瑞克被打得怀疑人生。
    他的身体弯成了虾米状，倒飞了出去。
    但那种飞出去的失重感很快消失，他的手臂被萧阳一把抓住。
    沙包大的拳头在眼前不断放大。
    咚！
    金属面罩被打碎，瑞克的脸颊上，写满了惊恐的表情。
    紧接着萧阳反手一扭。
    咔嚓！咔嚓！
    瑞克手臂上的装甲被扭碎，化作大量的灰色颗粒飞了出去。
    这些都是被杀死的纳米机器人，再也无法对他形成保护作用。
    然后萧阳猛地抬脚一踹，狠狠地落在了他的两腿中间。
    巨大的破坏力不止废掉了外面的装甲，还传来了一阵蛋壳被打碎的声音。
    瑞克重重地摔在地上，双手捂住两腿中间，表情痛苦地抽搐，脸上爆出豆大的汗珠。
    “该死，你……你！”他怨恨的看着萧阳：“士可杀不可辱，你这个混蛋！”
    萧阳嗤笑：“现在知道士可杀不可辱，之前干嘛去了？”
    他走到瑞克身前，弯下腰，带着一抹淡笑。
    就像瑞克当初走到王富贵身前的情形是一模一样的。
    “是不是觉得很痛，很屈辱？”
    “可是你有没有想过，踩碎别人的骨头，也会很痛。”
    “让别人烧掉一身的心血，那种屈辱和锥心之痛，比你现在所受到的痛苦，还要强烈千万倍？”
    说话间，萧阳的手继续动作起来。
    他握在那把银色弯刀上，真气包裹手掌，猛地一拔。
    银色弯刀被连根拔了下来，再重新放回瑞克的手中。
    “我很想知道，究竟是你的刀锋利，还是你的装甲坚韧。”
    “现在，请你用这把刀，扎进自己的大腿。”
    瑞克将刀丢在地上，恐惧地不断后退。
    萧阳脸上的那一抹淡笑，简直比魔鬼还要恐怖。
    他发誓，这绝对是他这一生看到过最恐怖的笑容。
    然而萧阳的目光却是冷了下来。
    “我让你扎自己大腿，没让你把刀丢下，你很不听话啊。”
    “那我就直接砍掉你这条腿，如何？”
    瑞克恐惧地摇头：“不要，我错了，求你放过我！”
    其实他到现在，并没有受到致命的伤害，但他还是求饶了。
    因为萧阳给他造成的心理打击，绝对是无法估量的。
    被人强迫着让自己用刀自残。
    这种屈辱感，让他快要崩溃。
    萧阳冷声道：“在我这里，没有讨价还价之说，你若不愿意，我就自己动手。”
    说完，萧阳便走到了他的跟前。
    看着眼前的恶魔在不断向自己逼近。
    瑞克再也承受不住。
    他大吼了一声，抓起地上的银色弯刀，猛地扎向自己大腿。
    但是在接触到外覆式装甲的瞬间，弯刀竟然软了下来，不再锋利，反而是像面条一样柔软。
    这些纳米机器人，都是靠着他的神经元控制的。
    这就像是人拿着刀狠狠的朝自己扎来，但还是会本能的收手。
    这是所有生物所拥有的自我防御机制，无法逆转。
    免去了皮肉之苦，但这没让他感到丝毫的轻松，反而无比的屈辱，眼泪不争气的流了下来。
    一开始这种哭泣的节奏还非常微弱。
    但是看到萧阳那张似笑非笑的脸后，这种屈辱感不断放大，他蜷缩在地上嚎啕大哭起来。
    不是被打哭的，也不是即将面临死亡被吓哭的，而是那份屈辱感，已经击破了他内心的防线。
    萧阳混不在意道：“看来你还是不听话啊，那么，就完成我之前的诺言，将你千刀万剐好了。”
    “我倒要看看，这次的外覆式装甲，还能不能救你。”
    “千刀万剐？”听到这个词，瑞克浑身猛地一颤，冷汗浇透全身。
    他疯狂吼道：“萧阳，你就是个变态的魔鬼，你要是个男人，就给我个痛快！”
    这句话，从他这样一个血腥的刽子手口中喊出，异常的讽刺。
    萧阳弯下腰，注视着他的眼睛：“每个人内心都关押着一头魔鬼，没人会闲着没事将这头魔鬼放出来的，是你非要将牢笼的枷锁打开。”
    “现在，把琴谱交出来，我就给你个痛快的。”
    事实上，萧阳也不想用这种方式去折磨一个人。
    但对付瑞克这种毫无下限的混蛋，就得用更没底线的手段。
    和这种畜生讲人道，那是对人道这两个字的侮辱。
    瑞克愣了良久，才缓缓回头看向身后。
    他想看努比斯是否会及时出现，自己是否也能等到奇迹。
    然而上天眷恋的从来都不是魔鬼。
    街道的另一端，依旧空空如也，看不到任何人影。
    他做出一副认命的表情，褪去外覆式装甲，从破损的衣物中取出一块兽皮，正是那本古琴谱。
    “希望你遵守诺言！”
    瑞克低吼一声，将其丢了过来。
    萧阳抬手去抓。
    忽然。
    瑞克眼中再次闪过狠辣的目光。
    身体加速朝着萧阳冲来，手中再次凝聚出一柄银色弯刀。
    锋利的刀锋迎着脖颈斩来。
    只是下一秒，他的刀锋斩在了空气中。
    眼前的萧阳，竟然凭空消失了。
    下一刻。
    萧阳的声音淡淡的从身后传来。
    “早知道你这种人没有下限了，你以为我会上你的当吗。”
    他的眼神中充满了戏谑，一把捏住了瑞克的后脖颈，连同他的脊椎一起捏住。
    然后五指发力。
    咔嚓！
    脊椎被直接捏断，瑞克全身陷入瘫痪，被丢死狗一样丢在地上。
    他挣扎着想要爬起来，但根本做不到。
    萧阳用居高临下的眼神俯视着他：“我知道纳米机器人是可以治愈你的脊椎的，只可惜你这辈子没这个机会了。”
    说完，他抬手斩出一道真气。
    如刀一般的锋利真气贯穿瑞克的脖子，皮肤上出现一道细长的血线。
    紧接着血线越来越大，最后一股猩红的鲜血喷射出来。
    这个在摩加迪沙盘踞了十数载的魔鬼，就此殒命。
    而萧阳连看都没看他一眼，伸手抓住琴谱，收入龙王戒。
    他并没有离去，而是看向一旁巷子中的黑暗处，低声道：“看了这么久的戏，也该露面了吧？”
    事实上，萧阳早在与瑞克激战的时候，就发现了有人在盯着这边。
    不是瑞克没等到援兵，而是他的援兵，早就将其抛弃。
    啪！
    啪！
    啪！
    黑暗中响起了缓慢的掌声。
    一个面容俊朗的白西装男人，从容不迫地走了出来。
    一双幽邃的瞳孔，如同黑暗中的魔鬼。
    而他身后，还跟着一名身材魁梧，如同巨人的和尚。
    那是传统的东方人血统，手中拿着一把月牙铲，头顶留着结疤，这是只有华夏的和尚才有的特征。
    萧阳眉宇微皱，想不到血雾组织，除了九命天妖之外，居然还有华夏人。
    但他此刻的注意力，更多的还是放在那白西装男人身上，冷声道：“你就是血雾1号，努比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