直勾勾的盯着那坛开封的酒：“老李，你这不厚道啊！这么好的酒竟然藏起来偷偷喝，也不拿出来让客人尝尝，你是觉得酒楼的客人付不起钱？”
    见他误会了，老李连忙解释：“客人，这是新来的酒。”
    那人恍然大悟：“新来的啊，难怪我没喝过，让我尝尝。”
    老李看向苏秦。
    这酒虽然是苏秦拿来卖给他们酒楼的，但生意不是还没有做成吗？所以严格意义上讲，酒还是她的，得问她的意思。
    苏秦露出一个微笑：“就让客人尝尝吧。”
    反正她今天把酒带过来，主要是试喝的。
    客人见她答应了，大笑一声：“老李，这小娘子可比你机灵多了，快，快让人拿个杯子来，我口水要下来了！”
    一个机灵的伙计早就注意这边的情况了，闻言立即拿来了酒杯。
    那客人倒了一杯酒喝，眼睛一亮，又倒了一杯，然后再来一杯。
    眼看他就要喝第四杯，又有客人围了上来，他们老远就闻到酒香味了，只是没好意思上来而已。
    老李看向苏秦：“顾娘子，你看这？”
    “那就分给客人们吧，让客人们提前尝尝，以后酒送来了，也能帮忙捧场。”
    老李便喊了个人来分酒。
    他自己则是领着苏秦上楼谈生意，临进门前，两人听到大堂里客人不断的夸赞，说酒好喝。等以后酒送来卖了，一定多买几坛回去喝。附和的声音越来越多，显然客人们对这种新酒都很是喜欢，老李笑得合不拢嘴。
    “顾娘子，看来以后你的酒不愁卖了。”
    苏秦笑笑：“还是劳烦您多费心。”
    说话间，两人进到了房间。老李还在感慨：“我在这酒楼干了这么多年，还是头一回看到客人这么喜欢新酒。对了，顾娘子，你酿酒是自己一个人酿的吗？”
    苏秦想了想：“有一个人帮我。”
    那人当然就是承诺帮忙的吴齐了。
    谁料对面的老李听到苏秦这句话却皱起眉头：“顾娘子，你家只有一个人帮忙酿酒的话可能不够啊。刚才你也看见了，客人很喜欢你的酒。要是酒送来了却不够喝，他们这些嗜酒如命的人肯定会不满意的，还会闹。”
    他试探着提议：“要不，顾娘子多请几个人来帮忙？”
    苏秦挑了挑眉头。
    她一眼就看出了老李的意思，摇了摇头：“请人就没必要了，我家小，一次性也酿不了太多的酒，倒是你们这边有专门酿酒的地方吗？要是你愿意的话，我可以把配方给你们，到时候卖了酒，你们给我分成就是。”
    老李的眼睛一亮，他也有这种想法。
    他一开始就想要秘方的，怕苏秦不肯。
    却没想到这位顾娘子年纪不大，格局不小，竟然连酿酒的秘方都肯说。
    老李拍板：“顾娘子真是豪爽啊！这样吧，我们也不能让顾娘子吃亏，毕竟以后还是要长期合作的，卖了酒咱们四六分成怎么样？”
    苏秦有点意外：“我拿六？”
    老李一点都不犹豫：“当然，我不能让顾娘子吃亏啊。”
    苏秦扑哧一笑，就冲着这一份诚意，她也要跟他合作：“那就这样吧。”
    对方连连点头，让苏秦在房间里等一会儿，自己出了门。
    等他再回来的时候，手里已经多了一张纸，还有一盒印泥。
    那是合作的契约文书。
    “顾娘子不必紧张，这份文书主要是做生意往来的凭据，以便今后有了什么矛盾也可查证。”
    “我明白。”苏秦仔细看了看，确定没有什么问题了，便在上面签了字，还摁了自己的手印，
    文书分成两份，一份留存，一份让苏秦拿回家去。
    老李笑眯眯的说：“顾娘子，以后你要是有了什么新奇东西，别忘了我们酒楼啊。”
    他总觉得这个年轻的娘子很有本事！
    苏秦对老李印象很不错，随口应下：“好。”
    眼看着时候已经不早了，她站起身来：“既然事情已经谈好了，那我就先回家了。”她还要去药铺买药呢。
    “顾娘子，我让人送你回去吧！”
    “不用，我还要去市集上逛逛。”
    见她拒绝，老李就没有再劝，只是把人送到了门口。苏秦一个人出了酒楼，直奔药铺。
    大概是因为中午的缘故，药铺里没有客人，只有一个伙计坐在柜台后面睡觉，甚至打起了呼噜。苏秦走了过去，在柜台上敲了敲：“小哥，醒醒，开门做生意了。”
    伙计这才迷迷糊糊醒来：“来买药的吗？”
    苏秦点了点头，还没说话，伙计就伸出一只手：“药方。”
    “没有药方。”
    伙计当时就拧起眉头，一副恼火的样子：“你不是来耍我的吧？大中午的把我吵醒，说要抓药却连药方都没有，你让我怎么给你抓？滚滚滚，别在这里碍我的事！”
    说着扭头就要睡觉去。
    苏秦却没有动，也没有生气，只平静道：“我能写出来。”
    伙计投来了一个轻蔑的目光。
    一张药方哪里是随随便便就能写出来的？除了大夫，没人能够记住那些艰涩的药名。就连他也是要看标签才能认出来呢。
    这位客人看着年纪不大，也不像大夫，肯定是来找茬的。
    伙计再次开口赶人：“别找事了，药方可不是谁都能写。”
    苏秦皱起眉头，有些不满了，这伙计就是狗眼看人低：“我还没写，你怎么知道写不出来？你先拿纸笔过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