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休的眸间，多了几分专注之意。
    他凝视着卷宗，轻声念叨：“九重天，上古天庭之所在，还是神话传说中的仙界.......”
    下一刻，陈休的眸子陡然一凝，话语高了几分，充斥着不可思议：“九重天，是真实的世界，一切的源头？这是什么意思？”
    陈策托着脑袋，话语间有着几分古怪：“在古老的历史记载之中，九重天是为秉承天地混沌而生，乃是天地间无穷法理的核心源头！在先贤撰写的典籍中，九重天是为大千世界的法理诞生之地，是真正的世界。在民间，有人将这个真正的世界，被称为‘天庭’。而道门则被称之为‘大罗天’，佛门称之为‘菩提净土’，西域的梵我教称之为‘上梵’。”
    真实的世界？
    陈休的眉头微微皱起，缓声道：“那我们的世界，是虚幻的？是不真实的？这怎么可能？庄周化蝶，还是黄粱一梦？”
    陈策双手一摆，略显无辜地道：“别问我，我也只是重述古代先贤的原文而已。世界的探索，对现在的我而言，还是太久远了。九重天，在先贤的推论中，确实是凌驾于一切的世界之上。我们的世界，天地法理，或许也是源自九重天。对于所谓的虚幻真实之说，历代的先贤都因此提出过思考。倘若九重天为真正的古老世界，那么，我们的天地，又是如何？孰真孰假？”
    他的话语间有着几分莫名的压抑：“踏入九重天的我们，是否还是我们？是会如大梦般醒来，还是从此消散？这也是千万年来，无有人踏入九重天的原因之一。没有人知道，踏入九重天这个所谓的真实世界，会发生什么？倘若真如黄粱一梦，我辈皆是梦幻，那这个打击，可是会道心破碎的。即使是法身，怕是也承受不住！”
    陈休的眸间略有几分光影闪烁。
    即使是他，也陷入了思考。
    此时，他心有感应，眸子掠过那枚玄天镜：“九重天的典藏文献，我们寻到了众多。道门的、江湖说书人口中的、拜剑山庄的、南疆的，还是前朝王室的典籍。你现在在何方，我亲自给你送过去。——天巧星”
    这是长卿公子的信息。
    陈休手指轻点：“江南府，吴郡，南陈王氏的府邸。”
    下一刻，虚空之间，有着涟漪悄然荡开。
    青莲公子的身影如鬼魅一般浮现，无声无息。
    陈策连忙拱手：“晚辈陈策，见过长卿阁下。”
    “关于九重天的文献，都在这里了。希望你能够有所收获吧，毕竟，这可是千万年都少有人勘破的。”青莲公子轻轻抬手。
    砰——
    大地颤动，澹澹的尘埃散去，厚重无比的古籍堆砌于大地之上。
    “这是古老年代的书，都是典藏孤本。因此，前辈先贤没有选择炼气士的玉简，而是选择了最传统的提笔书写。只不过，是选择天蚕丝串联的，用的纸也是东海的水火纸，墨则是号称千秋不散的天海浓墨。”青莲公子轻声道，眼中有着几分无奈：“这些典藏，讲的都是云里雾里，看不真切。”
    陈休微微沉吟后开口：“前辈，你知道九重天是为真实世界之说吗？”
    青莲公子缓缓开口：“这，并不是秘密，我是知道的。在我成就无量法身之后，第一件事，便是步入青冥，踏足虚空。我曾亲眼见到了如火球般的浩荡大日，还曾亲自踏入别的世界。正因如此，我更是无法理解，前辈先贤口中那所谓九重天阙，才是真实世界之说。我觉得，我们看到的，也非是虚伪啊！”
    陈休微微点头，眸子落于典籍之上。
    越是看得多，他的心中，思考也是越多。
    此时，玄天镜微微一亮：“陈休，辉光知道了你在研究九重天之事，她这里有着几分白狐一脉的孤本。这是妖族的记载，我觉得对你或许会有用。——天机星”
    妖族的记载，还是白狐一脉的孤本？
    陈休的眸子陡然一亮：“你在哪里，我现在去寻你们。”
    “青州，王府。”
    陈休陡然起身，眼眸之间有着应龙虚影浮现，脚下的大地开始变得虚幻朦胧。
    无上神通——改天换地，遁去虚无！
    他的身影悄然现在。
    “掌握空间法理的无上神通吗？”青莲公子寻思之间，陈休的身影重回了房舍之间。
    他的手中，多了两卷孤本。
    青莲公子的眸子一凝，惊声道：“这，这是妖族的孤本？你怎么拿到的？”
    妖族的文献，和人族完全不同。
    “这是青丘白狐一脉的孤本，是人族文族文字撰写的。我倒是忘了，青丘白狐一脉，在妖族之中，相当于我辈人族的文官，有着诸多记载。小狐狸这份孤本，确实是我忽视了。”陈休言语之间，眸子落于这卷孤本之上。
    呼——
    过了许久，陈休缓缓吐出一口气，我明白了。
    一切，都清楚了！
    他凝声道：“妖族的记载，融合我们人族的记载，我总算是明白了！
    九重天阙，确实是真实的世界。但我们的世界，也非是虚假的。九重天之中，有着混沌般的气息流传，衍化出万千的法理！这些法理，融合虚无空冥之中的地火风水、金木五行，乃是神雷幽冥，会衍化出了各不相同的世界天地！
    这些世界天地，都是真的！但一切，都是受制于九重天！”
    陈休的眸子越发明亮：“在妖族的记载之中，曾有天地之间，存在着强者能够化生为神明，从而长生不死！但是，只要最原始的世界，也就是九重天阙发生变化，就会导致流传出混沌气息变幻，会直接影响那一方天地的法理改变，以至于神明陨落。”
    “而我们的世界，就是曾经的真实世界。天庭，或者说九重天，原本存在大地之上。在太古时代，因此某次的大变之后，飞升于云端。”
    陈休的眸子无比明亮。
    难怪，人皇、盖世魔君，乃至广成天尊在诸多世界都有传说，但唯有这方世界才有道统留下；
    难怪，这方世界有着所谓的苍天真身，如神明般掌握着一切；
    难怪，所谓的天庭坠落之后，会坠入此方世界！
    一切，都是解释得通了。
    九重天，就是太古时代的神州大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