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芝。有两颗树上有野栗子,步天差点没把树给整颗搬回去。
两人似乎都忘记那件事了,步天没有将他推下山崖,也没有逃跑过。一切都安宁的一如往昔。
可是步天发现野鬼又不对劲了,靠在他身边,就觉得他整个人都很吓人,胳膊一会软塌塌的一会又硬梆梆。
“你怎么了?”步天小声问。
野鬼没回答他,只是轻轻喘息着,显得极为痛苦。
好一点之后,野鬼就出去了。步天没有跟着出去,而是窝在洞里翻来覆去翻来覆去。
然后他就听到了非常大的声音,出去一看,才发现野鬼扛了石头下来,并且,他在用那些石头堵住外洞的洞口。
震惊的看着他的动作,步天没命的往外跑,结果,他被野鬼堵住推回了洞里,一步也不让他出来。“你做什么,你疯了么!”
疯狂的拍打着石壁,步天不明白他是想怎样,终于反应过来他可能是生气了,想将他杀了。
可是野鬼堵到只剩一个人可以出去的时候,自己一扭身也走了进来,将通往外面的洞,彻底给堵住了。
步天瞪着他有看看洞口,实在不明白他想做什么。
外洞一瞬间变得黑漆漆的,野鬼一下子倒在地上,难受得掐着自己的脖子,整个人几乎蜷成一个团。
步天不知所措的后退了一步,要是野鬼死在了这里,他也出不去,只能陪着他死在这里了。
“你怎么了,喂,你怎么了?”野鬼的身上非常烫,摸在手中几乎能将手指烫熟。
步天一下自己就想到将野鬼推下山崖之前,他就是这样奇怪,看着病的很严重的样子。
“啊!”野鬼低低的嘶吼起来,极为痛苦的样子,若是能看到他的脸,那脸一定异常扭曲。
或许是真的非常痛苦,野鬼在地上翻滚起来,声音都扭曲变形了。
步天看的心惊,紧紧靠在石壁上不敢动,生恐野鬼就这样死了。
或者这个人是因为得了什么绝症,所以才躲在深山里等死,可是等死为什么要拉上他一起。
一边想诅咒野鬼就这样去死,一边又害怕他死掉。步天发现自己遇到这人之后,总是处在矛盾之中。
好久好久,野鬼一点动静都没有,久到步天以为野鬼就这样死了。他悄悄挪到他身后,碰了下他的胳膊。
野鬼又瞬间从地上站了起来,胸膛还在剧烈起伏着,不过却没有喘息的声音。
步天看他这一系列发作,就想起他那天,开始也是浑身发烫,难道后来也发作了?
可是在那山崖底,他是怎么逃过去的。
“你那时候怎么没死?”这是第三次问他了。
野鬼两手相互拍打着自己的胳膊,胳膊发出一种石块相撞的闷响声。他瞥了步天一眼,觉得自己有必要让步天看看他的力量。
在他们那里,强者是所有人追逐的对象,人们也只会屈从于强者,不服者杀。只有力量才会让人顺从,而现在,显然步天还没有看清楚他的实力。
其实步天的感觉里只是野鬼很厉害,非常厉害,但是厉害到什么程度就不知道了。至少他不可能用血肉之躯阻挡子弹。只要有这一点认知,野鬼的厉害在步天心里就削弱了不少。
因为现在是文明社会,杀人是犯法的,人再厉害也厉害不过枪,一枪下去就什么都不行了。
所以步天才会拼命的想离开这里,他不能像一个没有约束随心所欲的野兽一样生活。
人怎么可能会适应野兽的生活方式,至少他做不到。除非,他也变成野兽。
而现在,野鬼在努力想将他变成同类,让他吃生肉,烧了他的衣服让他穿上兽皮,教他狩猎,教他在大山里生存。
再待下去,他都快忘记自己以前的生活是什么样子的了。
“没人能杀得死我!”野鬼掷地有声的道,他的声音非常低沉,犹如击鼓时,密集的鼓点倾泻出来,让人不由自主的被吸引。
若是开始时步天还不明白野鬼为什么要将石洞堵上,现在他算是有点明白了。
野鬼疯了。
他疯狂的用拳头捶着外洞的石壁,岩石四处飞落下来,仿佛地震了一样山摇地动。
步天缩在内洞中的水坑边,外面一直轰隆隆响个不停,不知道洞是不是要塌了。
持续了很久,野鬼的拳头已经血肉模糊,可他却没有感觉一样,浑身难以发泄的力量让他难受不已。
山壁上的石头不再一块一块落下来,而是整个的塌了。原本这里的石壁就不很厚,在野鬼的破坏下,这里终于塌了。
野鬼扶着一块石头喘了口气,握了握拳头。丝毫不见刚才的疯狂劲。外洞全都被堵实了。他沿着被留出的洞口推到里面。
这下子,两个人都被困在了石洞中,彻底与世隔绝起来。
步天漠然的瞪着野鬼,这是什么状况。
缓慢走到步天身边,野鬼居然开口问了起来:“你在害怕?”
“害怕你去死。你疯了?”步天极不客气的道,他是生气了,跟野鬼在一起,他要时刻提起自己的心脏,生恐哪一分钟他没承受得住,就被吓死了。
“我不会死。”野鬼给他来了句,就倒在他身边躺下睡着了。
这次他可以安稳的睡了,因为步天逃不出去,也不能像上次一样推他下山崖逃走。
不过这次步天的心思不在这里,野鬼就睡在他身边,脸上覆着面具。他看了眼面具,又看了眼面具。
野鬼为什么要戴着面具,这面具下的脸是毁容了,还是非常丑陋不堪。
步天只能往坏的地方想。所以手摸到野鬼脸上方的时候,手下意识停顿了一会。
被一个非常丑的人上和被一个很帅的人上,其实这两者之间没有太大区别,但是细想起来却不是这样。
就算不能反抗,也希望那个人不要太恶心。
定了定神,步天小心翼翼的摸到野鬼脸侧,那面具不知道是用什么皮做的,不厚,刚好贴在脸上,就像面膜一样。贴合程度还特别好,步天都找不到是从哪里下手。
找到不到从哪里下手?步天突然有点惊恐,他又一次仔细摸了野鬼的脸。耳朵旁边的皮肤很光滑,从脸上延伸出来的一块明显与肤色不同的灰白色,到了耳际就不见了,完全与皮肤的融合在一起。
就好像,那面具是从脸上长出来的一样,而他的脸,原本就长成这样。
跌坐在地上,步天往后退了一步,不可能,看野鬼的眼睛就该知道,那是戴了面具。可是为什么会揭不下来,一定是哪里有诀窍。
明明每次吃饭都见他轻易就将面具掀了开来。
这个人身上的秘密好像越来越多了,步天不经意的想着。
☆、第十七章
野鬼发疯的时间不长,一觉睡醒之后,他就爬起来捏着拳头从里洞一点一点的往外轰,直到轰出一条通往外面的路为止。
步天远远的跟在他身后,落下的碎石好几次差点砸到他身上。
有平台的地方,只有之前连接着外洞那里有,但是那里已经被堵死。从里洞出来的路,直接通向悬崖下面。
野鬼探头看了看下面,回头看了步天一眼,一转身跳了下去。步天惊讶的爬到洞口看,发现野鬼并没有掉下去,而是抓着石块一点点往下爬。不知道他为什么这么做,步天只能坐在洞边等待着。
很快野鬼就上来了,他一个肩膀上还扛着一颗不大的树,树上结满了红红的果子。
将果树交给步天,野鬼就盘坐在他身边,帮他揪树上的野果。
“给我吃的?”步天问。
野鬼点点头,步天虽然也吃肉,但是他更喜欢寻找野果吃。以至于现在野鬼也会不自觉的帮他留意。
“这是什么时候发现的,那时候?”步天有些迟疑的问,若是长在山崖上的,一般人都不会注意到。
而那时候是什么时候,两人都心知肚明。
野鬼没有点头,只是将树上不大的果子一个个揪下来,放到步天面前。
两人就这样坐在临山崖的洞边吃起了野果,果子已经熟透了,甜甜的,味道很像面面的苹果。
住处被毁了,两人只能重新找地方。野鬼背着步天爬到了山崖上。
步天怕他再发疯,要求自己走,可以随时离他远点。
走在野鬼后面,步天才发现,野鬼如今已经高了他一个头,并且也不像第一次见到时瘦弱。现在他看着又高又健壮。
新的落脚处不好找,像那样巧妙的石洞,怕是再找不见第二个。转了一天,两人最终还是停了下来。
野鬼看着一点都不焦急,奕奕然的停在一个离水源不远的地方,让步天跑远点,他就对着山壁一点点掏出了一个小山洞。
步天听着轰隆隆的声响,望着落下来堆在外面的石块,只恍惚的想着,原来这世上真有不可思议的人存在。
野鬼只弄出了一个够两人睡觉地方,不很深,地上全是碎石,地面也坑坑洼洼的,还有很多尖尖的石头在。
野鬼非常有耐心的扫荡出一块平地来,让步天坐在上面。
不知道野鬼是没在意还是太放心,对步天这次的行为,完全没有任何动怒的迹象,就像没发生过一样。步天惴惴不安了几天之后就安心且认命了。
至少表面上是听话又温顺。
“野鬼,帮我架个火堆。”他们现在所在的地方,出去就是山林。洞前原本有很高一片杂草,和长得细长的树。都被野鬼清理了干净。
架好了火堆,野鬼就出去了,留步天一个人在。
微微露出点奇怪的神色,步天觉得野鬼的态度很奇怪,之前一直非常非常警惕,怕他逃跑就将他用藤蔓拴住,却在他试图逃跑之后,对他完全放任了。
思来想去,步天突然很悲哀想,难道是野鬼摸清楚了自己压根就跑不掉,所以才一点都不担心。
想通了这件事之后,步天每次见野鬼很放心的独自出去,都毫无压力的一个人在山里转悠。
反正无论他走到哪里,野鬼都能找到他,他刚好可以趁着这个机会摸清楚地形。
山里遍地是宝,步天现在能接受生肉,却没办法接受每顿都吃生肉,他看到肉都有点恶心了。所以在找到不少野菜之后,他就热衷于烤肉炖汤。
步天厨艺勉强凑合,能做熟的地步,好吃就不可能了。即便如此,他也吃的津津有味。
出了住处往左一直走一直走,有一个山谷,这边树比较少,全是半人高的灌木。越往下连灌木都稀疏起来,只剩了浅浅一层草地。
下面因为常年积水,有一个小水潭,偶尔有很多小动物会下来。步天发现这个地方之后,就最喜欢来这里,没事做就躺在草地上睡觉。
来得多了,野鬼一找不见他,就会来这里捉人。直接将他扛回去。
从崖下山洞出来之后,野鬼就没有发作过,看着一直正正常常的,出去捕猎,有时也闲下来跟着他满山转,找蘑菇找野菜找野果。
每次野鬼跟在身边,就是步天觉得最安心的时候。因为他怕蛇,怕蜘蛛,偏偏他发现的好些树上不是缠着蛇就是结着蜘蛛网。
有时候直到回来的时候才发现自己被什么东西叮了咬了,胳膊肿了一块,腿肿了一块,或者疼的不能动。
野鬼不会治病也不认识能治病的草药,通常只要步天被什么东西咬了,他就将伤口割开,放了脓血,再将自己的口水和血滴上去。
步天一直觉得这种方法很不科学,偏偏这种方法还非常奏效。
“你是妖怪么,血还能解毒?”步天将腿上裹得兽皮扯开,果然腿上消肿了,只剩了已经结好的疤。
野鬼迷茫的看着他:“妖怪?”
“你不知道妖怪是什么?”
野鬼默默摇头。
步天咧着嘴笑起来:“你在逗我么,哪有人不知道妖怪是什么,就算没上过学,你都没听人说过?”
野鬼默默盯着他。
“你一直一个人住在山里?”
想了一下,野鬼才点点头,“从小开始。”
步天收敛了点笑容:“为什么一个人住在山里,你爸妈呢,亲人呢?”
难怪他的行为会这么奇怪了,可是还是有很多地方不对。
“在村里。”野鬼道。
步天惊讶的瞪着他,一下子站了起来:“村里,哪个村里,附近的?”
野鬼看向四周,似乎想指一个方位,不过最后他低声说:“不是这里。”
“那就是说你父母还活着,难道他们把你扔了?”步天忍不住问道。
确实是扔了,野鬼点点头。将他丢掉的时候,他已经记事了,他一个人站在那种恐怖的地方,拼了命才能活下来。
“怎么会有这么父母。”步天叹口气,转念一想,山里穷,生的孩子多养不起,扔掉也正常。只是没想到野鬼还能活下来。
这件事让他对野鬼的态度和印象都好了一点,虽然还是不能原谅他的行为。
不懂不代表他可以不为自己的行为负责。
野鬼第二次发作,是在他们搬过来的一个月之后,步天在墙上画了正,那天刚画好第六个字的最后一笔。
头天晚上起,野鬼就有些不对劲,天刚黑,他就突然跑出去。
步天不放心跟在了后面,他没有夜视眼,不熟悉地形,速度又不快。只能凭感觉跟在后面,跌跌撞撞的,不知道摔了多少次。
野鬼往水边去了,步天跑到地方的时候,水边不见人,水面也平平静静,丝毫没有人入水的迹象。
“野鬼,野鬼你在哪?”步天喊着,夜晚的山林有很多声音,虫鸣鸟叫,树叶哗啦啦的声音,风的声音。
步天细听了很久,除了这些声音什么都听不到。
他蹲在水面洗了把脸,他还是害怕夜晚的山林,却不会像当初一样寸步难行,惊恐的如无头苍蝇一样。
找不到野鬼,步天决定还是回去等着。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下意识的跟出来,野鬼现在绝不会在晚上出去,出去之前也不会不跟他说一声。所以,也许只是有些担心。
水凉凉的,蹲在水边撩了一下水,就觉得好像有什么东西咬了他的手一下。手猛地一缩,往上一抬。然后他发现有一只蛇正咬着他的手跟了上来。
是条很细的蛇,看不清什么颜色。水蛇大多是无毒的,但是也不排除有例外。
步天最怕最怕的动物就是蛇,看到就头皮发麻浑身发抖,他几乎不敢伸手将还咬在手上的蛇给拉下来。
紧咬着嘴唇,步天苦着脸去攥蛇的三寸,不过他还没摸到,那蛇就被人捏了过去,狠狠的摔在了树上。
步天这才发现,野鬼居然从水里出来的,露出光果的上半身,头发水淋淋的。
“你一直在水里?”步天攥着手掌瞪了他一眼,暂时没感觉到头晕恶心,大约是条无毒蛇。
野鬼却不放心,拉着他的手就往嘴里送,温热的舌头舔在手上,让人不自觉从尾椎骨麻到了后脑勺。
步天为自己的感觉感到惊吓,这是他第一次有这种奇怪的感觉,而那还只是因为被野鬼舔了一下。
“你,不用了,是无毒蛇,我没事的。”缩回了手,步天默默在水里洗了一下,企图将刚刚的感觉完全掩饰过去。
不过,野鬼却将他直接给拉了下去,在水里扑腾了一下,就被野鬼抱在了怀里。
步天一瞬间就知道野鬼想做什么,又想到刚刚的感觉,他立马也翘了起来。
这还是第一次在途中有这种反应。
大约在水里比较方便,步天第一次有了舒服的感觉,甚至在野鬼手里释放了一回。
只是这却让他觉得很羞耻又肮脏,他居然在这种事中有了感觉,那是不是代表,他再也不可能将这种事当作没发生过了。
因为身体比人更诚实。
☆、第十八章
最后野鬼将他抱了回去,自己就转身钻进深山里不见了。
步天迷迷糊糊困得不行,看了眼圆圆的月亮,就眼睛一闭一觉睡到了大天亮。
醒来之后大概是中午了,洞前平地上的石块被晒得发烫。步天满头大汗的起来洗了把脸,发现野鬼竟然还没有回来。
百无聊赖的在附近转悠,看头晚的月亮,应该快到十五了。前两天山里下了场暴雨,雨后树下会冒出许多蘑菇。步天提着个藤蔓和兽皮编的篮子就出去了。
原本以为野鬼回来就会来找他,可是直到天近晚野鬼都没有出现。
因为越走越远,又忙着低头找东西,步天压根就不知道自己走到了哪里。他干脆将东西往地上一放,就坐在空地上啃着刚刚捡到的栗子。
天色已晚,步天拍了拍肚子寻找适合睡觉的地方。他现在已经开始习惯这样以天为被以地为床的生活。
晚上睡得很不安稳,睡一阵就被什么吵醒了,好像很远的地方有什么野兽在嚎叫,特别凄厉吓人。他醒来惴惴不安了好一阵才睡着,可是没多久,又被吵醒了。这次嚎叫声中好像还有打雷的声音,特别响。
步天怕夜里会下雨,摘了很多大叶子裹在身上,裹了个全身靠在一块石头上。就算是白天,一个不注意都看不出来他在哪。
这样折腾着睡到天亮,他揉着眼睛辩了下方向,也没往回走,依旧提着篮子满山转。
而这样乱转的下场就是,他掉陷阱里了。
那是一个很深的坑,上面盖着落叶小草,完全看不出来下面是个陷阱。步天一脚踩上去踏空的时候,连反应的时间都没有,就掉下去了。
没有骨折,只是扭到了脚,所以原本还有希望爬上去,现在只能干看着。
步天信息的看着这个陷阱。墙上的痕迹明显可以看出是人工挖出来的。肯定有人到过这里,还有工夫挖陷阱,就是说那人肯定会第二次到这里来。
但是看陷阱又不像是刚刚挖出来的,所以步天也不能肯定那人什么时候会再来。
况且现在当务之急是要先出去再说。
还好坑里没有放削尖的木棍,否则他只能悲剧了。
好容易踩着墙壁爬了上来,步天已经浑身脏兮兮的,他说不准自己现在在哪,脚不方便,在野鬼来之前,他只能一点点跳着走。
而这么缓慢的前进,却让他找到一些意外的东西。
于是在野鬼来的时候,就见步天坐在一块大石块上晃着腿在唱歌。
见到野鬼,他毫不惊讶的笑起来抬头打了个招呼:“嗨,你来接我了,我脚扭到了不能走,你能背着我么?”
野鬼静静的站在树上看着他笑,步天很少对他笑,明明脸上有条笑纹,却总是绷着脸,非常倔强的样子。
野鬼的视线依旧如初见时一样,凌厉尖锐,随时要将人撕裂一般。可现在步天已经不怕了。
嬉笑着朝野鬼伸出手,步天弯着眼睛看着他,状似有些抱怨的道:“怎么来这么慢?”
野鬼没说话,只是跳下来抱住他。
步天这才看到他浑身像刚刚洗过一样,头发还滴着水。还有手指,虽然已经止住了血,但是很明显,受过伤。
“手怎么了?”摸着他手上的伤疤,步天疑惑的问,能让野鬼受伤的时候可不多。
野鬼不解释也不说话,就像块石头一样。
步天在他身上看来看去,发现他胸口有很多道细长的伤口,不由得问道:“你又发作了?”
原以为经过这么多天已经好了,没想到又发作了,步天对他那时候可是记忆尤深。
野鬼这次终于低声恩了一下,步天抱住他的腰想着事情。
为什么野鬼会发作,还那么恐怖。
“那是怎么回事?昨晚上你是不是一夜没睡?你最近出去也是为了这个?”步天趴在他耳边问道。
“嗯。”野鬼又是一个字。
步天有些无奈:“别老是嗯啊,那到底是怎么回事?”
“成年期。”野鬼来了这三个字之后就彻底没声音了,步天想破了脑袋也想不明白什么叫成年期。
“你成年期就必须这样?怎么可能,又不是野兽,还有什么成年期。”步天喃喃自语了一下之后,瞬间闭上了嘴,觉得自己是不是真相了。
“你,你有成年期!”步天惊讶的问道。
野鬼点点头,被拴起来的辫子随着他的跑动,在脑后一甩一甩的。
步天有些恍惚:“那你是人么?不会是什么野兽变得吧,难道你是妖怪?”越想越离谱,到最后步天也觉得自己在说胡话了。
“哈哈,怎么可能,要真有妖怪,这世上不就有神仙了。野鬼,你到底是什么?”步天拍拍野鬼胳膊上的肌肉。
“人。”野鬼现在的表达能力相当好。
步天听得哭笑不得:“就算你是人,也不是个正常人。”
这天之后,野鬼就正常了,好像他发作并不频繁,只是一月一次,那时候会非常痛苦暴躁,整个人无法控制自己,也无暇顾及其他。
这些只是步天的猜测,目前野鬼只发做过两次,所以他也不确定是不是这样。
但是,若真是这样,或许,会是一个机会。
步天依旧每天出去,他完全闲不住,像个猴子似的满山转。
他现在喜欢玩一个游戏,就是跑很远,然后等野鬼找他将他带回去。
虽然有时候他受伤了,野鬼会非常生气,折腾的他几天不能跑出去。不过他依旧乐此不疲。
“我出去了,记得来找我。”步天又挎着那藤蔓和兽皮做的简易篮子出去了。他走路喜欢将脚下的草给踩下去,树枝折断,偶尔还摘一些花,碰到果树会停下来摘果子,地上到处都是脚印。
如此明显的痕迹,野鬼自是轻而易举就找到他了。
步天继续漫山跑,他晒黑了,又瘦又结实。若是以前的熟人看到他这样,一定认不出来。
站在一棵树上,步天努力伸手去够一个果子,不过他的个头不够,还差一点点。他垫着脚尖,眼见着他就要摔下去了。
不过,他落在了一个温暖的怀抱里。
“你看,这个肯定好吃。”步天仰起脸将摘到的果子拿给他看。野鬼没说话,将他背在背后。
步天抱住他的脖子头昂的高高的,欢快的笑道:“跑快点,跑快点,我们肯定能飞起来。”
野鬼当真跑的飞快,步天伸出手,就像真的在飞一样,笑的特别自在。
极偶尔,步天会觉得,也许生活在这里也很不错。
最近满山转悠让他发现一个事情,其实他们现在住的地方并不在山的最深处。
整片山脉是横向的,有很多座大山连在一起。当初他老家在的村子,在山的那边,而现在他们所处的位置,是靠近山的另一边。
这边也有村子,并且还不是在山脚,而是在山里。不过人应该不多。
当然这些都是步天推测的,凭借着被他发现的那些人工布置的陷阱。只是陷阱看着有些久了,不知道那些山里人还在不在。
并且,步天也发现了,这些陷阱布置的都有一定规律,看着乱七八糟,但是隔一段距离就有一个。还布置得非常隐秘,若不是步天触动了几个,也不会发现那些就是陷阱。
在这种情况下,只要是晴天他都会外出,只是有些奇怪的是,开始他还会等着野鬼来找,后来就自己主动在吃饭之前回去,仿佛是对外面跑厌烦了一样。
“要出去么?”野鬼出去之前见步天窝在床上没起来,不由得问了一声。
“不出去,看烦了,你早点回来。”步天眯着眼睛说道。待野鬼离开之后,他就看着墙上被自己画的十几个正字。
第三个月圆之夜即将到来,最近夜里都多云,步天每次起夜撒尿,都要站在空地前看着天空看上很久。
若是他推测的没错,野鬼这两天一定又会发作,不过他还是不放心。
“野鬼,你那病,是不是在月中的时候发作?”步天睡觉之前趴在他身上不经意的问道。
野鬼闭着眼睛看着像睡着了,但步天知道他没有。
“月中?”野鬼应了一声,他不太明白月中是什么时候。
“就是月圆的时候。”
“嗯。”
“哦,要多久才会好,为什么会这样?”
“一年或者两年。”通常情况,时间越久越好,因为越久就越厉害,只是其中痛苦也必须忍受得住才行。
“这么久!”步天惊讶了一下,这真的是得了什么怪病吧。
“很快就好。”野鬼拍了拍步天的脑袋,将他的胸膛又往自己身上靠了靠。
果然月中前一天,野鬼出去了,步天非常担忧的看着他,叮嘱他早点回来。
然后野鬼走没多久,步天就跟在后面走向与野鬼完全相反的方向。
野鬼回来的时候,步天正在做饭,香味飘出来,到处都是肉香。野鬼站在林子深处凝视着这里很久。
“你回来了。受伤了没有?”步天异常关切的拉着野鬼的胳膊看来看去,“没事就好,吃饭吧。”
野鬼相当受用的让步天又看又摸。
现在野鬼高了步天大半个头,足有一米八五左右,步天看他都快需要仰视了。
“你这是第二次发育么,怎么长这么高!”步天特别鄙视野鬼的身高,不明白矮才容易躲,身体才比较灵活么。他长这么高大,隐蔽性不好做,怎么捕猎。
虽然他捕猎跟隐蔽性不好完全没有任何关系,但步天就是特别不爽。
☆、第十九章
两人一起已经生活了两个多月,习惯是件可怕的东西,而习惯野鬼的存在,不过只需要两个多月的时间。
两个月前他在做什么,在学校不温不火的教着孩子唱歌跳舞画画做游戏,每天的生活就是绕着他们转。周末会蹲在电脑前晚上个通宵,或者跟朋友出去喝酒,隔天很晚才起来。
其实说来,他是个非常心软的人,最怕看新闻,因为他看新闻都能看哭。脾气也像个孩子似得,有时候跟孩子们撒娇,被他们鄙视了,还会生气,要被孩子们围着哄。
只是不经心想了一下,步天就有些受不了了,跑到水边使劲洗了把脸,最终还是忍着没红眼。
今天野鬼要带他下水捞鱼,他实在吃腻了生肉烤肉肉汤,只要闻到肉的味道就想吐。
“炖鱼汤,烤鱼,生鱼片。可惜没有材料,不然糖醋鱼才是真好吃。”步天望着白灵灵的水面说道,也不管野鬼听得懂听不懂。
这片大山就像一个庞大的囚牢,将他困在其中,牢里还有一个人一直拴着他的脚,不让他飞出去。
野鬼静静的站在水中,手中拿着一个削尖了头的棍子。他眼疾手快,已经捉了好多条大鱼丢在岸上。
许是这里极少有人来,鱼也没有警惕性,很轻易就能抓到。步天拿着个细藤编的网将鱼兜在里面,鱼还在扑腾,扑腾了他一身的水。
待足足抓满了一个网兜,野鬼才停了手,背着那一网兜的鱼回去。
步天回头瞥了眼水面,瞬间想到了第一次在水边被野鬼强迫时的情景,他抿了抿嘴,跟在了野鬼后面。
一天一天的数着日子,快要月中的时候,步天生病了。
病的不是很重,身上却非常冰凉,大约是感冒,步天无力的靠在野鬼身上,浑身软成了面条。
野鬼原本体温就高,抱着步天就像抱着一块冰一样。
偏偏这两天他状态很不稳定,那种时候他自己也控制不了自己,更无暇他顾。
“没事,让我睡一下就好了,等你,等你回来的时候,能不能帮我带点野果。”步天眨着眼很无力的道,他确实病的很重,已经烧了两天,低烧让他看着特别苍白,随时都可能死掉一样。
在野鬼那里,很少有人生病,但若是生病,就意味着这个人没救了,可以准备后事了。所以当看到步天状态不好的时候,他有些慌张,紧紧的抱着步天不丢。
“你怎么了?”步天疑惑的摸了摸他的胳膊,“今天晚上月亮一定很好,记得早点回来,我睡觉了。”
见他闭上眼睛,野鬼捏着拳头,几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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