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壹赶了趟回家，终于在一个当时搬家带来的整理箱里找到了那张落了灰被压在底下的名片，本来这张名片应该早就被丢掉了，但当时总想着留个心，没想到，居然真的派上用场了。
    手指紧紧捏着名片，一角被捏的打了褶，指尖泛白，或许林壹也没想到，再次翻找出这张名片的时候，居然会是这种情景。
    回到办公室，对着面前正摆在桌上的名片，白纸黑字印的清清楚楚的电话却打不出去，一看着面前的电话号码，之前的事情仍旧历历在目，让人直犯恶心，咸腥的海水堵在胸口，上不来也下不去。
    轻叩门的声音，打断了片刻宁静，也打断了林壹的思路。
    “林姐，鹏总来了，在会客室，有事找你。”
    鹏焱，就是那个工作室的合伙人，自从项目运营趋于稳定之后，就很少插手工作室的事情了，这要是不来还好，一来准是大事。
    十来分钟后，吴双面瞧着林壹面色凝重的从会客室出来，凑到她身边，又回头向后瞅了眼确保周围没人，赶忙小声问道，
    “怎么了，林姐。一脸凝重的样子。”
    林壹看了眼吴双，内心叹了口气，嘴上却说着没事。
    合伙人这次来果然是提了想要撤资的事情，加上变更手续一直没有下来，确实拖了很久，这次来也是本着同学情谊，给了最后期限，要是这个月手续还不能办下来，撤资的事估计是板上钉钉了。
    关上办公室的门，林壹狠了狠心还是拨了电话过去。
    “喂，戚总吗？”
    “哪位？”
    “我是林壹，不知您还记不记……”林壹话还没说完便被打断了，手机听筒里传来油腻的声音一阵一阵的让人倍感不适。
    “记得，当然记得，林壹，我怎么会不记得，但你找我有什么事情吗？”
    林壹默默在心里翻了个白眼，明知故问。
    深吸了一口气，尽量以平缓的语气说道，“您记得我就好，我还怕您忘记我了，真不知道怎么开口了。咱们也算认识挺久了，我也不跟您绕弯子，不知道您是否认识工商局的徐主任？”
    片刻短暂的沉默，林壹似乎能透过听筒看见对面眉飞色舞的神情，油腻而欠扁，终是要忍不住出声提醒，对方开口了。
    “巧了，你说的徐主任……我不认识。”林壹刚准备破口大骂时，“你不……”
    对方接着说道，“但我刚好，认识徐主任的领导，你说，巧不巧。”
    林壹气得紧咬着后槽牙，平和的说道，“那您知道我最近在轴变更合伙企业的手续流程吗？”
    “这个嘛，我平日挺忙的，对这种事情是不太关心的……不过，你一说，我倒是想起来了，前些日子好像是提醒我那个朋友，对这种流程的审核还是应该严格一点，毕竟要是出了什么岔子，你也知道的像他们这种公职人员，很容易没了工作的。”
    老狐狸大着哈哈，张口闭口不提重点，林壹闭了闭眼，还是将一早想的说道，“戚总，之前的事情，我向您道歉，您宰相肚里能撑船，大人不记小人过。”
    安静的让林壹以为对方挂断了电话，突然听筒里传来一阵公鸭般的笑声，“哈哈哈哈哈哈哈，年轻就是好啊，初生牛犊不怕虎。”
    林壹脸当下就黑了，忽然有一种被人戏耍的感觉，“您这是什么意思？”
    “呵，年轻人，道歉有你这么道歉的吗？一会我让秘书给你个地址，怎么着道歉，也得亲自当面道吧？”
    手指的指甲深陷进了手掌，林壹却一点感觉也没有，还没等她答话，挂断电话的嘟声就先传来了。
    手机被甩扔在了面前的桌子上，发出砰的碰撞声。
    林壹身陷进沙发椅子里，手肘撑着扶手，单手抚着额头，脑袋嗡嗡的，一边闪过会客室跟鹏焱的对话，一会又闪过跟这个油腻恶心的男的对话。
    黑着屏幕的手机闪了闪，林壹拿起一看。
    “我醒了，你在干什么呢？”吴傅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