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什么东西？
    苏瑶的眼皮微微掀起，不由自主地落到霍云琛的脸颊上，两人的视线在半空中碰撞，又双双落在床铺上的文件纸张上。
    那张纸张上明晃晃地印着苏瑶两个字，令人无法忽视。
    苏瑶的右手捂住自己的嘴巴，有声音从手指缝里泄露出来，声音隐隐有些颤抖，“你做了什么？”
    质问又惊疑的语气。
    霍云琛抬手，胳膊挡住自己的眼睛，脑袋里像是有一万只蚂蚁在啃咬，这令他头一次露出一些倦意，眼睛缓缓地闭上。
    只是白衬衣下的胸膛还在重重起伏着，透出性感的肌肉轮廓。
    他不说话，苏瑶的心里却像是一石激起了千层浪，怎么也没有办法平息。
    下嘴唇被她咬得泛起了粉红，撑在床上的手腕蓦地被一个粗壮有力的大手抓住，苏瑶的双眸登时看过去，还没来得及反应，猛地就被霍云琛拽倒。
    她的头砸到霍云琛的大臂肌肉上，耳边传来霍云琛低哑的声音，温热的气息传到她的脖颈，痒痒的，有意无意地撩拨着苏瑶的心弦。
    “以后都是你的了。”
    霍云琛说得毫不在意，就像是可以随手丢弃的玩具而已。
    “为什么？”苏瑶挣扎着要坐起来，反倒被霍云琛推着越发靠近他的胸口。
    两人周遭的空气萦绕在一起，一呼一吸之间全都密不可分。
    “没有为什么。”
    霍云琛或许是不想多说，又或许是困倦了，他揽着苏瑶的腰将她半个人压在身下，另一只手长臂一捞将被子稳稳地盖在苏瑶的身上。
    “睡觉吧。”
    他拍了拍苏瑶的后背，说罢闭上了眼睛。
    苏瑶叹了一口气，旋即猛地想起来那张照片的事情，正准备仔细问问，却发现霍云琛的呼吸逐渐趋于绵长，叫也叫不醒了。
    他睡得倒是很熟，只留下苏瑶一个人，迷茫又不知所措地度过了一个浑噩的夜晚。
    ****
    正午的阳光明媚，大片大片的阳光洒落到被子上。
    一个失眠、一个醉酒，双双到了这个时间点才睁开眼睛。
    霍云琛率先睁开了眼睛。
    他的手臂在发麻，稍一动弹，膝盖骨和脚都有些刺痛的感觉。
    身侧是苏瑶安静的睡颜，霍云琛小心翼翼地抽出手臂，他坐起来，环顾了一下四周，好看的眉眼皱了起来。
    床脚的黑西装皱成了一团破布，那张文件纸也揉搓得不成样子了。
    昨晚发生了什么？
    霍云琛的眼底掠过一丝疑惑，他的记忆还停留在办理完过账手续，然后就是开了瓶红酒小酌一番。
    按理说他不是应该在办公室么，怎么到这里了？
    头脑还有些宿醉的迷茫，他用右手虎口砸了砸脑袋，动作幅度有些大，苏瑶的手动了一动，哼咛了一声，隐隐约约有醒来的迹象。
    听到响声，霍云琛来不及多想，俯身拿过黑西装和文件纸，急匆匆地走了出去，颇有种落荒而逃的架势，等到将小心翼翼关上房门后，霍云琛才反应过来，这是他家，他做贼心虚什么？
    霍云琛哂笑着摇了摇头，不过出来都出来了，也没有再回去的道理。
    他转身去隔壁的房间冲澡换衣服。
    浴室轰隆隆的声音响起，外面霍云琛的手机也遭受了一番狂轰滥炸。
    他裹着浴袍走出来，头发上的水珠还在滴滴答答地往下淌。
    手机上叮咚的提示音吸引了霍云琛的注意力，他缓步走过去，解锁翻了翻，全都是秘书的微信消息。
    翻到最上面霍云琛直接点开了扬声器，便将手机放到了桌子上，低头从桌子里翻出吹风机。
    这个动作莫名的有几分似曾相识，霍云琛眯了眯眸子，没有多做在意。
    只是此时手机里传来秘书的哀嚎声。
    “霍总，公司储藏室里的酒柜全都空了，红酒顺着门口淌了出来，还以为有人死了，现在吓晕好几个了。”
    “我也是仗着胆子开门的，当时酒柜上的红酒还在哗啦啦往外流，里面酒气熏天，现在又熏醉好几个人了。”
    那边又传来刺拉拉的吵闹声。
    霍云琛烦躁地关上手机扔到床上，他的双手撑在桌子上，眼睛直勾勾地盯着镜子里的自己。
    镜子里的男人眼下有些乌青，眉眼中的阴郁怎么也驱散不掉，发丝上的水珠流淌在脖子上，然后顺着肌肉纹理消失在胸口处。
    霍云琛的大脑已经清醒了过来，只是昨晚的事情却怎么都回想不起来。
    这种有什么事情不受控制的感觉令他难受至极。
    他狠狠地闭上眼睛，然后又猛地睁开，只是眼中多了几分势在必夺的冲动。
    霍云琛抓起手机走到阳台，沉声交代了几分，随后让人将昨晚的监控录像发到他的手机上。
    他站在阳台下站了很久，阳台外就是花园的风景。
    苏瑶整个人斜倚在秋千上荡着，白色的裙子随风飘着，模样若有所思，那只小狸花猫就窝在苏瑶的腿上懒洋洋地晒太阳，这幅画面怎么看怎么和谐。
    只是她猛地一抬头，视线恰好对上霍云琛的双眸。
    霍云琛动作比脑子还快，倏地将帘子拉上，完完全全地挡住自己。
    做完这一切，霍云琛整个人都有些呆愣住了，眸光里隐约闪过一丝懊恼。
    他今天是怎么回事？霍云琛的心里泛起嘀咕，摇了摇头，将脑子里的奇怪思绪甩出去，转身去镜子旁吹头发。
    只是手掌刚碰到吹风机，有些画面就从脑海里一闪而过。
    脚上的淤青也开始疼痛起来，霍云琛烦躁不堪，又暴躁地催了一边监控录像。
    他极少有这样的时刻，那边的人更是不敢怠慢了，动作麻利地传了一大段视频过来。
    储藏室的监控显示霍云琛约莫喝了七八瓶红酒，其中的酒全都是被他随手砸的。
    都是名贵至极的珍藏品，霍云琛却面不改色地快进着。
    出了公司他自己开了车，庆幸也是深夜，这才有惊无险的一路开到了别墅。
    别墅里的监控也没有什么有营养的东西。
    霍云琛的眉头频频皱着，似乎不敢相信监控里的傻子是自己。
    直到结束也没有什么有价值的东西，看来要想知道卧房里到底发生了什么，恐怕就只能亲自去问苏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