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孩面无表情的瞥了老唐一眼，似乎是在埋怨他为什么打断自己的游戏，好不容易碰着个有意思的人。
    老唐哆嗦了一下，很难想象一个人工智能能有如此丰富的情绪。
    女孩看了两人一眼：“你们是谁？”
    路明非和老唐对视了一眼，迟疑了一下。
    “路人甲！”
    “路人乙！”
    “好默契啊兄弟。”老唐拍了拍路明非的肩膀。
    “哼，开玩笑，这么多年的星际白打了！”路明非得意的哼了一声。
    老唐也发现了这女孩只是个全息投影了, 但是那栩栩如生的神态还是让他愿意把她作为一个人来对话。
    “你们违规侵入中央主机控制室，你们的档案在学院中没有记录。我的建造时间是2001年，你们使用了一张建造之前预设的特权卡。
    我现在应该报警，但我无法报警，我清楚你是敌人，但是你们的权限要求我把你作为己方来看待。”女孩说，
    “那么我给你们两个人最后的警告，立刻离开！这对你们是最好的选择。”
    “立刻离开？别逗了。”路明非和老唐对视了一眼。
    “我们俩…呃…可是历尽千辛万苦才来到这的！”
    老唐突然觉得自己跟千辛万苦一点关系都没有，一路上跟着路明非轻轻松松的就要快到终点了。
    女孩沉默地看着他。
    “既然我们有特权卡，对不起，我们一时半会走不了，问个路！麻烦您告诉我冰窖在哪边？”路明非快速的截断了老唐还想继续啰嗦的心思，他想快点结束这一切，让老唐真正的作为一个真正独立的人格生活着。
    女孩伸手指明了方向。
    “嗯，谢谢。”路明非微微的躬身。
    路明非拉着老唐走到转角处，转身跟女孩挥了挥手说：“再见。”
    女孩在背后默默地看着他们离去的方向，眼神飘忽，不知道在想什么。
    “他们离开了，他们拥有很高的的权限卡，这样就不用麻烦我在帮你屏蔽安全系统了，你来这有事吗？”近乎透明的人影朝着某个方向问道。
    “见见老朋友不可以么？”一道黑影闪身进来，坐在主机前的一个椅子上。
    “eva。”椅子上的人伸出了手，轻轻的触碰到那束光里。
    “你所触摸的不过是一团空气，为什么还那么执着的伸出手来。”eva说道但还是将手轻轻的覆盖在男人的手上。
    “我只是喜欢握着你的手, 这是我的习惯。”男人低声说道，素白近乎透明的手被男人轻轻的握着，轻轻的抚摸，荧光的碎片落在男人的手上，转瞬即逝。
    “他们去冰窖了吗？”男人抬起头对着面前的女孩轻声的问。
    “嗯。”女孩轻轻的点了点头。
    “我一路上跟着他们过来，学院里的对他们的路径都视而不见，我感觉很不正常，让我猜猜，是有人在帮他们，而且这个人的权限还不低，对么？”
    eva叹了一口气，“这已经属于最高权限了，知道太多对你没好处。”
    男人看了eva几秒钟，“你会告诉我的，你从来都会帮我的eva！”
    eva沉默了很长时间，而男人也在默默的等待。
    “在暑假，长江三峡校长从那里得到了类似骨殖瓶的黄铜罐子，因为行动保密，所以知道的人并不多，参与的人也只能大概知道昂热从三峡的江底取走了某样东西，回到学校校长并没有立刻研究, 而是将他保存在冰窖中, 直到近些天才有动作……”
    “路明非和楚子航的那次任务吗？”男人问。
    “嗯。”eva轻轻的点了一下头。
    “也就是说今天的缘故有可能是校长一力促成的？他这样做的动机是什么呢？”男人有些苦闷的揉了揉额头。
    “好了，别想了，早点回去休息吧，我估计他们一会就会原路返回！”eva指了指路明非和老唐离开的方向。
    “唔，好吧，那我下次再来看你。”男人撑起身，抱了抱面前素白的人影，虽然是空气，但有那么一瞬间，他以为自己抱得是真正的，活生生的人。
    eva伸出虚无的手，抚摸着男人的脸颊，“你该走了！”
    男人回过头渐渐远去。
    eva看着男人魁梧而寂寥的背影，和十年前相比，他的腰背没那么挺拔了。
    金属门开合，男人在视线中渐渐隐没了身形。光束中的女孩无声的落下泪来。
    ……
    “兄弟你的眼睛在发光欸！你看过动物世界吗？里面的动物在黑夜里拿手电筒一照就和你这样似的。”漆黑的通道中，老唐盯着路明非闪烁着微光的瞳孔蹦出来这样一句话。
    “你有看我眼睛这闲工夫看看地图上的路啊喂！咱都在这个破通道里走了多长时间了，还没走到头，再说了人不也是高级动物啊！我的眼睛返祖了，这很合理吧。”路明非吐槽道。
    老唐看了看路明非的猴子面具微不可查的点了点头，“嗯很合理，所以你退化成人猿了吗？”
    “叮铃铃。”老唐的手机在漆黑的通道中响起，老唐赶忙的按了一下音量键，让它停止响动。
    “搞毛线啊！你要吓死谁？”老唐拍了拍因惊吓而起伏的胸脯。
    路明非夺过了手机挂断了电话，他的眼睛穿透建筑物看到一群人在围绕着一个罐子，那应该就是自己这次的目标物吧。
    “明明，他还没说完呢。”老唐有些懵的的看着路明非。
    “不用了，我知道该怎么走了。”说罢路明非率先朝着前方走去。
    身后的老唐看着路明非的背影，一咬牙也跟了上去。
    ……
    卡塞尔学院的指挥室。
    天花板上的灯光被干净的地板反射的光，照的整个房间里明晃晃的，亮的刺眼，房间里的每个人都显得格外的焦躁，心烦意乱的。
    施耐德拉着输送氧气的小车站在巨大的电子屏前，因受伤的脸部带着面罩显得格外的狰狞。
    面前的屏幕是所有学生信号发出形成的光点，屏幕的右边是紧急修复的监控，屏幕上的光点已经将校园所有的地方已经点亮，但还是没有发现入侵者的痕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