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高端的病房，里面难免有股消毒水味。
    顾晚卿从小中医先入为主，习惯了中药材的香气，受不了消毒水味，只怕，今夜无眠。
    她不困，闭眼小憩。
    “咔哒”的声响没有如约而至, 顾晚卿早早就有了预判。
    黑暗中，一道呼吸声越来越近。
    无聊！
    商狗开了那么久的车，就不知道累？
    这也能跟过来……
    精力过于旺盛。
    顾晚卿皱了下眉头，据她所知，商肆的确精力过分旺盛了。
    她眼睛都懒得睁，不爽道, “要是不困的话，把灯打开；像个男人一样, 大大方方地站出来！”
    对方向她靠近的动作顿住了。
    而后，脚步声远了些，听着像是去了门口。
    下一秒；
    病房内被开了灯，恍如白昼！
    男人定定地看着沙发椅上的女人，那张脸，足以让世间繁华黯然失色！
    她回来了！
    顾晚卿蹙眉；
    没动静了？
    偷偷摸摸地跟过来，不就是为了靠近她，进来还没动静了，真能装！
    “大老远跟过来，就为了站在门口当门童的？”
    她的讽刺起了作用，对方的脚步声再次近了近。
    不对！
    味道不对！
    待走近时，顾晚卿翻身而起，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对方摁倒在地！
    “你是谁？”
    “为什么跟着我？”
    “你进来要做什么？”
    顾晚卿能明显感觉到，对方很激动。
    她摁倒对方的瞬间，对方起初是有抵抗意识的，且气力不小；
    可很快，就放弃了挣扎；
    在她连着发问三连之后, 他双肩开始抖动，变得激动；
    样子可谓是……像在啜泣？
    顾晚卿松开了手；
    纵使他是武学高手，顾晚卿身上带着药粉，想要放倒他也轻而易举；
    何况，这人是精神病的概率也挺大的。
    他外面穿了件休闲夹克，但里面脖颈处露出的边角，正是薄氏医院的病号服。
    她不跟患者一般见识，“早点回去睡吧，你不该来这里！”
    伏在地上的男人没有立刻起身，双肩依旧在抖动，像是受了极大的委屈，愣是把顾晚卿搞慌了。
    “喂！是你闯进来的，我正当防卫，别讹我啊！”
    对方双肩抖动的幅度更明显了。
    顾晚卿这下看清楚了，地上的男人真的哭了。
    哭惨了！
    这么情绪化？
    是病人没跑了。
    她蹲下来，俯身放柔了声音安慰他，“好了别哭了，我不是故意的，你就当我刚刚失手，不小心伤到了你，别哭, 原谅我失手一次吧，行么？”
    顾晚卿机械化地背诵师父曾经教她背诵的，针对情志病人如何安抚情绪的话术。
    男人的情绪很快平复了下来，渐渐抬起头来，从泣不成声转为呜咽，“主人，不怪你，是我该打！”
    说着，男人再次虔诚地匍匐在地上，十足信徒模样，把顾晚卿奉若神灵。
    “主人，别再赶我走，别一声不响就离开，有我在，绝对不让任何人伤害你。我虽然年纪大了，身手不如从前，但我依然愿意为了您拼上这条命也要保护您！”
    顾晚卿愕然。
    什么毛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