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赶快赶快，怎么来这么晚？时间都有点不够了。”
    “不好意思姐，在练习室多练了一会。”
    “哎呀其实也没啥，练习是好事。听说昨天彩排也就你们整个组被王哲夸了一遍，其他组多多少少都被批，现在看来是有原因的。”
    下午4点，后台。
    化妆师招呼着来得有些迟的许贺赶紧坐下，然后给他化妆。
    不过其实也不是特别要紧，现在她是专门给许贺所在的a班单独化妆。而许贺本人更是a班中的a班，妆发待遇按照普通艺人标准来给的。
    这就厉害了。
    化妆可是一件很贵的事情。
    先不说那些化妆一次六位数甚至七位数的，就说一次五位数的妆发，现在也是比比皆是。
    效果也是很明显的。
    比如练习生选秀里，常见的那种跳完舞，或者等了太久之后油光满面的情况，许贺这边则会好很多。用的产品不同，持妆能力也不一样。
    也别小看这一点。
    在镜头前，出了是特殊需要，不然就没有不化妆的。如今的高清摄像机怼脸拍，会把脸上的每一个毛孔都能拍下来，稍稍有些瑕疵，在镜头里就会被无限放大。
    所以总的来说，这算是给许贺额外开小灶了。
    没办法，谁让他现在是节目热点呢。
    “好了，完美！”
    精细的修饰后，化妆师满意地点点头：“我给你讲，你是我今天画的最满意的一个，就跟没带妆一样，但是出场肯定迷翻那些小女生。”
    许贺就笑：“人家来现场，都是谁谁谁的粉丝，怎么会被我迷翻。”
    “哈，那你可就太天真了。”
    化妆师四顾无人，才神秘兮兮地靠近道：“姐可不是第一次给选秀节目化妆了，看见过好多女生上一场举的某人的灯牌，下一场就换人了呢！”
    “...你确定不是节目组的托？”
    许贺揶揄道。
    “什么啊？节目组的托我还不熟！”
    这边，化妆师黑线：“我自己都上场当过托，当然知道感觉是不一样的。”
    “知道知道，我就是开玩笑。”许贺赶紧哈哈一通：“走了姐，谢谢啊！”
    “嘴真甜！”
    化妆师也乐呵呵起身：“慢点啊，一会我就在后台入场口，记得有时间我就来给你补补妆！”
    然后还没许贺出门等几秒，就听见边上传来惟妙惟肖的模仿：
    “嘴真甜，慢点啊！”
    “sally，这就叫嘴甜了，你最近怎么这么双标了啊？”另一个化妆师摇头叹气：“难不成又想着，这些练习生里会飞出个金凤凰？
    算了吧，不是早就跟你说过，练习生的上限也就那么高了，几率可是低的要命，何况又不是《练习生101》。你还真相信这个连黑历史都没摆脱的小孩，能真的有什么东西嘛？”
    “不，他是不一样的。”
    化妆师想起自己昨天目睹的彩排，心中充满期待：“如果这次我真的赌对了，以后我的工作史上绝对就是浓墨重彩的一笔呢...”
    ...
    晚上6点，一切准备就绪。
    所有练习生候场。
    有了昨天的彩排，大家熟门熟路地来到熟悉的候场房间，心情却完全不同：
    紧张，兴奋，刺激。
    这一切都是因为大家知道，此刻不远处的表演大厅内，已经是充满着热情洋溢的粉丝们了。
    而这也将是他们和粉丝们第一次线下见面，重要意义不言而喻：
    镜头里，多少还是带着剪辑和滤镜的。
    实际接触就是另一回事了。
    而且现场观众带来的反馈，是非常直接的：
    和第一次现场海选台下是评委和练习生还不一样，毕竟大家都算是业内人士，就算有些表演不好也会被大家鼓励一番。
    但是现在的观众来自五湖四海，喜欢不同的练习生，对于非自己pick的选手，标准倒是统一：
    不好看就是不好看，好看就是好看。
    没那么多事。
    所以许贺带着队员进来候场的时候，除了少部分人的欢声笑语外，多数是带点紧张的沉默。
    作为队长他得出来喊两句：“没事，咱们不用紧张，我们是中间上场，还可以好好观望一番。”
    《明日之星》是这样的一个顺序。
    三个舞蹈组开场，三个原创组中间，三个声乐组收尾。
    而中间的位置恰好是最合适的：
    不用面临热场的压力，也不用担心观众看太久了精神消耗到有些疲惫，这也算是节目组对本就弱势的原创组的照顾了。
    “是，而且我们还是原创组三个里面，抽签排到最后的。”陈义杰也出来鼓励：“这样我们就能先看完前两组的表现，心中有数。”
    可以说，许贺这组抽到了全场对于练习生来讲，最为友好的位置之一，又或者没有之一。这样的情况下，再有问题也就是练习生本身问题了。
    如此解释一番，组内众人也释怀很多。
    而很快，现场录制也如约开始。
    “啊啊啊啊！！！宋雨！宋雨！宋雨！”
    欢呼声铺天盖地。
    第一期来的最多的粉丝可不是练习生的粉丝，而是几位导师和发起人。其中王哲的不用说了，铺天盖地的绿色应援灯霸占了好大一片区域。
    然后就是宋雨了。
    看着她在台上唱跳，许贺只能说，专业的毕竟是专业的。
    补上了唱的问题后，全开麦无压力。
    碾压这群菜鸟。
    不过接下来，欢呼声更大的是王哲的粉丝：“王哲！王哲！王哲！！！”
    音浪之大，不用看显示器的现场直播。
    直接他们隔着墙壁都能听到。
    这就是顶流吗？
    显然王哲已经习惯如此的架势，上台之后示意粉丝们冷静，才道：“大家好，我是《明日之星》的发起人王哲，欢迎大家来到第一轮节目公演的现场！”
    “谢谢，我们这一轮的赛制是分三个赛道，舞蹈、原创和声乐进行比拼。”
    “表演按顺序进行，每组表演后，大家有30秒的时间投票给你支持的学员。当然如果觉得一般，当然也可以不投票...”
    巴拉巴拉，讲了一堆规则。
    王哲最后才到：
    “好，我相信练习生们已经准备就绪了，那大家准备好欣赏他们的表演了么？”
    现场的观众也满是期待，热情道：“准备好了！”
    于很快，第一组舞蹈组，张昕开场。
    确实他这组很厉害。
    虽然错失了陈义杰，但也邀请到了另外一个a班学员。
    这种2个a班+6个b班+3个c班的配比，在整个《明日之星》里都是绝对的第一梯队。而带来的表演也毫无意外地，刀群舞，精准到可怕。
    也是，整个节目里最卷的可能就是他们组了，据说经常都每天只练习室和宿舍两点一线。
    结束之后，满堂彩。
    大家很期待这次的成绩：
    因为一公可能是三次公演里现场最为公平的一次，来的粉丝主要还是导师们的粉丝嘛。
    于是大家感谢+自我介绍+拉票。
    现场三百个人，这一组足足拿到了253票。介于每个人都有偏好的类型，这得票超过百分之80，已经算是很厉害的成绩了。
    很快，第二三组的舞蹈组也都上场。
    相比起第一组在不少方面有所欠缺，但也各有各的优势：包括屋子里的练习生也都很激动，各种为大家欢呼喝彩。
    甚至迫不及待想去享受舞台。
    但投票就让他们又冷静下来。
    211票，219票。
    如果说刚才没意识到张昕组的票有多厉害的，现在就明白了：
    观众不是一定要投票的，而且不一定特别懂这些。尤其是第三组表演的舞蹈类型偏小众，难度虽高，观众也没有特别喜欢。
    最终，张昕获得舞蹈组团体第一。
    然后三组投票细节揭晓，张昕个人更是以惊人的117票斩获舞蹈组个人第一。
    这样热闹的气氛下，接着就是两个原创组了。
    不过谁也没有想到...
    下面的事情，会这么惨烈。
    ...
    “我真的已经尽力了，确实也没办法。”
    看着台上的车祸现场，台下胡斌终于是也忍不住关掉麦，稍稍甩锅道：“这两组前期吵得都太厉害了，相互不信任，相互想保证自己能出彩，以至于到最后实在没办法了定下来的稿子...里面编曲都是我做的，他们只负责练习。
    只是这时间实在还是太短了，练习不够，才会有这种车祸现场。”
    “是，我理解这种事情。”
    旁边的宋雨点头。
    团体里最不缺的就是这种相互斗争的事情，只是像这么激烈的还是少见。
    大概是因为团体选秀虽说是选出个组合，实际上投票的时候，还是按照个人来的。也就让大家很难专心为团体服务，而是想着如何让自己出彩。
    最终往往不是谁出彩，而是全体gg。
    “要是搞个团体竞赛就好了，一个团一起晋级或者淘汰之类。”
    林远东建议道。
    “那样也有弊端，就是观众不一定会喜欢这个原生团体，包括制作人也是。我在泡菜国的时候就有类似的选秀，结果赢的那个团体反倒不被重视，输的团体一首一首的发歌...”
    这边宋雨又开始当起了科普小能手：
    “还不如现在，起码选出来的团体里的人，都是最受欢迎的几个人。”
    边聊着，她心里其实有些担心。
    因为第一组的原创组拿到了全场最低，189票，相当惨烈。
    第二组，估计也差不多。
    果然很快结果出来，193票，比刚才略高。
    但这基本上根据历年经验来看，这个票数就是节目的下限了：很多观众还是比较善良的，手里有票，就会在不咋的表演里，选出一个好的投票。
    但也就是如此了。
    “原创这边…就看许贺了。”
    这组表演完后，王哲第一次开口支持某队：
    因为原创组的保密性很强，所以他也是昨天才知道具体的内容。
    知道了之后，就不可能不期待。
    但导师里，除了胡斌外的其他导师还是不知道的。这会闻言，宋雨就脸上不自觉一喜：
    “噢，意思是他的组还不错么？”
    “可能不只是不错...”王哲思考了下。
    才摇头，沉声道：“我个人的观点，如果今天的表演里，还有谁能和张昕那一组争夺第一，那就是许贺这一组了。”
    “这么厉害么？”林远东也是有点惊讶。
    胡斌面露点骄傲：
    “可不呢，人家毕竟是歌手...”
    他作为指导老师，之前去的时候却被告知，许贺已经把歌词、曲子、编曲全部都做好了，也就忙着去处理那边的一团乱麻。
    后来听到这边的成品的时候，赞个不停。
    但这所有的，观众都还一无所知。
    舞台上一片黑暗。
    舞台下一片安静。
    刚才已经介绍过了这是许贺的组，而对于这个练习生，台下观众的心情很复杂：
    如果是像刚才的普通选手，她们会礼貌性地欢呼。
    如果是许贺刚进比赛的时候，她们可以冷漠地无视。
    甚至如果是...
    可惜没有如果，许贺就是这么一个带着巨大的争议，又带着热门的作品的复合体。他并没有纯粹的好或者坏，让人一时间难以判断该如何对待。
    但实际上，人本来就是复杂的集合体。
    还在纠结中的观众尚未理清。
    而黑暗中，已经响起合成器的前奏，伴随而来的是齐声演唱：
    “hey 下一秒向你靠近
    梦已准备就绪
    show u 我的心绝不放弃
    i’m the one you want 不需要迟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