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尔兰斯”川枫呼了口气,一手捂着肋骨,那里隐隐作痛,像是被兰迪斯的龙踩断了好几根,另一手搭在兰迪斯的肩膀上。
娜塔莉亚待得发现梅杜莎女王是友非敌,在喉咙中暗自咆哮,双足蹬地,借着顺风的沙暴飞向沙漠外围。
“您好,璐娜小姐”兰迪斯伸出一只手要与梅杜莎女王互握,后者纤细的洁白手掌却垂于腰间,无动于衷。
骑士只得自嘲地笑笑“我们与大部队失散了,您怎么会在这里?”
“我一直都跟在你们的队伍后面,和我的孩子们”璐娜微笑道。
风暴刮起来仿佛没完没了,三人与美女蛇只得找了一只沙蚕的黑色雕像,于背风处坐下。川枫似是颇为畏惧地离了梅杜莎女王很远,璐娜也不介意,只是裹紧了身上破烂树叶织就的女王礼服,随意蹲着。
“盐之桩……”
“饮水……”
梅杜莎女王与兰迪斯几乎是同时开口说道。骑士作了个手势,复又意识到她看不到,挠了挠头。
“您先说”
“盐之桩的范围波及有那么大?没有任何方法可以解决?”兰迪斯侧过身,帮怀里疲惫而昏昏欲睡的辰挡着风沙,细沙拍在他的铠甲上发出轻微的触感。
女王轻轻摇头道“没有,隆奇努斯山一带的森林已全毁了,有更多的动物朝这边迁徙,也有些在耳语山谷扎根”
“找到他们了”璐娜说,她躬身把耳朵贴在地面,露出洁白柔嫩的光屁股,兰迪斯大窘,忙别过头去。
“馒头?”辰迷迷糊糊地清醒过来,映入眼帘的第一件物品便是白色的某物,于是张大了嘴,继而剧烈地咳嗽,吸了一嘴沙。
“在那边”梅杜莎女王站起身,整理了一下身上破烂的树叶,朝东面走去。
兰迪斯收了缺月五光铠,让辰覆在他背上,川枫勉强站起,三人跟着璐娜的脚步寻找失散的大部队,依稀在沙尘间有黑色的人影晃动,辰大叫道“黑风――!”
“谁在那儿!”男人的声音。
辰愕然了,这嗓音仿佛在哪听过。
大地传来不安分的“刷刷”响,沙丘又翻了个身。
“不会吧!又是这鬼东西!”辰抓狂地大喊道,忙伸手入怀摸出他的召唤书。
奇美拉浴火跳出,冲向远方正要扑下的沙蚕,沙蚕正对着一群狩猎者,几乎全是上身赤裸,皮肤粗糙的猎人,其中有一名身捆沙蚕皮的女人。像是他们的领导者。
“辰――!崔恩!”女人的尖叫声传来,沙暴中隐有无数套索凌空飞起,从五六个不同的角度套住了高昂巨口发疯翻滚的蠕虫,它转过头来,套索末端揪着绳索的男人被它扯得直飞出去,摆尾时肥大的尾部拍在地上,溅起无数扑脸生痛的沙砾。
巴弗灭于虚空中迈出,与奇美拉同时跃上,死死按住了在地上挣扎的肥大沙蚕。
穆提娜奔到近前,与兰迪斯目光交接,惊恐地退了一步,楞住了,又看看梅杜莎女王和离她遥远的川枫。
沙漠的深处屹立着一个巨大的峡谷,为他们挡住了每月三次的沙尘暴。谷内居然稀稀落落地生长着苔藓,这是个有水的地方。
“你们有几人?”穆提娜驱开好奇围观他们一行人的孩子,打开围栏,让客人入内。
戈壁滩上有几不可闻的水声汨汨流动,村落中的人表情木然,但布罕国侍卫长苏格里指挥着草原卫士们把沙蚕的尸体抬进村时,他们脸上都露出欣喜之色。
沙尘暴越来越大了,呼啸着似哨音从戈壁的缝隙中穿过,如鬼哭狼嚎般令辰毛骨悚然,穆提娜掀开一个山洞门口披着的布帘,把他们让了进去。
兰迪斯打量着布罕国的女王,几乎不敢相信这个面带倦怠,满脸尘土气息的妇人便是曾经叱咤万军前,高喊“我必终身守寡以悼念亡夫”的豪迈女子。他接过穆提娜递来的一碗水,先交到辰的手里。
后者只是随意喝了几口,便浇在手上,洗了洗干燥的手。
穆提娜嘴唇动了动,想说什么却又忍住了。
“你们迁来这里多久了?”川枫背靠洞壁倚着,抬眼问道。
“没多久”穆提娜也看着他,依稀觉得这湛蓝的双眼在何处见过,兰迪斯又令她回过神来。
“有多少人?”骑士思考着带来的军队于此扎根的可能性“你们捕捉那种虫子为食?”
提到沙蚕,穆提娜又兴奋起来,“对”她连连点头“这只很大,足够我们吃半个月了”
“这山谷内容纳不了你们人类”梅杜莎想了想“我们蛇倒是还可以”
“不不”川枫摇了摇头“我们还得往西北面走”
“我的部族还有不到三千人……”穆提娜眼中神色又黯淡下去“许多在迁徙的路上已经死了”
“你可以跟着我们走”辰又问“嫁人了么?”
穆提娜只是咬着嘴唇,固执地摇了摇头。
“你过得很辛苦吧”梅杜莎女王把手覆在穆提娜的脸上,后者只是闭上双眼,任由她抚摸。
“这里食水很少,地下水是咸的,经常干涸”穆提娜以她颤抖的声音说道“孩子们经常挨饿,凤凰指引我们的道路,但他们接二连三地死去……”她伏在美女蛇的肩头抽泣着。
“知道了,跟我们一起走吧”兰迪斯叹了口气“如果你的族人能接受我这个仇敌的话……”
穆提娜终于“哇”地放声大哭起来。
夜,欢快的布罕族人早已把沙蚕的尸体大卸八块,取出油脂以供照明的火把,火把插在宽敞的大型山洞壁上,每一个人都洋溢着幸福且满足的笑容,他们铺好地毯,取出烤炉,开始享受苏格里与穆提娜为他们带回的,可供果腹的美味猎物。
辰只是皱着眉头尝了一块烤沙蚕肉,便蹲到洞壁一角小声地干呕起来。
它的骚味连兰迪斯都禁受不住,尴尬地吃了一口,并闭着眼睛把它吞下肚去,接着不再去碰那块烤肉。
“你们平时就吃这种东西?”兰迪斯忍不住问道。
穆提娜漠然地点了点头。
辰与川枫分了一块兰迪斯掏出的干饼,召唤师又对美女蛇扬了扬手“要么?”他问道。
“不了,这很美味”璐娜悠然自得地吃了一大块沙蚕肉。
“看到了?”川枫问道。
他在辰迷茫的目光中自言自语道“人走到尽头,与动物是没有区别的,唯一的目的便是生存下去”
篝火映着辰的双眼,召唤师洁净的瞳孔则映出男人把切下来的肉递给女人,女人又递给她们的孩子,赖以生存的力量便在这一双双手之间反复传递。
“不过人类做的小玩意儿都很有趣”梅杜莎女王笑道“如果没有了这些,世界估计会很无聊呢”
“奥菲斯大人还是太执着了”璐娜又柔声说“虽然她成功地把信仰之力铺到了每个角落”
“奥菲斯顶个球”辰忍不住讥笑道。
川枫噗的一声把水喷了一地。
“把那个给我”川枫想起日间族长在辰浪费水源时那欲言又止的神情,他指了指穆提娜脚边的一个陶罐。
神官接过呈上来的陶罐,容器在蛮人们惊诧的注视中溢满清水,穆提娜惊呼一声,仿佛不敢相信这是真的。
人群沸腾了,纷纷抄起脚边几可见底的瓷瓶,破碗,重重挤到他身边。
他只是示意稍等,继而让穆提娜取来一个木桶,木桶干燥了许久,桶底已铺满干结的沙垢,神官取下背上大剑,扔进木桶里,它斜靠着桶板,清水源源不绝地冒了出来。
辰在地铺上不安地翻了个身,并想念拖车上厚厚的棉絮,戈壁洞内的地面阴冷且干燥,灰尘时不时地钻进鼻子里,呛得他喉咙痒痒。兰迪斯抱着他的臂膀动了动,像是醒了。小心地换了个姿势,辰为骑士笨拙的举动而暗自好笑。
兰迪斯侧耳听了一会洞外的动静,天仍未亮,沙尘暴停了,布罕族人已三三两两地把家什装车,牲口早已在他们迁徙的路上或定居的过程中死光,男人只能背负着拉车的皮带,深一脚浅一脚地走到谷口处,车上载着他们的家人。
辰揉着惺忪的睡眼伸了个懒腰,看着灰蒙蒙的峡谷中里零星的灯火。穆提娜把她的随身物品装上了拖车,又把皮带绕过肩背。
“她不是族长么?”辰冷漠地说“怎么没人帮她?一个女人也要拖车?”
“她也许只剩一个族长头衔了,你看”兰迪斯示意辰望向大部队,他们只跟着苏格里,却无人回头照顾穆提娜“带他们到这里,也许归根到底是一个错误的决策”
“我早就跟她说过……”辰带着一丝嘲笑的口吻“真是个倒霉的女人”
“不不,你会造成他们的恐慌”兰迪斯按住他掏出召唤书的一手。“我们走”他又拉着辰往穆提娜的拖车处走去。
“我自己可以”穆提娜恼火地抢过了兰迪斯接走的皮带“你在做什么?金狮,你是在可怜我么?”她的脸气得通红。
“坐上去”兰迪斯又示意辰道。后者老实不客气地爬上拖车,蹲在穆提娜的几件破衣服,与她从死亡的父亲那里继承的蓝色,镶金边的布罕王庭毛毯上。
“每个人都带着自己的财产出发,对吧”兰迪斯扯过皮带,在自己粗壮的腰臂间打了个结,又让它穿过肋下系稳。
“辰就是我唯一的财产”他朝穆提娜笑了笑,在这充斥着天地的土尘中带给了她一线阳光。
辰心安理得地坐在车上,把风衣裹紧了,脚从风衣下摆处伸出,衣袂随风飘扬,他转头看了看梅杜莎女王,后者仿佛牵着空气里的什么,缓缓跟在他们身后。召唤师又得意地看了穆提娜一眼。
“我们现在要往哪走?”兰迪斯回头询问川枫,看不见太阳,已辨认不出方向,四周均是黄沙。
“娜塔莉亚过不来”川枫道“格里风又飞不上去……沙尘暴太大”
他抬头望着天空,东南向传来一声闷响,似是雷霆爆裂,紧接着云层中又传来阴森的怒号,惨败色的骨架一现即逝。
黑风满面血污,大声呼斥背后士兵散开。
“扇形阵――!”龙之军的领导人竭力大喊道“架攻城弩!”
难民们恐惧地挤在军队后阵,于漫天黄沙中瑟瑟发抖,骨龙,从云层中穿梭而下的亡灵巨龙张开它们头颅下的巨口,衔住阵前的士兵,飞上高空,又重重摔下。漆黑天幕聚于一处,遮挡住了破晓时分的明光,整个沙漠中所有游荡的亡灵在瞬间苏醒,继而潮水般朝他们杀来。
又一只骨龙扑下,黑风举起兰迪斯留下的银色骑枪“发射!”
粗若手臂的七角钢箭从军阵中飞起,射向高空中骨龙的翅膀,准确地射断了它的一翼,亡灵龙失了平衡,哀嚎一声,落于地面,然而那却无损于它的战斗力,骨龙翻身爬起,四爪蹬地,朝他们跃来。
“斩首――!”兰迪斯大喝一声。
“黑风――!”辰的声音从亡灵军团背后传来,又一只骨龙于云层中跃下,抓住了奔向黑风与他们汇合的布罕族人。
穆提娜尖叫一声,川枫拔出背后机械大剑,原地转了个身,借回旋之力把大剑朝高空甩了出去。
神官的重剑呼啸着穿过风沙,准之又准地划过骨龙连接头颅与身体的脊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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