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能有什么意见？”
    梁丹觉得好笑，“他和徐枚谈了有一段时间了吧，这个花花公子差不多也该换女朋友啦，实在不行，你让曹波自己选新人呗。”
    有机会当然要捧公司签约的新人。
    不过实在没有合适人选，那就让曹波选其他人吧，这个项目是曹波筹备的，总得给曹波留出足够的面子。
    梁丹并不是一个特别迷信的人，此时也不禁暗自嘀咕，都说小红靠捧，大红靠命，徐枚的运气还真是不太好啊。
    比赛时干不过李梦娇。
    演了个《翡翠森林》小火一把，很快又被《公主的新衣》抢走了关注。
    这回由男朋友曹波牵线搭桥，筹备了一个项目，戏份啥的都给徐枚加满了，顶着女配的名头快把女主角压得没活路，又要和奇迹组合的队长郁天霖搭戏，多么好的机会呀，结果还没开机就出了这档子事。
    对徐枚来说，这事儿真是飞来横祸。
    可徐枚运气这么不好，梁丹都怕徐枚带衰整个项目！
    管总想发表下自己的意见，还没说话呢手机又响了。
    给管总打电话的是郁天霖的经纪人，同样也是奇迹组合所在公司的一位副总，人家说话是客客气气的，立场却很坚定，郁天霖是不会和身陷丑闻的女艺人合作的，趁着还没有对外官宣主创，副总要求必须换掉徐枚。
    “如果贵司没有合适的女艺人，我们这边可以推荐的。”
    管总打着哈哈。
    当然不能由郁天霖那边推荐啊。
    不过换角的事，看来已成定局了。
    管总以前就经常让徐枚退让，后来徐枚和曹波谈上恋爱，管总才收敛了。
    这一次，曹波自己都投了500万，自然不会冒着风险坚持让徐枚参演。
    如果曹波把徐枚看得比500万还重要，那曹波不是花花公子，而是情圣啦！
    就在办公室里，梁丹和管总这对夫妻已经决定了徐枚的事业前途。
    徐枚是真的可怜。
    是真的倒霉。
    ——也是真的没有那么不可替代。
    管总没有自己找徐枚谈，而是让曹波去告知徐枚。
    “你可千万别犯糊涂，徐枚这运气太不好了，不演这戏也是保护她，她要演的女配角色和郁天霖演的男主角有好多对手戏，真让她演，郁天霖的粉丝们会攻击她的。你劝徐枚等等，以后再有合适的角色我替她积极争取，等这事儿平息下去，她还有机会嘛。”
    还有什么机会？
    有啥机会能比和郁天霖搭戏更好？
    管总说的是推诿之词，曹波当然能听懂。
    曹波出钱又出力筹备这个项目，可不仅是想送一份分手礼物给徐枚。
    曹波其实想成立个小公司，把徐枚从管总公司挖走，大家做不了男女朋友还能做合作伙伴，捧生不如捧熟，徐枚脾气温柔容易掌控……现在看来，徐枚确实缺了运气，这么倒霉的事都能被徐枚遇上，曹波真是无语了。
    徐枚丢了机会，曹波还不能提分手。
    起码现在不能分。
    外面乱七八糟的传言正热呢，曹波要是现在提分手，别人还以为他真的戴了绿帽子！
    事关男人的颜面，曹波不得不慎重。
    管总说要换人，换谁呢？
    曹波一时还真想不到合适的人选。
    脑子里闪过今年管总签下的选手，前三甲都不是曹波的菜。
    别说前三甲，把范围扩大到十强，甚至二十强，曹波一个都不感兴趣。
    他一闭眼，眼前就出现晃荡的双马尾。
    ——真他娘是中了邪啊！
    曹波一连抽了几根烟，第二天早上才去找徐枚。
    庆功会是10月2号的举办的，抓奸和网上爆料都在同一天发生，段台长是3号才冒头，曹波找徐枚时，已是10月4号。
    这两天，徐枚都没怎么睡觉。
    她一直在关注网上的消息。
    看着网上的爆料贴层出不穷，事情闹得越来越大，徐枚不止一次想要亲自下场为自己辩解。
    可她没有辩解的渠道。
    她只是选秀入行，有点小名气的女艺人。
    属于她个人的贴吧，是由公司在管理。
    论坛方面，也需要公司出面对接，不是随便一个人联系论坛说自己是某某艺人，对方就能信的。
    还有种办法是接受媒体采访，在媒体面前澄清！
    徐枚考虑过这么办，管总和曹波都叫她不要轻举妄动。
    “公司已经在找人删掉造谣帖子了。”
    “我们肯定有办法。”
    “那些记者才不管事情是真是假，他们只要新闻，你找他们才是自投罗网。”
    这些话，徐枚耳朵都快听起茧了。
    3号晚上，网上的爆料贴的确被清空了。
    说是段台长找人帮忙，禁掉了不少发帖账号。
    谢天谢地，段台长总算没有当缩头乌龟了，干了点人事。
    不过徐枚一点都不感激段台长，段台长会出手，是因为帖子已经牵扯到他，再让网友们议论下去会影响段台长的事业前途！
    只是删掉帖子有用吗？
    徐枚曾提出过怀疑。
    曹波和管总都告诉她，这是为了防止事态恶化的第一步，接下来会有别的操作。
    徐枚等呀等，等到4号早上，曹波给她带来了所谓的下一步。
    “换角？”
    徐枚眼睛里布满红血丝，这都什么时候了，曹波还有心情讲笑话。
    可曹波表情认真，徐枚意识到曹波并没有在讲笑话！
    曹波，她的现任男友，明明知道她是被人冤枉的，却告诉她要换角。
    这简直太滑稽了！
    徐枚面无表情：“我没有和段台长偷情。”
    曹波有点不敢看徐枚的眼睛，眼神落在了徐枚的肩头处，整个人都散发着焦灼气息：
    “我知道你没和段台长偷情，你是个好姑娘，现在重要的不是事实如何，而是我们即将开机，你这个事太难搞了，郁天霖经纪人都给管总打了电话，你要理解我的压力。”
    曹家不是巨富，曹波投资500万拍戏，压力是真不小。
    曹波当然可以坚持用徐枚，剧组又不是郁天霖一个人说了算，不理会郁天霖经纪人要求就行了，但那样做太冒险，曹波不能拿整个项目去冒险！
    徐枚想说，有什么困难的，如果真的想帮她澄清，最简单有力的办法就是曝光段台长和潘莉的事，和段台长偷情的人根本不是她，而是潘莉……进入娱乐圈一年多的徐枚，已经不是当初天真的学生了，她没有再质问曹波。
    对和错，黑和白，有时候并没有那么重要。
    不过是她的价值，在曹波、管总这些人眼里比不过段台长罢了。
    徐枚忽然觉得很冷很累。
    她想起自己曾经心爱的男孩，想起简简单单没有算计和利益博弈的大学生活。
    ——自己还能回头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